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琳琳的這句話彷彿是晴天霹靂,又像是金雞報曉……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不知道該作何感受,似乎我有一些欣喜,又有一些茫然。我欣喜的是之前的一切推斷都是錯的,那麼也許棚子我們倆身上的事兒就沒有這麼要命,可我同樣也很茫然,就像棚子剛剛說的那樣,事物具有兩面性,如果事情並非是我們之前所想的那樣,那也有可能比那還要糟糕……
多日來所邂逅的一切遭遇都並非是正常人所能夠想象到的,而在這些遭遇的影響下,我們四個人的性格早已堅韌,這也鍛造了我們遇事兒冷靜沉默的處事法則。
我問何琳琳:“你是不是又發現了什麼?”
方紅接過話說道:“你們難道不覺得剛剛進來的時候不對勁兒嗎?”她見我和棚子似懂非懂的瞪着大眼睛看着她們,便繼續說道:“雖然自從咱們離開日軍秘密基地開始,越往山中走溫度越低,但是總體上的氣溫也都還在零上四五度左右,即便是咱們在聚靈洞的時候,那溫度也不過是零下七八度的樣子!但是當我們打開這扇石門的時候,寒氣卻一下子就從裡面撲了出來,這說明什麼?”
棚子不明緣由,順口答道:“說明這地兒比前面都冷唄!”
我搖搖頭:“不對,即便是這地方比前面都冷,那也要有個緣由,現在可是六七月份的天氣吶!更何況溫度低的地方僅僅只有這兩道石門之間巴掌大的一小塊兒地方,洞內的溫度顯然要比這兩扇石門之間高上很多。剛剛進來的時候,我就是擔心這兩道石門之間的寒氣撲進來,所以纔將這兩扇石門關好的!現在看來,這問題應該比咱們剛剛所想象的複雜的多。”
何琳琳邊忙乎着,邊點頭說道:“問題就出在這裡,剛開始的時候我們只顧着打量着兩尊石像周邊的情況以及形象,而忽略了它本身所具有的性質!”雖然此時我還並不清楚何琳琳這句話的意思到底是啥,但是我隱隱約約察覺到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何琳琳繼續說道:“起先使我注意這兩道石門之間的就是這裡的溫度,後來咱們進入山洞之中就被擺在面前的幾盞長明燈所吸引了,我們的注意力一直隨着長明燈的發光原理而轉移,也正是因爲這長明燈太過於蹊蹺,所以我們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這上面,進而漸漸忽略這兩道石門之間的細節。其實這兩扇石門之間低溫應該並非是偶然的,它和山洞當中的長明應該存在某種聯繫!”
棚子說:“剛剛你們不是說,山洞中的長明燈並非是我們常見的火燭所發出的光亮,而是利用陰氣的聚集所放出的冷火,而從本司令以身試則,接觸陰氣所得到的經驗來看,這陰氣是一種極寒的氣體,這與兩道石門之間的超低溫存在着性質上的相同之處,除此之外還有啥別的聯繫嗎?”
雖然說現在我已經有所恢復,但是頭頂上的水泡還是折磨着我,讓我無法靜下心來認真思考,所以此時的我還並沒有意識到何琳琳話語中所要表達的意思。我問:“是不是這兩道石門之間的寒氣和那維繫長明燈持續發光的陰氣有關?難道那些陰氣都是需要這裡的寒氣來維繫的?”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的究竟是啥。
何琳琳說:“你們倆說的都對,也都不對!”
我和棚子本來就迷糊着,經何琳琳這樣一說,腦子更不夠使了,何琳琳知道我倆現在掰不開鑷子,也不弔我們的胃口,繼續說:“剛剛我不是說,可能我們之前所有做出的推斷都是錯的嗎?”
我點點頭,何琳琳說:“彭遠征剛剛提到這兩道石門之間的寒氣和陰氣的相同點都是冷,而杜後繼你說兩道石門之間的寒氣對這種陰氣起到一種維繫作用,目前從我的判斷來說,你們都說對了一半,最先引起我注意的也是這這兩種‘寒冷’,但後來我突然覺察到,剛剛咱們兩個在這裡面觀察的時候似乎忽略了點什麼……”
何琳琳說到這裡,我已經猛然間意識到她指的是什麼了,我倆剛剛只顧着觀察那兩尊石像身上和旁邊是否有肖器機關,卻忽略了那兩尊石像的本身!我看着何琳琳,眼神中帶着一絲疑問。
何琳琳繼續說道:“之所以說咱們之前所作出的推斷可能是錯的,是因爲我們犯了三個錯誤!第一個錯誤,陰陽二氣是常溫的氣體,所以我們以爲陰氣是至冷的,而陽氣是至熱的,所以纔有了陰氣造就冷火,陽氣早就熱火一說!但我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使我否定了剛剛的這一說法,那就是這兩道石門之間的‘冷’實際上是起到了一種隔離的作用!”
聽何琳琳說到這裡,我的身子猛然一震,我終於想到了一些什麼。何琳琳見我的表情就知道我已經想到了,她說:“就是你想的那樣,本來剛剛開始的時候,我還以爲這兩尊石像可能是空心的,它可能是通道地底深處的地宮之中,將其中的陰氣源源不斷的傳輸上來。因爲當着兩道石門閉合之後,這裡就形成了一個閉合的空間,陰氣在這裡面彌散着,隔着這兩道石門,這裡面的空間剛好是一處緩衝帶!洞內的陰氣和洞外的陽氣循環逆轉,當流動到這兩扇石門之間的時候,即便灌入門內,也只是和門內的陰氣融合在一起,這就就能夠保證洞中完全處於陰氣的流通之中……”
我完全明白了何琳琳的意思,也知道她爲什麼說剛剛的推斷可能都錯了,但是棚子此時還在蒙圈着,他見何琳琳的思維跳度太大,並沒有明白我們到底是啥意思,便制止我們問道:“啥?你們是說,這山洞中的氣體都是陰氣,沒有陽氣?”
我點點頭,說道:“我曾經在一本名爲《虯風記》的野記中看到過這樣一句話:蓋周天之氣,莫過於清濁二者,清濁本不分,賴隔之無大礙,適生者存之,但少命。清濁之氣或寒或溫或炙,皆因地因時而宜,緩則生津,疾則傷生,重及性命,需謹賴安處之。”棚子見我一張嘴說了一大堆文言文,他是一句沒聽懂,眨巴着大眼珠子看着我,尋求答案。我繼續說道:“開始的時候我並沒有往這方面想,原以爲這只是一本打發時間的歪謬之書,不過現在對着咱們所遇到的情況來看,這書中所說的似乎有很深刻的道理。剛剛何琳琳說我們犯了三個錯誤,除了上面她所說的那個錯誤以外,第二個錯誤是我們誤認爲人只能生活在陰陽二氣之中,而第三個錯誤就是我們單純的認爲陰氣會對人體造成傷害!”
棚子聽我這麼說完,似乎才明白了一點兒,他問道:“這麼說,我們兩個人體內的陰氣根本不足掛齒?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搖搖頭:“我們體內的陰氣對我們非常不利,我剛剛不是說了原因。那《虯風記》中記載的清濁二氣就應該是我們俗話當中所說的陰陽二氣,這兩種氣體平時以一種形態存在,但即便是將其抽分開來,也不會對生物造成較大影響,但長時間生活在陰氣或陽氣中不利於健康。而單純的陰陽二氣並不會對人體造成損傷,其溫度也因環境的改變而變化,舒緩的陰陽二氣可以有很多用處,而爆速飛行的陰陽二氣纔可能對人體產生致命的危害!我們兩個頭頂上的水泡當中都存儲着爆速飛行衝擊進來的陰氣,所以情況不容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