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像。
真的很像!
記得曾經在流焰國的赤練山裡,那個紫草洞中的野人,也是如此一身白毛,而且動作敏捷,力道非常。
閻羅山和赤練山雖然相似,可拓拔翎嵐怎麼也沒想到,這裡居然也有野人!
若這個‘雪人’是人被毒化之後變成了這樣,那赤練山的野人,也是普通人變的嗎?
一瞬間,拓拔翎嵐想到了這些,但這也只是下意識的反應,畢竟這和眼前的事態無關。
拓拔翎嵐和獨孤天一,與‘雪人’纏鬥了一會兒,而‘雪人’覺得不敵,暫時逃回了毒瘴裡。
“他肯定還會來的。”拓拔翎嵐篤定,因爲這怪物是有智慧的。
“那可真糟糕,他還挺難應付的,若再有智慧,確實非常危險。”獨孤天一若有所思。
之後又道:“我方纔嘗試過點他的穴,但他的筋脈已經變異,根本無效,要殺了他,最好還是設下另一個高明點的陷阱。”
“你剛剛點過他的穴道?”拓拔翎嵐吃驚。
方纔情勢緊張,而且交手很快,他居然還有空去想着嘗試點穴生擒?!
拓拔翎嵐暗自歎服他的心思和冷靜,而他笑笑解釋道:“不是你奮力迎敵,我也沒有這樣的空閒。”
“可翎嵐,你現在不是一個人,況且之前動了胎氣都沒有好好靜養,等會兒那怪物再來,切勿再像剛纔那麼拼了。”
獨孤天一提醒她,拓拔翎嵐還確實又忘記自己有身孕了:
“也是呢,那我們好好制定一下策略,那個‘雪人’應該很快就會回來的。”
“嗯。”獨孤天一點頭,兩人便暫且去了稍遠的地方商量。
“來,喝點水。”獨孤天一拿出水袋,還幫拓拔翎嵐打開了。
“謝謝。”拓拔翎嵐喝了一口,重新審視着周圍的地勢。
想到赤練山的那個野人,忽然驚覺:
也許這個‘雪人’也怕光!
這周圍樹木很茂盛,夕陽不太能照進來,但如果等天真的黑了,那之後就更難抓‘雪人’了。
“天一,我想到一個辦法,把你劍借我一下。”
拓拔翎嵐說完,孤獨天一就把劍給她了。
之後拓拔翎嵐找了個明亮點的地方,試了試,劍身反射出的夕陽的光還是挺足的。
“你這劍不錯啊!”拓拔翎嵐讚道,但也不全是因爲反光,劍本身的手感和重量也很棒。
獨孤天一笑笑:“我家裡還藏了不少劍,若有喜歡的,到時候隨你挑。”
“哈哈,這可是你說的,等我挑走了珍品,可別肉疼。”拓拔翎嵐笑道。
其實現在也就是隨便說說,她從小就練的玄冥鬼書,最習慣的自然是黑煞鳳鳴劍。
然而世間,也不會再有比黑煞鳳鳴劍更好的劍了。
再說,她也更喜歡徒手。
不過獨孤天一答應的很爽快:“沒問題,只要你開口,任何奇珍異寶,我絕不吝嗇。”
“哈哈。”拓拔翎嵐笑笑,沒有再繼續往下說,怕說了又說多了。
之後兩人又部署了一番,等那個‘雪人’出現。
大概半個時辰後,天色又暗了一點,‘雪人’真的出來了。
但他之前吃了虧,受了點皮外傷,所以現在很
謹慎。
不過拓拔翎嵐他們這次出動出擊,他一出現就迎了上去!
兩人和他纏鬥起來,而這次他們的戰術是拖延時間。
以獨孤天一爲主力,拖延着‘雪人’周旋,拓拔翎嵐則不動聲色的以劍氣削砍着周圍的樹木。
不知不覺,樹林就清理出來了一片,而‘雪人’還並未察覺,周圍的光線變亮了些許。
也就正在這個時候,獨孤天一拔出了劍,放光直刺‘雪人’的眼睛!
“吼——!”
‘雪人’遮住眼睛一聲慘叫,與此同時,拓拔翎嵐提起掌風就狠狠劈了過去!
“吼——!”
山中又是一聲慘叫,‘雪人’被打倒在地,還狠狠吐了口血。
他當真已經中毒很深,此刻從內腹中突出的血居然都是黑色的。
‘雪人’重傷不起,倒在地上看着拓拔翎嵐和獨孤天一。
“你若下不去手,我來吧。”獨孤天一見拓拔翎嵐幾分糾結。
但她卻搖了搖頭:“我不是不敢殺人,只是覺得他有點可憐。”
“你當真這樣想嗎?”獨孤天一問道。
拓拔翎嵐看看他,有些不解。
他則看着‘雪人’說道:“你看他的眼神和表情。”
眼神和表情?
拓拔翎嵐看向‘雪人’,他的臉上全是白毛,但仔細看看……
他眼中似乎有很悲傷的神情。
難道他,已經受夠了自己變成這種鬼樣子嗎?
“……”拓拔翎嵐微微眯了眯眼,忽然覺得,倘若自己也變成了這副樣子,肯定也會覺得很難受吧。
“你想解脫嗎?”拓拔翎嵐下意識問了出來。
而‘雪人’雖然不會說話,但那種神色已經表達的很清楚。
如此人不人鬼不鬼、怪物般的苟且活着,倒不如就此了斷,來生重新做人。
“……”拓拔翎嵐又沉默了一會兒,驀地一道掌風,那漆黑的風嵐便是削掉了‘雪人’的頭顱。
她出掌向來利索,頭顱落地之後,大量的血才從‘雪人’身體裡噴了出來。
“小心!”獨孤天一拉着她躲開,那血很臭,沾到的話,恐怕得洗掉一層皮才能洗乾淨。
原本想着這是個作惡多端的怪物,但方纔的那般理智,讓拓拔翎嵐心裡多少有些難受。
“天一,你說懷着孩子還殺人,以後會不會有報應。”
拓拔翎嵐忽然問道,些許的愧疚和諷刺。
而獨孤天一安慰道:“不會的,你已經問過他了,這也是他自己的心願。”
“你爲他解脫,也算幫他,上天不會責怪你的,若真有報應,報應在獨孤天一身上便是。”
他這話說的很暖,也很仗義,更叫人很感動,甚至覺得他很傻。
但,這男人總會在無形中越界。
拓拔翎嵐已經強調了那麼多,也不知道他現在是有心還是無意。
所以唯一的做法只能裝糊塗,當完全沒有在意和多想,只聽了一句很尋常的話。
“我們把他埋了再走吧。”
拓拔翎嵐迴避獨孤天一,直接跳過了應該有的下文和交談。
而獨孤天一似乎也沒在意,好像剛剛那些話真是無心的。
之後兩人
便埋葬了‘雪人’,然後裝好頭顱下山。
但這個時候,天色已經黑了。
他們對整座山並不熟悉,即便點了個簡易的火把,沿原路返回,也還是迷路了。
“真想不到,這閻羅山到了晚上,路會這麼難走。”獨孤天一感慨道。
他舉着火把四周圍看了一圈,現在還真是徹底迷路了。
不過他也不着急,還很從容,這點拓拔翎嵐還是相當欣賞的。
但迷路的事實已經不可挽回了。
“要不咱們等天亮再走吧?”獨孤天一提議道,說着已經開始找合適過夜的位置了。
拓拔翎嵐總覺得,他好像還蠻期待和自己兩個人在這荒山野嶺過夜的。
唉!
頭大啊!
心裡嘆息着,卻嘴上不好說什麼,拓拔翎嵐沉默着愁了一會兒,纔想起來自己還有信號彈!
她一向不喜歡依賴別人,這種求助的事情,一般都不會去想。
“我看還是讓甘峰來接我們吧。”她拿出了信號彈,順便試探一下獨孤天一的反應。
而獨孤天一恍然大悟的樣子,似乎真的是忘記了:
“對啊,讓甘峰帶人來就是!”他說着湊過來,看看信號彈又說道。
“這些是從分舵那些人身上拿過來的吧,甘峰給你的呢?”
“在這。”拓拔翎嵐拿出自己信號彈,挑眉笑了笑。
問獨孤天一:“你是不是想讓我試試,看甘峰他們有沒有搞鬼?”
“呵呵,你可真是聰明,正有此意。”獨孤天一讚美道。
而拓拔翎嵐原本也就有這個打算,若甘峰真有問題,這也正好是問罪的機會。
“那便試試吧。”拓拔翎嵐說着,就先放了自己的信號彈。
啪的一聲,夜空裡就是炸開了一道紅色的光芒。
然而按理說,見到信號之後,甘峰那邊應當給個迴應。
但是兩人等了一會兒,卻什麼都沒有。
拓拔翎嵐挑眉,和獨孤天一對視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很默契的挑了挑眉毛。
隨即便是去了稍遠的地方,發出了另一種信號彈。
果然。
這信號彈和她的不同,是藍色的煙花,而山腳下,很快就傳來了迴應,同樣是藍色的煙花。
“哼。”拓拔翎嵐不禁冷笑。
紫清國分舵的傢伙真是大膽,竟然敢把她翎嵐郡主當孩子耍。
之後一定得好好制制這般兔崽子,也算做了點教主夫人的事實。
過了大約快一個時辰,兩人就隱約看到了一些火光,慢慢朝着這邊來。
並且每隔幾里路就會有一點火光留下,免得之後返回會迷路。
很快,甘峰安排留在山腳的那一隊人便是找到了他們。
不過因爲沿途留人做記號,所以這會兒也沒幾個人了。
卻見發藍色信號的居然是拓拔翎嵐,他們頓時就懵圈的傻了。
“看你們的樣子,似乎在想爲何會是我們啊。”拓拔翎嵐要緊不慢的迎上去,還一臉壞笑。
而他們還在裝傻:“夫人發了求助信號,屬下們當然要來。”
“可不是嘛,甘峰讓你們接應我,你們豈有不來的道理。”拓拔翎嵐點頭說着,似乎很是贊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