原來老和尚的寺廟離衆人並不遠,直線距離恐怕也就不到1公里。
可是中途走的時候,老和尚卻曲曲彎彎的走了好半天。當所有人眼前出現一座古樸盎然的寺廟時,大家全都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
這林中夜深,西北十一月本就陰冷無比,況且衆人早就精力透支的非常嚴重,此刻看到寺廟,彷彿重回人間一般。一直以來強力支撐的精神突然放鬆下來,只見這幾個人撲通撲通幾聲,萬顯,發仔和秦雨寒不約而同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老和尚愕然看了一眼倒下的幾人,搖了搖頭喃喃道:“原來早就精力透支了。”
劉國雖然仍舊站的跟標槍一般挺直,卻也有些外強中乾了,俯身把吳飛放在地上,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尚有精神的李二鵬,問道:“你還好吧?”
李二鵬正仔細打量着眼前的古寺,聽到劉國詢問,點了點頭,隨即低頭看了看衆人,道:“我們趕緊扶他們幾個進去吧,今晚,應該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說完,主動上前費力的將吳飛抱起,看向老和尚道:“老師傅,麻煩您了。”
老和尚搖頭呵呵笑道:“無妨無妨。”說完,俯身卻將秦雨寒抱了起來,回頭對劉國道:“那兩人就交給你了,一起來吧。”說完,轉身向寺中走去。
李二鵬皺了皺眉,喃喃道:“出家人不是不近女色麼?”
沒想到李二鵬如此小聲的嘟囔,竟然也被那老和尚聽到了,老和尚頭也沒回,呵呵笑道:“和尚眼裡沒有皮囊,只有本如。不外如是,不外如是。”說完,搖頭晃腦的走進了寺裡。
劉國看了看地上躺着的萬顯和發仔,搖頭嘆了口氣,接着一手一個,將兩個人扶起,像貨物一樣夾在腋下,同李二鵬一起跟着老和尚而去。
眼前的古寺,由於在密林之中,漆黑的夜晚,完全無法一窺全貌,同時寺中也沒半點燈光,前面老和尚的鬼燈籠早已被他掛在了寺廟門口,此時抱着秦雨寒,卻彷彿能在黑夜中視物一般,七扭八拐,一會來到一排禪房之前。
回頭對兩人道:“此處禪房有八間,你們自己選擇房間吧。荒山古寺,條件清苦,莫怪莫怪。早點休息,有事明日再說。”說完,抱着秦雨寒進入一間禪房,將秦雨寒平放於土炕之上,雙手卻在不經意間按了幾下秦雨寒的眉心及太陽穴,隨即退出禪房。
另一邊,劉國與李二鵬將吳飛等三人亦分別放置三間禪房。
老和尚見兩人安置妥當,低頭俯身向兩人施了佛禮,道:“二位儘早休息,此處安全無虞,儘可放心,老和尚要去打坐了。”說完,也不再理會兩人,轉身向黑暗中走去。
李二鵬皺眉看了看老和尚,道:“老師傅,這裡有吃的麼?”
漸漸走遠的老和尚,遠遠的聲音傳來:“禪房裡有土餅,可充飢。”說完,再無聲息。
劉國和李二鵬互相看了一眼,劉國道:“早些休息吧。”
李二鵬指了指吳飛等人的房間,疑惑道:“不用看看他們幾個人麼?”
劉國搖頭道:“沒關係,他們都是累脫力了,加上又餓又渴,並無大礙,相信睡一晚就會沒事了。”說完,不再理會李二鵬,轉身選了一間禪房,進去休息了。
李二鵬獨自一個人,站在黑暗之中,靜靜的打量着四周的環境,半晌,微不可覺的嘆了口氣,接着隨意進了間禪房,關上了房門。
夜,再次靜寂無聲。
翌日清晨。
荒山古寺內,那一字排開的禪房,其中一間房門突然打開,第一個睡醒起牀的人竟然是秦雨寒。
秦雨寒走到院中,深深吸了一口氣,天空已現青白色,秦雨寒活動活動身體,由於昨天全程都沒怎麼真正廝殺打鬥,所以秦雨寒的身上並無外傷,只是由於紫眸原因,數度險險失控,導致精力透支,如今睡了一晚,早上醒來時竟然感覺異常的神清氣爽。
秦雨寒有些奇怪自己的精神狀態以及心境,腦海中回想起昨天的遭遇,原本都已經心如死灰一般,今天一大早起來,卻變的無比的暢快,並且又恢復了自信,確實有些讓人費解。
突然,秦雨寒想起吳飛,昨夜吳飛脫力昏厥,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只是自己後來亦昏了過去,連怎麼進禪房的都不知道,自然也不知道哪個房間纔是吳飛的。秦雨寒四下裡打量了一下週圍環境,頓覺有些愕然。
這古樸的小小的寺廟,除了身後這八間禪房,四周竟然連正殿都沒看到。兩側高牆聳立,前方一座巨大香爐立於寺院中心,再往前就是禁閉的寺門。
如果不是中間巨大的香爐中一陣陣散發出來的清新怡人的香燭味道,秦雨寒甚至有些懷疑這裡壓根也不是座寺廟啊。
不過這小小寺院院落之中,卻有着大大的學問在裡面。
這個寺院呈不規則四邊形,院落之中除了中間的香爐之外,四周種滿了各式各樣的植物,林林總總不下百類。
中間香爐亦很特別,巨大的青銅香爐鏽跡斑斑,四周以蒼老的菩提木雕成欄杆,這菩提木欄杆好像也有些年頭了,烏漆麻黑,糟粕不堪,然而四周欄杆成井字形環繞香爐,每邊菩提木上皆九片菩提葉,盈盈翠綠,露水閃耀,一股異樣的生命氣息環繞在香爐四周。
正當秦雨寒看得愣神之際,突然身後一聲佛號傳來“阿彌陀佛”,聲音雖不響亮,不刺耳,卻異常突兀,嚇得秦雨寒啊的一聲輕呼,迅速轉頭,發現是昨晚的老和尚,連忙拍了拍胸脯,喃喃了一句,隨即道:“老師傅早。”
心中卻兀自疑惑:“這老和尚怎麼悄無聲息的,居然接近我身後這麼近,我卻一點警覺都沒有。”
老和尚沒理會秦雨寒的異樣,笑着指向寺廟周圍道:“可看出什麼門道來了?”
秦雨寒搖了搖頭道:“老師傅,雨寒愚鈍。常聽佛家修心,四大皆空,不注外俗,無重理規,可是雨寒看着這寺廟,卻有種很神奇的風水局設之感,既歎服這種風水設計的奇妙,卻又弄不明白妙在哪裡。有種抓瞎的感覺。同時也奇怪,爲什麼佛門寺廟卻也脫不開這習俗,要擇地而起山門。”
老和尚呵呵笑道:“好,好,似悟非悟,悟的通卻悟不透。說明你所學過雜,雜而不精了。可願隨老和尚修禪,和尚可保你畢生之年體悟通達之境。”
秦雨寒頓時頭大如鬥,這老和尚是不是在深山裡呆太久了,完全不通現代人交際之法,哪有第一次見面就非要人家出家跟你修禪的,況且還是個小姑娘。
秦雨寒哭笑不得道:“老師傅,雨寒身系家族重任,也脫不得這紅塵俗世,並且雨寒資質愚鈍,頑劣不堪,老師傅您太高看雨寒了。”
老和尚搖頭不以爲然,卻用手劃了一下四周,隨即抓在手裡,莊嚴道:“空手把鋤頭,步行騎水牛。人從橋上過,橋流水不流。有物先天地,無形本寂寥。能爲萬象主,不逐四時凋。佛門四大皆空,心無掛礙,本無需過於形跡,然則此處卻有風水之妙,其根本在於,這座寺廟,並非修心養性之所,其實乃封印鎮壓之地。”
老和尚一番話聽的秦雨寒大吃一驚,用整個寺廟做封印鎮壓之用,簡直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