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是很難說得了事的,於是我提出了到附近的一家咖啡廳去。
蘇哲也同意了。
跟在貝貝的咖啡店一樣,我點了一杯拿鐵,蘇哲則是叫了一杯卡布奇諾。
在咖啡香味的繚繞中,我緩緩開口,“蘇學長,我也不拐彎抹角了,直接開門見山問你吧。兩年前,你參加了蘇止霜的葬禮,那你知道她是怎麼死的嗎?”
我緊緊盯着蘇哲的眼睛,只要他有一絲的變動我都能夠察覺得到。
果不其然,明顯看見了他的瞳孔驟然收縮了一下。聽到某些刺激性的事情時,人的面部肌肉就會控制瞳孔的收縮。
他故作鎮定地拿起桌上那杯咖啡,呷了一口,“我確實是參加了蘇止霜的葬禮,可是我並不清楚她死亡的原因。所以這個問題,我沒辦法爲你解答。”
我沉着地看着他,言之鑿鑿說道:“不,你知道的,你一定是知道的。”
隨後又加了一句,“你知道葉曉曉吧?她兩年前,並沒有死,而是變成了一個植物人,你也一定知道原因。”
“什麼?葉曉曉沒有死?”
這回蘇哲就沒有這麼淡定了。手邊的卡布奇諾,甚至被他太過激動而帶得傾側,打翻了一點點,染在他的白色衣袖上。
他卻渾然不覺,仍然是死死地盯着我。
“我可以告訴你,她不但沒有死,也從植物人的狀態中活過來了。她現在是跟我,也就是跟你妹妹同一個班級。”
我知道,葉曉曉會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其實仔細想想,很多事情都跟葉曉曉多多少少有點關係。
“怎麼會……爲什麼她沒有死?”蘇哲臉上的震驚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真的感覺到不可思議。
我總不能說是我們將她的魂魄歸位的。
“事到如今,你還是將你知道的說出來吧。不然發生了什麼挽回不了的事情,你我都補救不及。”
我不確定他是否知道他的照片也在那張詭異的名單上,所以沒有貿然說出來。
蘇哲的身體癱軟在那張舒適的皮椅上,修長的手指扶了扶額頭,很是苦惱的樣子。
“蘇止霜,是死在兩年前的一場校園暴力中。我不知道她具體死因是什麼,就知道那一場校園暴力,牽涉了很多人,還有很多有權有勢的人物插手。最後死了那麼多人,卻能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我那一段時間以來,都非常擔驚受怕,死的明明不是我,我卻更加恐慌……欺凌弱小的,不是充滿戾氣的人,就是有錢有勢,他們都有一個強硬的後臺……”
“止霜死的時候,聽說是自殺的。將自己活生生淹死在浴缸裡,而屍體是過了幾天才被她妹妹蘇見雪發現的。看見一個渾身赤果,被水泡到臉上如同一個泡水發漲麪包的姐姐,我簡直難以想象一個小姑娘的心裡感受……”
他越說越痛苦,潔白溫潤的手指差入自己染了深棕的頭髮中。
我也難以想象,看見相依爲命的姐姐死在自己面前,蘇見雪的心,是有多麼沉痛和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