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水杉姐死的好慘啊,嚶嚶嚶……公子,你要爲奴家做主啊,嗚嗚嗚……”
“奴家現在,就只有公子可以依靠了啊,嗚嗚嗚……”洛夢還在哭,瞎子都看得出來,她是個什麼意思。
別人和她說話半天不搭理,雲毓一來,等都等不及的就往跟前撲,像是世上沒有比她更傷心的人了。
見雲毓並沒有第一時間推開她,洛夢心裡難免高興,卻怎料。
“放手。”沉寂嗓音從頭上落下來,他並沒有推開她,而是潑了她一盆冷水。
“……公子……”洛夢還沒放手,怔怔擡頭看他,而那面具下的一雙眸,依然直視前方。
“洛夢,男女授受不親,你放肆了。”他都不看她,嗓音無波無瀾,即便沒有絲毫責備的意思,卻什麼態度擺的很清楚。
雲毓說話的聲音不大,只有洛夢能夠聽見,現在是公衆場合,他讓她自己主動放手,也算是給她留了顏面。
洛夢此刻,心裡像是被針狠狠紮了一般,果然是在拓拔翎嵐面前,所以他纔有顧及麼?
“是奴家不好,一時間太過傷心,奴家不該當着郡主的面這樣,是我失態了。”
她擦擦眼淚,十分抱歉又可憐兮兮的模樣,卻說話的聲音很大,故意讓周圍的人都聽見了。
卻怎料,她才放手,雲毓竟是說道:“和翎嵐在不在無關,無論何時,你都該注意分寸。”
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也說也大了,而且依然沒有看洛夢,說着便錯身而過,去了屍體跟前。
洛夢在原地愣了愣,像是受到了打擊,她完全不曾想過,雲毓居然會當衆拆她的臺。
“咳咳,洛夢姑娘,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變。”仇子恆咳了兩聲,語氣有點故意,畢竟剛纔那場戲,他可是在特等席。
教主不愧是教主,看着似乎有溝通障礙,但只要是關於郡主的事,就是汪洋那麼遠的距離,他也會跨過去。
看來馳楓那個老小子,是白操心了。
洛夢知道仇子恆在笑她,卻臉上還在可憐兮兮感謝他的好意:“謝仇
公子費心。”
她說着瞥了拓拔翎嵐一眼,而那女人還閉着眼享受按摩,也不知她這副享受的表情,究竟是因爲按摩,還是因爲雲毓剛纔的那句話。
“哼。”她淺淺哼了一聲,繼續一副哭喪樣去了雲毓那兒。
“公子,她就是水杉姐,錯不了,這髮簪,就是去年她生辰的時候,我送給她的禮物。”洛夢哽咽的拿出髮簪,又擦擦眼淚。
“還有她的這身衣裳,也是我陪她一起去選的布匹,奴家絕不會認錯的,嚶嚶嚶……”
而云毓只是看着那具女屍,盯着已經腐爛到面目全非的臉。
突然問道:“你是找來的屍體,還是殺了人。”
“……?”洛夢有點懵,雲毓是在問她嗎?而看看四周,雲毓身邊也只有她了。
“奴家……不懂公子在說什麼?”洛夢一臉無辜的看着他,而那雙玄冰般的眸子驀地瞪來。
“別讓本座說第二遍。”他也不是發怒,但就是氣場十分迫人。
洛夢怔怔,轉而嚎啕大哭起來:“公子,公子到底什麼意思啊?不懷疑那些馬賊,竟如此說奴家?”
“公子是知道奴家的,奴家從小連只兔子都不敢殺,又怎麼敢做出……”
她話還沒有說完,雲毓便打斷了:“子恆,你對驗屍也略懂一二吧。”
他簡單一句,已然忽略了洛夢的那些廢話,而不遠處的石頭上,拓拔翎嵐依然閉目養神,似乎完全不感興趣。
那具屍體很臭,原本就已經腐爛了,現在被雨水泡過,就更是難聞到了極點。
仇子恆雖不情願,也簡單看了看:“教主,這女人雖容貌辨析不了,到咽喉處也都已經腐爛,但她的部分手指還算完好。”
“屬下見指甲呈烏黑色,生前中過毒。”仇子恆說着,就指着那女人的一根手指,指甲殼確實是烏黑色的。
洛夢怔怔,她剛纔在屍體旁邊哭了半天,這手指之前根本就是好好的。
便仇子恆又說:“據屬下所知,世上有一種藥叫化解屍粉,顧名思義,就是能融化屍體,製造已死多時
的假象。”
“你、你什麼意思?!你是想說,是我殺了水杉,然後用了化屍粉嗎?!”洛夢對仇子恆吼道,但還是底氣十足的。
而仇子恆笑道:“我並未說是洛夢姑娘做的啊?洛夢姑娘與水杉姑娘是好姐妹,你怎麼可能毒殺她呢!”
“當然不是我,你確定水杉是中毒死的?”洛夢問道,瞅着那手指。
“十分的確定。”仇子恆一襲白衣,滿身藥香,恭敬有禮,讓他來當仵作,確實有點暴殄天物。
而他說着,就是脫了女屍的鞋襪,那雙腳上,腳指甲也全都是黑色的。
這怎麼可能!
洛夢又是一驚,卻雲毓迫人的視線隨之投來:“你先毒殺她,之後再毀容,來冒充水杉,之前樵夫所見的女鬼,應該就是你來埋屍的,可對?”
“你……你們……怎能如此冤枉我一個弱女子?!”洛夢簡直不敢相信,仇子恆和雲毓,竟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
而拓拔翎嵐,還一臉享受的閉着眼睛,倚在石頭上。
這是怎麼回事,是拓拔翎嵐那女人出的妙計嗎?!
洛夢正愣着,心裡正罵着,卻雲毓朝着她走近了一步:“你那個姐姐,水杉,當真存在嗎。”
“我……!”洛夢擡眼,對上那雙深如玄冰的眼眸,頓時心中就涼了半截。
這男人,是認真的!
“再不說實話,休怪本座去抓那幫馬賊過來,與你對峙。”他還是那邊沉寂冷靜的嗓音,卻滿滿都是最後通牒的壓迫感。
“……是,我是騙你們的,根本就沒有水杉。”洛夢像是認栽,一雙眼睛又紅了。
“可我沒有殺她!我是用了化屍粉毀容,但我只是找來的屍體,我根本沒有殺人!”洛夢向雲毓解釋,她不想讓雲毓認爲自己是個壞女人。
“奴家孤苦無依,多年一直流落在夕照國,那日偶然在京城見到公子,就因爲太想留在公子身邊,這才與馬賊串通,演了那一齣戲。”
她說的動之以情,而云毓只沉默看着她,不知在想些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