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
靈王的手下變了臉色,跟隨北宮燁弘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看他如此不淡定,被氣成這樣。
而與此同時,夕照國的消息傳到靈王耳朵裡的時候,雲毓已經早就悄悄離開了龍門關,到了夕照國。
天牢裡面,杜婧臨看着那戴紫金色面具的男人,恨的不行:“爲什麼?!到底爲什麼?!”
“我和你天玄教並沒有大仇,先前你們需要化煉鼎,我還幫過你們!之後就算你們丟下爛攤子跑了,我也沒有咄咄逼人!”
“到底是爲什麼?!你爲什麼要幫杜靖翼和那個賤人!我杜婧臨究竟是哪裡不值得你天玄教助我一臂之力?!”
杜婧臨咆哮着,一隻手從牢欄裡面伸出來,抓向雲毓。
然而根本夠不到。
那面具下面,深若玄冰的眸靜靜看着杜婧臨,像是某種無聲的睥睨。
只在最後離開之前,留給了杜婧臨一個答案:“因爲你開始就選錯了人。”
是的。
怪只怪杜婧臨一開始就選擇了北宮燁弘!
他故意在龍門關製造緊張,就是爲了拖住北宮燁弘,轉移注意力。
然後,將北宮燁弘覬覦了多年的蠻族握在手裡。
他之前就已經警告過北宮燁弘,不要再出現在拓拔翎嵐身邊,卻那傢伙不信邪,偏要當耳旁風。
所以他現在不過是兌現自己的話,要告訴北宮燁弘,挑釁他的代價,並非是誰人都承受得起的!
可馳楓並不認同雲毓的做法。
“主子,你好歹也應該先和郡主說一聲啊,你這樣連她都坑了,她得多生氣呀。”
馳楓也是爲了他好,可雲毓也不說話,像沒聽見似的,只繼續往皇宮的碧波殿去。
在碧波殿裡,杜靖翼和曾經的太子妃正在等待鬼帝。
雲毓到了之後,杜靖翼以國賓之禮相迎,並且按照之前說好的,要封他做國師。
但云毓並沒有興趣:“天玄教意在江湖,不會臣服於任何一國,即便這次幫了你們,也不代表和夕照國就是盟友,我們之間只是一次合作,目的到達,便再無瓜葛。”
“你的意思是,你只要之前說好的那些?”杜靖翼試探道,並不理解這個男人究竟在想什麼。
但實際上,他拉攏天玄教,也是想制約天玄教。一個江湖組織竟能輕易改變一國之命運,着實是相當可怕的。
然而他鬼帝,又豈是他人能輕易駕馭的?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本座所要之物,陛下給了便是,天玄教的人也會立刻從帝都隱去行蹤。”雲毓淡淡道,卻氣場已經表明沒有商量餘地。
天玄教眼下還在帝都,對杜靖翼剛剛成立皇權其實很有威脅,所以杜靖翼當然希望能收服他,不然就是讓天玄教快點走人。
“那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孤也不強人所難。”杜靖翼當起皇帝還是挺有模有樣的,和曉宣對看了一眼,便是將桌上的一個方盒子拿來了。
這盒子比較重,也有點大,雲毓拿過來打開看了一眼,確認無誤就收下了。
“告辭。”雲毓兩個字便是走了,出宮之後,杜
靖翼心腹武官還一路護送他們出了帝都。
但表面說是護送,其實就是監視,確定他鬼帝真的離開了帝都才能放心。
而馳楓放了一個信號出去之後,帝都裡天玄教的人手也如風一般消失撤離的無影無蹤。
於是武官這才告別,並且讓沿路埋伏暗處的軍隊都撤了。
“教主,杜靖翼的人已經都走了。”冷鑫過來稟報,他已經在暗處都打探過了,所以雲毓和馳楓這才準備繼續上路。
可雲毓把那盒子給了馳楓:“你先把東西拿回凌霄峰。”
“你一個人回龍門關?”馳楓有點意外,但其實是不放心雲毓。
算着日子,拓拔翎嵐可是臨盆在即,而這悶.騷向來就是個不解風.情的傢伙,現在因爲靈王的事又坑了拓拔翎嵐,如果讓他一個人回去的話,指不定又會做些什麼白癡事出來。
但馳楓打開那個盒子看了一眼之後,就是蹙了眉頭,連眼簾都垂下了:
“這個是……”
“馳楓,我過去說的話,你應該還記得吧。但我現在擔心翎嵐,所以你先幫我把東西拿回去吧。”雲毓這會兒並沒有以主子的身份和他說話,而是一路行來的兄弟。
馳楓也沒再多說什麼,只是走前叮囑他:“我快去快回,你先回龍門關的話,可得好好去和翎嵐道歉,記住嘴.巴放甜點,不然人家真不原諒你,我也管不了你了!”
馳楓說完就是往和雲毓相反的方向走了,而云毓在原地發了一會兒呆,便快馬趕往龍門關。
但在夕照國耽誤太久,而且流焰國朝廷動手的速度比預想要快。
雲毓還是晚了半步。
在南郡,朝廷對這邊一舉一動都盯得很緊,得知天玄教竟拿了蠻族之地,加上拓拔翎嵐又是鬼帝的老婆,朝廷這邊實在已經不能再等下去了,再增兵十萬,要南北兩郡一起鎮壓!
但眼下雲毓還沒趕回來,所以天玄教這邊並沒有什麼動靜,而且雲毓事先給過仇子恆命令,拓拔翎嵐不讓步,那麼休要指望天玄教會幫忙。
仇子恆實在不明白,雲毓究竟要拓拔翎嵐讓步什麼,再這麼下去的話……!
“不然我們還是先行動吧!”元九提議道,但是雲毓的命令是絕對不能違抗的,所以仇子恆也實在不敢擅自做主。
“還是再等等吧,馳楓之前給過我消息,說教主馬上就會趕回來的。”
“可是……”元九很捉急,而仇子恆打斷了他。
“我知道,但翎嵐就快生了,萬一這個節骨眼上我們亂行動,反倒把事情變得更麻煩的話就糟了。”
仇子恆也有仇子恆的顧慮,但萬萬沒有想到,朝廷居然就是瞄準了拓拔翎嵐生孩子的時機!
“胡涵將軍,您要找的人都帶來了。”
朝廷的軍帳中,一些南郡的平民被帶了進來,而最後一個人則是產婆。
胡涵是胡宏的遠親,朝廷這次派他來對付拓拔翎嵐,也算是找對了人。雖然說是爲了洗掉胡家的恥辱,戴罪立功,但實際上胡家上下都恨透了拓拔翎嵐。
因爲就是這個女人讓他們胡家顏面掃地,變成了變壞風德的笑柄!
胡涵把這些人都仔細盤問了一遍,確定拓拔翎嵐確實是已經待產了,就是問產婆:
“依你推測,她大概多久會生?”
產婆細細想了想,之後又向那些人詳細詢問了一下拓拔翎嵐的生活細節。
這些都是他安排在兆南王府附近的眼線,偶爾也會和王府內的丫鬟小廝連上線,打聽一些生活細節方面的事情。
產婆詳細問了一下之後,便是大致有了結果:“老身做了一輩子產婆,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按照翎嵐郡主現在的情況,三天內必然會生。”
“好!哈哈哈!”胡涵大笑,“傳令下去,全軍準備,讓探子都盯緊些,只要拓拔翎嵐一發作,馬上進攻南郡!”
“是!”
僵持了兩個月的時間,胡涵竟是等來了這個絕佳時機。要不是天玄教突然摻合了一腳,這場仗怕是早就應該打起來了。
儘管不知道天玄教究竟想幹什麼,到底有沒有和靈王也結了盟,但就從開戰時機上說,胡涵當真要感謝他們!
而朝廷大軍忽然行動起來,嚴陣以待,這讓拓拔翎嵐這邊也緊張了起來。
“終於是要打了啊……”拓拔翎嵐喃喃,站在城樓上眺望遠處大軍,不知朝廷進攻的信號何時會打響。
身邊,藍昊君與她並肩而立:“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守好南郡的。”
“嗯。”拓拔翎嵐點點頭,但眉眼間神色並不輕鬆,“靈王那邊安排的怎麼樣了?”
“他?”藍昊君忽然一臉嫌棄,丟了個白眼,“他什麼也沒做,還把自己關屋裡呢。”
“什麼?!這都好幾天了,他還在屋裡?!”拓拔翎嵐很吃驚,拖着大肚子就是去找靈王。
“北宮燁弘,你有完沒完了?!朝廷現在隨時準備攻城,你居然還在這裡窩着?”拓拔翎嵐進去就吼,而靈王淡淡看來。
笑笑:“翎嵐,你們這次可是把本王騙的好苦啊。本王千算萬算,真沒想到他竟會是在打蠻族的算盤!”
“那是他的事,別把我跟他扯在一起!”拓拔翎嵐冷硬說道。
她也萬萬沒有想到,雲毓表面上是在龍門關做文章,實際卻是爲了搶走靈王的蠻族,給他在流焰國這邊的局面造成重大損失。
而且之前那般不讓步的和自己吵架,很可能就是爲了做給靈王看,讓靈王放鬆對夕照國的警惕。
雲毓那個死悶.騷,這次居然把她也算計在內,她大着肚子竟還要利用她!
實在不能原諒!
而且,如今和朝廷這般局面,那悶.騷既已達到目的,卻依然沒有從龍門關撤手。
就算是要援助南郡,現在朝廷蓄勢待發,他卻還是連一封信都沒有送過來!
也就是說,靈王的事,他雲毓是一定要壞的,而她拓拔翎嵐,他也還是要逼她主動去求援認錯是嗎?!
一想到這些,拓拔翎嵐氣得肺都要炸了。
她是絕對不會去找那個混蛋悶騷的,哪怕是要跟着靈王和藍家起兵謀反,也絕對絕對,不會去向那個鐵面具求助!
卻不知是發怒動了胎氣還是什麼,拓拔翎嵐的肚子突然陣痛起來,連站都站不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