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初,他北宮燁弘一直想要拉攏到天玄教,雖最後流焰國謀反奪位確實也靠了他們,但當時的關係已經和預想中完全不一樣了。
那個男人確實可怕,確實不得不令人忌憚,也確實相當的讓人惱火。
先是夕照國的蠻族之地、又是後來流焰國皇宮中的下馬威,還有這次……!
北宮燁弘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徹徹底底的輸給了雲毓,就因爲……
因爲當初的那一句話嗎?
想到這裡,北宮燁弘不由得挑了挑眉毛。
當初他們在夕照國陷入困境的時候,北宮燁弘的一句‘你這麼霸道,遲早會逼走她的’,想不到竟是被那傢伙記恨了這麼久?
“哈哈哈哈……!”北宮燁弘不由得笑了出來,如果真是這樣,那雲毓生氣的理由多半就一個了。
這事還真被他北宮燁弘說中了不成?
“哈哈哈!”越想就越是笑的停不下來,似乎即便是再大的氣,他現在也生不起來了。
所謂雖敗猶榮,大概也就是現在這種心境了吧。
“你笑什麼?”身邊,藍昊君的臉已經臭的不能再臭了。他對這次的事情非常的不滿,對雲毓和拓拔翎嵐如此卑鄙狠辣的做法實在無法苟同!
一個是他的青梅竹馬、戀慕多年的人,一個是他曾經崇拜並且視爲兄長一般的人。
現在。
現在竟然爲了一些目的而做出這樣的事情!擾亂他國朝綱,鼓動太子弒君、暗中推了另一個人登基!
也許七殿下確實適合當國君,但不管天玄教的目的是什麼,這樣的做法他藍昊君絕不認同!
就算流焰國也曾經經歷過類似的經歷,可那和弒君是不一樣的,至少當時北宮燁弘是正面起兵,與昏庸腐敗的朝廷一較高下的!
藍昊君的一臉憤怒和熱血全寫在臉上,北宮燁弘全是看的清清楚楚,只是……
“昊君啊,世上很多事都是不能強求的,也並非是你可以左右的。你得學着接受現實,包括自己的失敗和無力。”
北宮燁弘語重心長的勸他,他卻冷笑:“陛下的意思,是說我還在爲失去拓拔翎嵐而耿耿於懷?”
“難道不是?”北宮燁弘反問,卻藍昊君不答。
這個答案,恐怕他自己到現在也還沒想清楚吧。
之後北宮燁弘他們回了幽韓國帝都的別館,沒好意思把中了圈套的事說出去,只說是遊玩就出去了一下,而現在既然水源的事情已經沒戲了,那他們也就該回流焰國去了。
至於天玄教和雲毓這個絕對趙惹不起的男人,估計這次幽韓國事了之後,也不會再有機會接觸了。
如此也好。
遠離天玄教這樣的一幫人,他流焰國往後纔有太平日子,他北宮燁弘的龍椅,纔會坐的安穩。
只是藍昊君那個傻小子……
北宮燁弘本以爲他會想通,結果哪裡知道他愣是不開竅,臨行要離開幽韓國的時候,竟然沒有跟上隊伍。
“姓雲的,你出來!你跟我把話說清楚!”藍昊君橫衝直撞的就是到了別宮,守衛認得他
是流焰國的將軍,也沒敢阻攔。
而別宮裡面,現在落貴妃和太子已經玩完了,雖然天玄教最後臨陣倒戈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但之前畢竟一直跟落貴妃他們走的比較近,朝中上下自然心有餘悸,所以這會兒,他們也在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藍昊君衝進去的時候,衆人都嚇了一跳,不知道這又是唱的那齣戲。而想起之前龍門關,雲毓收拾過藍昊君一次,難免覺得這小子現在不會又是來討打的吧?
“藍昊君?”
旁邊,馳楓剛好抱着彤彤路過,正喊了娘奶準備去餵奶。一看來了個頭疼的傢伙,就趕緊把孩子給了娘娘,去了藍昊君跟前:
“你不是和靈王、哦不,和北宮燁弘一起出發回國了嗎,怎麼跑這裡來了?”馳楓故作糊塗,打着哈哈。
而藍昊君直接殺氣騰騰的揪住了馳楓的衣領:“讓雲毓出來,我有事情要問他!”
“不是啊,這個……”馳楓爲難,最後只能好心勸他,“藍將軍,你跟咱主子那些恩怨就算了吧,事到如今,你愣是爭着一口氣又有什麼意義呢?”
“再說了,主子那脾氣你也知道。他上次就已經說不想看見你了,你非非要往刀口上撞,萬一真把他惹火了……”
“閉嘴!”藍昊君打斷了馳楓,直接給了他一拳。
“啊!”馳楓其實完全可以躲過去的,但現在是故意接下了。如果這一拳頭就能息事寧人便好,否則勸不住藍昊君,估計真得鬧出事。
雲毓那醋罈子和針眼一樣的小心眼,馳楓還是知道的。之前種種,已經看在和藍昊君朋友一場,所以對藍昊君夠容忍了,哪知道這個藍昊君這麼擰巴!
然而很倒黴的是,這一拳還真不夠力度勸住藍昊君。
“從前我是尊敬他敬重他,覺得他是個講義氣的好人,是個本事的男人,所有後來我也認了,翎嵐跟着他或許纔會更加幸福,可誰知道……!”
藍昊君字字句句,非常的氣憤,彷彿要把一直所承受的全都宣泄出來:“我真是看錯了他,他根本就是個陰險狡詐、心狠手辣的卑鄙小人!”
“他自己做那些勾當就算了,現在竟還讓翎嵐也變成他的棋子,和他一起做這些無恥的勾當!”
藍昊君當真是噴了馳楓一臉口水,而不僅僅是馳楓,旁邊天玄教的人都是聽傻了。
真想不到,拓拔翎嵐在藍昊君心目中的形象是這麼聖潔美好的。
然而實際上,要說陰人和耍手段,那他們夫人可真是一點都不比教主遜色啊!
想想之前在夕照國、還有紫清國的時候,還有平時不是調.戲教中弟兄就是氣教主……隨便說一件什麼事,那都跟藍昊君口中的拓拔翎嵐完全是兩個人好嗎。
唉,都說愛情令人盲目,而這在藍昊君身上,完全就已經是讓他眼珠子都給爛掉了。
馳楓正想要給藍昊君糾正一下觀念,卻是藍昊君的目光已經落在了奶孃身上!
糟糕了!
馳楓心裡一緊,結果還是晚了一步。
藍昊君腳尖一點地,人就已經衝着奶孃去了,只聽見奶孃一聲
慘叫,彤彤就已經被藍昊君擒在了手裡。
“姓雲的,你給我出來!否則休怪我對你女兒下手!”藍昊君大喊,手就掐在彤彤脖子上。
這小子是瘋了嗎?那也是拓拔翎嵐的孩子呀!
馳楓簡直崩潰,而且非常焦急,生怕他那寶貝乾女兒有個閃失。
卻彤彤這會兒非但不怕,還手舞足蹈,咯咯咯的笑着。這不知道這孩子是心大還是傻瓜!
“藍昊君,你別亂來!”馳楓喊道,非常懊惱。早知道剛一開始就該出手的,總好過現在想出手都沒辦法了的好呀!
“快快,出大事了!快去通知教主!”
旁邊幾個手下交頭接耳着,連忙就是要去通報雲毓,卻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強烈的殺意伴隨着黑芒,遮天蔽日的猛躥了出來!
轟!
一聲巨響,地面動搖,衆人轉眼就看到剛剛藍昊君所在的那一段長廊,塌了一截!
“咳咳!哎呦喂!救命啊!”碎瓦里下面,奶孃埋了一身灰,但並沒有受傷。
而奶孃的身前,灰塵散去之後,戴紫金色面具的男人已然站在那裡,手中,不知何時已把彤彤搶了回去!
“咯咯咯!爹……爹爹!”懷中的嬰孩似覺得非常有趣般的雀躍着,小手抓着,竟是把那面具給弄掉了。
這孩子纔剛滿週歲,竟就會叫爹爹了,而且還知道摘面具!
衆人都驚歎小主的聰慧和與衆不同,試問這樣的孩子,誰不想有一個?
但偏偏……!
面具掉落的一剎那,僅僅只有那麼一個短暫的瞬間,馳楓捕捉到了雲毓難得一見的表情——
那是萬分的震驚,甚至,有些恐懼!
“……”馳楓不明所以,懷疑是否看錯了,因爲下一刻,雲毓那冷豔傾世的妖孽臉上,已全然被憤怒和殺意所掩蓋!
“你找死。”那低冷的嗓音如月華沉寂,但出手卻如修羅冷厲!
藍昊君挑劍而上,不管找死也好,發瘋也好,總之今天,他一定要和雲毓、拓拔翎嵐之間做個了斷!
否則他無法看到未來,這樣對夏侯文慧來說也不公平!
求你了,拓拔翎嵐;
求你了,雲毓;
求你們給個痛快,來幫我這快要瘋掉的人解開這個死局吧!
“呀——!”藍昊君的心聲化作吶喊,今天所追求的結果究竟是什麼,他即便到了現在也還是一片空白和混沌。
他以爲來了就能知道答案了。
他以爲見到雲毓了就能……!
然。
他還是高估了自己。
距離上次北宮燁弘正式起兵造反,到現在約是也有一年了。這一年,雲毓沒有和藍昊君交過手,藍昊君的武功比起龍門關的時候確實也長進了不少。
只不過。
終究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能逼本座出黑煞鳳鳴劍,你已經很不錯了。”
那男人手持漆黑之劍,懷裡還抱着嬰孩,卻錚錚刺向藍昊君心窩的瞬間,劍砰然散了,只用一掌替代,狠狠打了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