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今日,拓拔翎嵐依然沒能完全把他看清,原本以爲終於是瞭解他了一些,然而這段日子才發現,他始終是個謎。
只是,就算最近的他變得很討厭了,可並不代表她已經不愛他了。
“藍昊君如今和他是一夥兒,你跟他又不待見,我怕你此去帝都會有詐。”她繼續說着,睏意已經越來越濃。
“如今他大事已成,南郡百姓何辜,若他答應廢除舊制,善待女子,這南郡我不要了,你也就給他吧。”
關於南郡和流焰國,還有云毓跟靈王之間的爭奪,拓拔翎嵐這段時間裡已是看得有些累了。
退一步海闊天空,倘若她肯主動放手的話,似乎很多事就不用那麼焦頭爛額了。
“好,只要你跟我走。”雲毓淺淺答道,沒有懷疑,也沒有多做思量。
他開口要南郡,本就只是因爲拓拔翎嵐,但現在去帝都,則是要爲他自己辦一件事。
“雲毓……”她喃喃喚了他一聲,關於去帝都一行還有些話想要說。
卻實在頂不住睏意,就這麼睡着了,等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才知道雲毓清晨便已經出發離開了。
拓拔翎嵐在府上到處看了一會兒,雲毓並沒有帶多少人,馳楓仇子恆他們仍在南郡,還時刻都看着她。
難道她的心思已經被那悶.騷看穿了?
拓拔翎嵐琢磨着,看馳楓和彤彤玩的正帶勁兒,心裡也軟了:
“也罷,就再等等,看看情況吧……”她嘆息自語,卻是仇子恆聽見了。
“郡主等什麼?”他湊過來問。
拓拔翎嵐斜眼瞅瞅他,給了個白眼:“關你什麼事?”
“郡主,教主走的時候交代了,讓你準備準備,咱們最晚,明天也要出發了。”
“出發?去哪兒?”拓拔翎嵐不解,仇子恆的表情還很意外。
“當然是去帝都啊,教主辦完事,總得跟他匯合吧?”仇子恆解釋,馳楓聽到了這些,也是過來了。
“郡主,這親也成了,你也答應不要南郡了,之後肯定得跟我們一起迴天玄教啊。”
“迴天玄教?”拓拔翎嵐想了想,問,“那傢伙留你們下來,就是爲了押我上路的?”
“瞧你說的,什麼押啊,你是咱們夫人,又不是囚犯。”馳楓賠笑,卻拓拔翎嵐臉已經黑了。
“在你看來,我現在跟囚犯有區別?”甩了他們一句,就是把孩子搶過來,然後走了。
看着拓拔翎嵐的背影,仇子恆和馳楓對了一眼:“你覺不覺得,郡主最近怪怪的?”
“何止啊,主子更奇怪。”馳楓說了句,就是又追着彤彤去了。
如今藍昊君也在帝都,王副將則因守郡有功,給他升了官階,目前整個南郡的防事,藍昊君不在的時候都是王副將管。
如此,拓拔翎嵐也算能放心了。
“嚶嚶嚶,郡主,你真的要走嗎?”
城門口,王副將和鳳花一樣,哭得快成了淚人,拓拔翎嵐實在是無言以對,安慰道:
“出嫁從夫,我不能一直住在孃家吧?再說又不是不回來了,你們好好的把自己都照顧好,我有空就帶彤彤回來看你們。”
“郡主,你帶我一起吧!”鳳花撲上來,拓拔翎嵐這一走,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而且哪裡有嫁人,連一個丫鬟都不帶的?
可鳳花這等良民,天玄教又怎麼適合他們。
拓拔翎嵐也是爲了他們好,好不容易南郡的事情有了結果,大家眼看着就要安居樂業了,爲何還要往危險裡跳?
最後,拓拔翎嵐還是沒有帶上鳳花,還升她做了王府的女掌事,讓和管家一起好好打理王府。
就這樣,一行人去了帝都跟雲毓匯合,而他們到的時候,雲毓已是在宮裡三天沒出來。
靈王和藍昊君果然是想過河拆橋,聽聞軟禁了雲毓,讓他把天玄教的勢力徹底牽出流焰國。
之前起兵的時候,靈王一直都在暗中調查天玄教在流焰國的勢力分佈,這會兒已經瞭若指掌,多半也是擔心手下人被牽連,所以雲毓才甘願被軟禁了。
否則,區區皇城又怎麼可能困住他?
而且靈王還設了卡,不準拓拔翎嵐他們進京。
“哼,北宮燁弘到底是北宮燁弘,還真是做的出來啊。”拓拔翎嵐冷冷,不進就不進,暫且也就呆在了城郊的客棧。
卻元九送來消息,讓他們即刻動身,雲毓將在北城門外的樹林與他們匯合。
“他不是被軟禁了嗎?”拓拔翎嵐不懂,而元九擺擺手。
“教主哪裡是被軟禁,他只是暫時住在裡面,等你們來罷了。”
拓拔翎嵐愣愣,有些糊塗:“那,北宮燁弘會放他走?他答應把天玄教撤出流焰國了?”
“這個……”元九也答不上來,總之雲毓怎麼說,他們怎麼做就是,其他的,除了那悶.騷自己,恐怕誰都搞不清楚。
北宮燁弘登基之後,首要的自然是排除異己,而天玄教這般可怕的勢力,當然也是其中之一。
況且他和雲毓,還有蠻族的一箭之仇沒算!
然。
北宮燁弘仍舊是小看了這個男人。
宮裡銅牆鐵壁,雲毓所住的宮外更是守衛重重,還是由藍昊君親自鎮守,卻是影衛依然能夠來去自如。
“教主,外邊來消息,說夫人和小主已經到了。”冷鑫報來消息,雲毓也就放下了手中的書卷。
住了這麼些天,也住夠了。
“是該走了。”雲毓說着起身,就是出了門。
宮外一片黑壓壓的士兵阻攔着去路,爲首的則是藍昊君:“怎麼,你可是想明白,要答應陛下的提案了?”
藍家這次是助靈王登基的最大功臣,因而現在備受器重,也不枉費他藍家倒戈相向,力挺靈王。
而藍昊君。
即便娶了夏侯文慧,也明白應該一心一意,但人心又豈是如此輕易就能夠控制的。
看到雲毓,藍昊君就會想到拓拔翎嵐,想到他這般蠻不講理之人,根本配不上自己自小便戀慕着的女子!
“雲毓,你我之間終歸得有個了斷。”藍昊君說着就是亮出了長.槍,要和雲毓一戰。
即便打不過他,也還是要打!
卻雲毓根本不屑一顧:“本座與你之間,早已經了斷了吧。”
“你……!”藍昊君瞪眼,而云
毓已經走了。
書房裡,老公公急急忙忙的來給北宮燁弘彙報:“陛下,天玄教教主來了!”
北宮燁弘擡眼,還沒說話,那面具男就大搖大擺的進來了。
“你,你好生無禮!”公公指着雲毓,但也不敢太跋扈。
“退下。”北宮燁弘讓公公出去了,之後便是看着那個男人,等他先說話。
但他竟是不買賬,相當目中無人的自顧自的坐下了。
北宮燁弘忍不得這口氣,還是輸了,先開口道:“孤如今好歹一國之君,你如此未必也太放肆了吧?”
“你雖然是君,但並非本座之君。”雲毓淺淺說道,也不正眼看他。
北宮燁弘咬牙點點頭,忍了這一口氣:“好,那你既然來了,孤的條件可是想清楚了。”
“你覺得,你也配跟本座講條件?”雲毓不冷不熱,始終不正眼看他。
“北宮燁弘,本座現在不想在你的破皇宮裡浪費時間,你把東西給了便是,至於流焰國,本座只對拓拔翎嵐感興趣。”
“哼。”北宮燁弘冷笑,“有些事,孤還是知道的。孤已經查到,天玄教一直在幽韓國有些小動作,而幽韓國與流焰國關係親密,你天玄教到底想做什麼。”
他如今剛剛登基,類似幽韓國這等鄰國情報,還是需要相當重視的。
而云毓只給了他一句話:“與你無關。”
“哈哈哈!”北宮燁弘忍不住大笑,這傢伙還真是軟硬都不吃,怎麼樣都拿不住他了!
從這一點來講,他和拓拔翎嵐確實很像。
“雲毓,你如今在孤手裡,這偌大的皇宮你插翅難逃,你還敢這麼和孤說話?” 北宮燁弘沉聲,而云毓站了起來。
步步,走到了他面前:“你既當了皇帝,還是有些自知自明爲好,超翅難逃,恐怕癡人說夢。”
“本座的事,最好不要過問,老實做你的帝君便是,管得太寬,不會有好結果。”
話音落下,門外就是傳來了喧囂,便是那公公又急匆匆跑進來彙報:“陛下!陛下不好了!”
“剛剛一枚信號發出,宮裡的禁軍侍衛、侍衛們,突然拔刀將咱們這書閣給包圍啦!”
“什麼?!”北宮燁弘震怒,拍桌而起,之後瞪着雲毓。
是他的人?!
究竟是什麼時候,什麼時候開始,連禁軍裡都有天玄教的爪牙了?!
他的勢力,他的勢力竟大到這般地步?!
難怪起兵謀反,有了天玄教的幫助便勢如破竹,不到四個月就能直搗黃龍!
若是他鬼帝真有如此可怕、如此如影無蹤的龐大軍團,那別說是一個流焰國,就是一統鬼洲九國都必然不在話下!
“你,你究竟何人?你到底有什麼野心,建立天玄教又是爲了什麼……?”
北宮燁弘變了神色,怔怔問着他,而他又怎麼會回答。
“東西。”雲毓兩字催促,驀然冷下的氣場給了北宮燁弘莫大的壓力。
一瞬間,北宮燁弘的腦海裡只有一件事:
這個男人,他惹不起!
而云毓已錚錚看來:“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