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悲嗆的發現,我想要與玄蒼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可是……他不會老啊!
當我年歲老去,青春已不再的時候,我是否能夠依舊這麼安然的躺在他的背上、被他抱在懷中?
又是否能夠不懼他人眼光,挽着他的手,和他一起去‘小巫’蛋糕店,讓他陪我吃蛋糕呢?
想着我們的以後,我突然有種悲從中來的感覺。
“哎……”我長長呼了一口氣起,心裡一片悵然。
玄蒼以爲我在爲前路擔憂,出聲安慰着:“放心吧!相信我!”
“嗯!我相信你!”我點點頭。
雙眼有些哀傷的看着他,想到有一天我終會死去,那他又會變成獨自一個人孤孤單單。
或許他會願意再等我的下一世,再與我牽手走到一起,度過我下一世的美好。
可是這種重複的失而復得,我怕有一天會將玄蒼給逼瘋。
人很難承受孤寂與冰冷,鬼更是。若不是如此,也就不會有那麼多的鬼魂要出來害人了!
人因爲受不了寂寞而出軌,而外出結伴拉夥兒。
鬼因爲不願一個人孤孤單單,所以總是潛伏在某地,等着有人來自投羅網。
有時候人就是這麼的複雜糾結,在還事情還沒有發展到眼前的時候,就喜歡去擔憂還不存在的結果。
走動的玄蒼,漸漸緩下了腳步。
“放我下來吧!”我以爲他是太累了,於是從他後背上要下來。
玄蒼松手,將我小心的放在地上,雙眼詫然的看着前面的道路。
我順着他看去的方向,驚訝的發現,地面上的腳印,竟然在一個個的消失。
“這……這是怎麼回事?”我錯愕的看着玄蒼,以爲他能給我一個答案。
而他只是愣愣看着地上,他先前走過的腳印,一個個的從眼前消失。
玄蒼說:“這裡有陣法……我們被困住了!”
我呆愣的站在原地,看着四周厚重的白雪,突然覺得這天地的色彩有些單調起來。
原本對於白雪的喜愛,在這一刻變得有些複雜。
人的情感,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
白雪之上樹木之間,開始飄動着濃郁的霧氣。我知道本就迷路的我們,怕是更難找到上山的路了!
“那現在要怎麼辦呢?”我問。
玄蒼提着東西擡頭看向前面無止境的路,路上的白雪在不斷的恢復原來的模樣。我們走過的痕跡,也都漸漸消失。
“等如示下來接我們,或者……等明天日出吧!”玄蒼將手上的東西,尋着一棵樹旁放了下來。
樹的旁邊有一顆大石頭,玄蒼立即將石頭周邊的白雪掃開,在從袋子裡抽出了一件毛茸茸的墊子,在那石頭上放了下來。
墊子並不大,我一個人剛好可以坐下。
“累了吧!在這坐坐……”他走到我面前,拉着我的手,將我抱着小心的放在墊子上。
“這墊子……哪來的啊?”我問。
昨天很肯定,昨天之前,我並沒有見過這個墊子。
他笑笑沒說話,轉身有翻出一個紅色大袋子,從裡面掏出一件水藍色的呢絨披風。
那披風有點兒像以前古時候,那些將軍妃子們穿的,很寬鬆也很漂亮。
他將披風小心的繞過我,將我緊緊的裹在其中。
“肚子餓了嗎?”他蹲在我身旁,伸手摸了摸我被凍紅的臉。
我有些羞愧的搖了搖頭:“不餓!”
事實上我這會兒也真的不餓了,前面吃了那麼多又都吐了,後來趴在車上吃了那麼多東西。再加上現在天寒地凍的,我們卻只能在外露宿,也的確沒有什麼想要吃東西的慾望。
“好!”他點點頭,笑着在我身旁坐了下來。伸手攔過的肩膀,讓我靠在他的肩頭上休息。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就這麼靜靜的坐着。
我想了很久,終於將最近困擾我的問題說了出來。“蒼!法器已經找齊全了,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玄蒼顫了一下,我仰起頭看他,卻只看到他那堅毅的側臉。他沒有低頭看我,雙眸眺望着遠處,面上沒有什麼表情。
不知道是他暫時還不想告訴我,還是他自己也還沒有做好決定。也或者……他也是不願意想到後面即將要分開的事情吧!
我說:“你爲什麼……要將法器交給陵清的師父呢?你很相信他?”
“找回法器陵清也幫了不少忙。既然他師父只是看看,那就讓他看看吧!”玄蒼終於開了口。
“可是我記得……先前如示好像不願你將……”想起那天下午玄蒼和如示進門前,如示對他說的話。潛意識裡,我也覺得如示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若是以前的陵清想要看法器,那自然是沒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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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在陵清回來之後,整個人都怪怪的。還有他那個師父,給人感覺雖然說算不是是個壞人,可終歸是不太熟悉的人。
我們費了這麼心血和精力纔將法器收回,就這麼輕輕鬆鬆的交給另一個不太熟悉的人,我怎麼都覺得這很冒險。
玄蒼解釋道:“語兒!他們術士系派之間的事……”
我擰了擰眉,有些不太認同道:“你覺得如示不讓你將法器給天機道長,是因爲系派之爭?”
“以前的如示或許不會!可現在的如示……”玄蒼言下之意,對現在的如示並非全然看好。
先前如示因爲玄蒼傷了堇青和有些賭氣,可我依舊不覺得她會真的就此與我們交惡。
我有些生氣的再次開口問玄蒼:“若如示她真是心眼如此狹小的人,那你覺得她會下來救我們嗎?”
“語兒!這兩者並不相同!”玄蒼聽出我的怒意,無奈的看着我。
我將頭從他肩膀上挪開,盤着腿看着前面被玄蒼掃去了積雪的地面。我說:“可在我來看,這兩者都是一樣!一個人若心胸狹隘,看什麼都會狹隘。而不會那件事小肚雞腸,這件事卻又寬宏大量。”
玄蒼看着我一臉氣悶的模樣,無奈的輕嘆一聲。伸手想要摸摸我的頭,卻被我負氣的給擋開了。
他並不是一個擅長哄人的人,見我如此,也只是緊了緊摟着我的手,仰頭繼續看着天空,沒有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