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羣中,端木欣一直看着拓拔翎嵐,就好像要扒了她的皮,吃了她的肉一樣。
可是隨着馳楓的講話完畢,端木欣的表情也漸漸變了,露出了一種匪夷所思的表情,似乎非常的震驚。
“……不……不……”端木欣喃喃自語着,眼中是怔怔的神色。
而周圍的人,聽說了今天還是孩子的百日宴,大部分都是表示祝福,喊着雙喜臨門。就算是有些人不太能接受,但也還是沒有說什麼。
畢竟現在是在拓拔翎嵐和鬼帝的地盤,而且這兩個人的婚禮,鬧事絕對是找死!
“恭喜鬼帝,恭喜郡主!”
“祝願二位百年好合,小主健康成長!”
人們紛紛祝賀,而端木欣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這不可能……這不可能,爲什麼……?!”
“喂,你沒事吧?”旁邊有人看端木欣不太對勁,而她卻像着了魔一樣,根本沒有聽見別人講話,眼中只有拓拔翎嵐。
而這個時候,該演講的話也已經都說完了,門口的火盆也點了起來。
“快快,要拜堂了!”
“帶着孩子拜堂,這個確實有點意思啊!”
“可不是,鬼帝就是鬼帝,行事作風果然是和常人不同,否則也不可能拿的住天玄教這等組織!”
“哈哈,有道理!”
衆人紛紛進入王府觀禮,只有端木欣還杵在人潮後面,瞪直了的眼中憤恨不已。
王府裡面,高堂的位置上擺着兆南王爺和王妃的牌位,而旁邊還有兩個空牌位。
那是雲毓父母的。
鳳棲國亡國已久,卻並不代表不會完全沒有人記得它的存在,而且鬼洲上有不少人都對雲毓的身份來歷很感興趣,因此也只能立下兩個空牌位。
但拓拔翎嵐和雲毓說過了,等有機會回凌霄峰,再是去正式祭拜他爲他父皇母后立下的衣冠冢。
看着牌位,雲毓的眼神裡多了深沉,但除了牌位,旁邊高堂的位置上還坐了一個王副將。
雖然新人雙方的父母都已經不在世了,可這般場合,還是需要有一個長輩出來坐鎮的。
所以王副將現在是緊張的不能再緊張,整個人手腳都僵硬了,而且就連臉上的笑,也都是像石頭雕刻出來的一樣。
“噗!你放鬆點!”仇子恆實在受不了這副熊樣,給王副將提了個醒。
而王副將僵硬的說:“我,我我,我放鬆不了呀!”
卻他這話才說完,就是感覺到一股非常不愉快的視線,頓時脊樑骨就是一驚!
順着視線看過去,雲毓正不滿的瞪着他!
“……”王副將瞬間變得更僵硬了,甚至很是害怕,腳下忽然就有點哆嗦。
雖然他知道郡主肯定不會罵他,但如果真在婚禮上出了紕漏,那個姓雲的臭小子肯定不會算了!
以前在流焰國帝都的時候,王副將就是和他不太對付,現在就更是不對付也只能憋在心裡。
誰讓人家是那個天玄教教主啊!
卻看王副將僵硬成了這樣,馳楓趕緊就是小聲和雲毓說:“主子,別瞪了,你想嚇死人家不成?”
“
他像個柱子。”雲毓冷冷說了句,非常嫌棄,早知道王副將是這種狗肉上不了正席的人,他還不如讓天玄教掃地的大爺過來。
這話,旁邊拓拔翎嵐也聽見了,便是手肘子推了雲毓一下,讓他別添亂,好好聽馳楓的話。
所以雲毓也沒再說什麼了,把視線移開,不再看王副將,只不過打了個噴嚏。
“哈啾!”雲毓抿了抿嘴巴,拓拔翎嵐平日很少用香粉什麼的,所以今天聞着,總覺得有點不太習慣。
但這些現在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雲毓的目光一移開,王副將才終於能夠喘上一口氣,便是馳楓抱着彤彤,開始了下個環節: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兩人規規矩矩的拜着,而云毓覺得那香味聞着挺舒服的,便不自覺地往拓拔翎嵐那兒靠,想要多聞聞。
卻正要夫妻對拜,一個聲音忽然從人羣裡迸出來:
“拓拔翎嵐!”端木欣怒聲吼道,此刻和平時的溫婉判若兩人。
她從人羣裡衝出來,直接就衝了過來,撲到拓拔翎嵐身上就是一頓亂抓!
事情發生的有點太突然了,拓拔翎嵐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而且端木欣下手就和瘋子一樣。
眨眼,拓拔翎嵐的蓋頭就被抓掉了,頭髮還被她抓亂了,卻是纔要推開她,她就是掏出了一枚暗器。
說時遲那時快,端木欣拿出暗器就直接砸在了地上。
“小心!”雲毓護着拓拔翎嵐退開,馳楓和仇子恆他們也及時閃避了。
但那個暗器裡的毒汁,還是濺到了周圍不少人,他們頓時都發出了慘叫,沾到毒汁的地方都開始潰爛流膿。
這樣的情況一看就知道,暗器裡藏着的是劇毒!
端木欣應該是事前吃過了這種毒的解藥,所以現在沒事,不過這麼一鬧,她的面紗就是掉了。
而靈王一看到那張臉,整個人都驚了一下:“欣兒?”
“拓拔翎嵐,我和你拼了!”端木欣瘋狗一樣,說着就是又朝拓拔翎嵐撲去。
但被雲毓一掌打開了!
“噗!”端木欣狠狠吐了一口血,不過雲毓只用了一成力,因此不會有生命危險。
而靈王已經站了出來,接住了端木欣。
“北宮燁弘,她是你安排的?”雲毓沉聲,眼中的不愉快和殺氣又重了許多。
本以爲靈王這次會老實,結果最後還是部署了什麼奸計嗎?
而靈王在那喊冤:“本王確實是認識她,但今天的事跟本王無關。”
“不讓開,本座連你一起殺。”雲毓冷冷,掌中已凝聚起了黑色的劍氣。
敢傷害拓拔翎嵐和彤彤的,無論對方是是男是女,什麼身份,他一定都不會輕易放過!
而有馳楓在,哪怕丟了命,那也是不能讓自己乾女兒受到分毫傷害。
見彤彤沒事,拓拔翎嵐也寬了心,之後乾脆把簪子取了,由着長髮披散下來。
靈王看着他們,但並沒有放開端木欣的意思,卻是端木欣反而狠狠推了他一把:“北宮燁弘,你少假惺惺!我跟你早就沒有任何關係了
!”
“你休了我,害我顏面掃地,身敗名裂,如今我之所以還苟活於世,全部,全部都是爲了報復你們這些狼心狗肺的王八蛋!”
端木欣現在就和瘋了一樣,就算是流焰國的女子,但也是歌正常的人。
被壓抑的太久了,踐踏太久了,一但連最後的底線都被破壞了的話,那麼爆發起來必然是不會計較任何後果的。
就好比噴發的火山,端木欣現在看上去充滿了怨恨,十分的可怕,但也很可憐。
面對這樣的一幕,衆人都暫且沒有作聲,繼續觀望着。
畢竟事情牽涉到了靈王,還有靈王的前妻,並且靈王和雲毓的關係似乎也不太好。
局面好像非常複雜的樣子,因此不趟渾水纔是明智的決定啊。
雲毓想殺了自己,靈王早就知道了,所以現在也就只是笑笑,沒搭理端木欣的話,而是直接對雲毓說:
“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還是雙喜臨門,不管有什麼誤會,這麼打打殺殺的總歸不好。”
“不如先把事情辦了,有什麼話之後去後面說?”靈王給了個緩兵之計,畢竟現在這麼鬧着確實不太好看。
“雲毓。”拓拔翎嵐拉了雲毓一下,表示先忍一忍,靈王說的也是實在話。
但現在的問題並不是雲毓。
就算這個悶.騷同意了,那個瘋婦端木欣也不會幹:
“我與你們這些人無話可說,哪怕是賠上性命,也一定要讓你拓拔翎嵐顏面掃地!”端木欣說着不顧靈王的阻攔,直接衝了上來。
雲毓本想動手,但拓拔翎嵐制止了他。
端木欣並不會武功,想要真把她怎麼樣,談何容易?
而且端木欣剛剛那句話,拓拔翎嵐就已經看出來了,她確實是個很可憐的女子。再想想她之前讓自己不要把她的行蹤透漏給靈王,就更是覺得靈王傷她傷的很深。
女人何苦爲難女人?
這般場合,人家來找你拼命,就算是要制服端木欣,那也應該是由拓拔翎嵐出手。
現在這裡,並不適合雲毓出頭。
“女人的事情,男人就不要插手了。”拓拔翎嵐說了一句,意思是讓靈王和雲毓都靠邊站去。
卻端木欣忽然,渾身上下的抓了起來。
“怎麼回事……這怎麼回事?爲什麼我會……?!”端木欣渾身上下的抓着,癢的實在受不了,而且表情非常的震驚,像是接受不了什麼現實。
“爲什麼?到底爲什麼?!”端木欣一邊抓一邊瞪着拓拔翎嵐,恨不得要吃了她一樣。
而拓拔翎嵐只是蹙了眉頭,神色複雜的看着她。
端木欣的癢應該是越來越嚴重了,她抓着抓着,便是手都從脖子抓到了頭上。
怎料頭上才抓了沒幾下,那手指裡面抓下來竟然全是一大把一大把的頭髮!
這個場面當真非常可怕,所有人都驚了一下。
端木欣的頭髮掉的非常快,兩隻手一把抓下來,就好像是手裡捏着兩團黑色的大毛球!
“爲什麼……爲什麼?!”她嘶叫着,紅着眼,流着淚,兩手捧着頭髮,朝着拓拔翎嵐伸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