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大部分靈魂轉世了而已。”想到許梓煜的靈魂對自己的召喚，鬼王皺皺眉頭：“但我認爲還可以和你打一架。”
“真粗魯，打女人嗎？”阿曼挑起眉毛，輕聲嬉笑道：“我可不打算和你交手，但是遊戲的契約會束縛住你，一旦你失敗了，靈魂自動歸我所有。”
她站直身子，一步步的後退，身體漸漸變得透明起來。
“你真是個瘋女人。”鬼王的眼中有怒火燃燒。
突然，腦海中有什麼東西閃過。
“你吃掉了映月的記憶！”眼看阿曼就要消失在眼前，鬼王掌心蓄力，在阿曼的頭頂頓時閃現出一個綠色的光圈。
阿曼原本接近已透明的身體，頓時完全恢復在眼前。
“強行被你留下了呢？”阿曼撩了一下長長的紅色裙襬，然後撥弄了一下長髮：“怎麼？我吃掉她的記憶，也要一併吐出來還你嗎？”
“最好是如此！”鬼王站起身，大步走到阿曼面前：“記憶！那些記憶！你是知道的吧！”
“啊，知道。”打了個哈欠，阿曼懶洋洋的一笑：“在我腦海裡，可是清清楚楚呢！”
“告訴我！發生了什麼！”鬼王緊緊地扣住阿曼的肩膀。
“告訴你，就算你作弊了呢？”阿曼勾起嘴角：“不過我不介意，這樣可以直接宣告遊戲結束。”
該死的！還有遊戲條件在束縛着！
鬼王懊惱的鬆開阿曼，深深地閉了一下眼，然後再次睜開，眸子裡一片清冷：“當年……真相複雜嗎？”
“只能說很精彩呢！”阿曼的身邊突然捲起小型的風，風裡似乎還摻雜着不明的物質，看起來渾濁且深沉：“奈何生生世世不能相守。”
“你這個女人真的是夠了！”鬼王怒吼一聲，手掌醞起綠色光芒砸了過去。
小型龍捲風瞬間變得狂暴起來，將阿曼嚴嚴實實的包裹在裡面。
然後不出半秒鐘，消失在了鬼王面前。
那團綠光直直的砸到了牆上，一陣巨響後，一個大洞出現在眼前。
逃走了？鬼王看到地板上散落的幾枚紅色花瓣，不知爲何輕輕鬆了口氣。
同時，心裡的疑惑和焦慮又增加了好幾分。
當年映月離開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正當他思索之際，突然感到前方有窸窸窣窣的聲音。
鬼王擡起頭，對上一雙滿是血絲的無神眼睛，以及一張慎白的臉。
那是一個說不上名類型的惡鬼，此時正站在客廳裡，透過剛纔被自己打出的洞，朝這邊惡狠狠地望着。
該死的，沙月不是已經被轉移了嗎？
怎麼還會吸引這些東西？
看了看牆上的時鐘，鬼王心裡變得極其焦急。
程陌薰萬萬不要這個時候回來，不然就太糟了。
“阿嚏！”程陌薰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噴嚏，她揉揉鼻子，心裡有隱隱的不安感。
“是不是冷氣開太大了？”艾鶴兒站在櫃檯前，快速的翻着櫥櫃，一邊找一邊扭頭問程陌薰：“空調遙控器在哪裡？”
“呃，我不知道。哎？
這屋子裡有空調嗎……？”程陌薰明明沒有看到室內有空調機的。她搖搖頭，也站起身走到艾鶴兒身邊，試圖幫忙找一下。
真的感到很冷啊，冷的讓人非常不舒服。
“哎？”艾鶴兒瞪大了眼睛，彷彿聽到了很吃驚的事情。
“怎麼了？”不明白艾鶴兒的表情，程陌薰疑惑的問道，她在櫥櫃搜索無果，想要去其他地方找一下。
“這房子裡裝的是隱形中央空調……”艾鶴兒儘量解釋的通俗一些：“也可以單獨調控個別房間的溫度。只是，你爲什麼不知道？”
她不知道空調在哪兒，很奇怪嗎？
程陌薰疑惑的皺起眉毛，她歪着腦袋看向艾鶴兒：“有什麼不對嗎？”
“我以爲你會對許梓煜的家瞭如指掌。”艾鶴兒聳聳肩。
“他的家不在這兒。”程陌薰轉身走向客廳門口：“他有很多房子，我也不清楚他經常住哪一間。”
“你對他的資產不感興趣嗎？”艾鶴兒跟了上去，看到程陌薰在走廊的一個雜物櫃裡翻找着遙控器。
“不。”程陌薰想也不想的回答道，她搜尋無果，將櫃子的抽屜都歸置原位：“完全沒有興趣。”
“可作爲他的女人，難道不想對他有一些掌控嗎？”艾鶴兒眼珠一轉，惡作劇心理爆發：“萬一他揹着你，有了情人之類的，在你不知道的情況下給其他人購置了什麼東西？”
心裡咯噔一下，程陌薰瞬間腦補出了那個畫面，她有些不滿的看向艾鶴兒，卻發現對方眼裡那抹玩味的笑意。
艾鶴兒是在故意逗她？
“完全不想，他愛怎樣就怎樣。”程陌薰換了一副輕鬆的模樣，她微笑看着艾鶴兒的表情變得有一點錯愕。
“你不怕他有一天會不要你嗎？”艾鶴兒瞪大眼睛：“比如長時間不見你，會對你失去興趣？或者，你不在他身邊的時間裡，會被別的女人趁虛而入？”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這種可能的發生機率完全是零啊。
程陌薰暗暗嘆氣，但心裡有一絲甜蜜的竊喜。
她不想和艾鶴兒爭執自己和許梓煜是什麼關係，反正以艾鶴兒的瞭解，說多了反而成矯情。
另一方面，她發覺自己會眷戀許梓煜的懷抱。
感情明顯已經萌動，但她卻不能磊磊落落的接受。
“或者，長時間和你在一起，慢慢就感到乏味。”艾鶴兒看程陌薰沒有反應，於是繼續說道：“而你面對感到膩煩的他，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挽回。”
她的眼神有些空洞，黑漆漆的眸子裡卻隱隱有受傷的神色，說話的語氣充滿哀怨和怯懦。
程陌薰呆愣了半晌。
她看出艾鶴兒的表情有些不對勁，意識到這是艾鶴兒內心受過的傷害。
傷害留下的陰影很大，導致艾鶴兒現在還不能釋懷。
“還有什麼？”程陌薰緩緩地開口，聲音有些生硬，因爲她不知道怎樣問比較合適。
但這是許梓煜想知道的、她自己也好奇的事情。
艾鶴兒回過神，眼中閃過一絲脆弱，她看向神情複雜的程陌薰，卻依舊是若無其事的笑了一下：
“沒什麼了呀，這些還不夠嗎？”
笑容漂亮，氣質優雅，這般好看精緻的人兒，到底經歷過什麼？
程陌薰搖搖頭：“不夠，這些還不夠讓我死心。”她心裡感覺自己要抓住什麼東西了。
“死心？”這回換艾鶴兒迷惑了：“爲什麼要死心？”
“他對我感到膩味，他移情別戀其他女人，這些明顯都不足以讓我死心而放棄他。”程陌薰盯住艾鶴兒的眼睛，目光逐漸柔和：“因爲我在因爲他而痛苦的時候，即便手足無措，卻還是一心想着如何挽回他。”
艾鶴兒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眼中似有淚光閃爍。
“到底怎樣纔會死心，放棄了一個自己放不下的人。”看着艾鶴兒的表情，程陌薰知道自己說中了她內心脆弱的部分，於是微微鬆了一口氣：“即便讓自己痛苦了好多年，也不肯遠離他一步，卻在最後毅然決然的離開。”
這是根據許梓煜告訴她的訊息，然後試探着說出來的。
程陌薰也不確定，自己能有多大把握讓艾鶴兒願意吐露心事，她只能盡力試一試。
“他想要你死的時候，你就不得不離開了。”艾鶴兒緩緩的說道，對上程陌薰震驚的目光，她露出苦笑：“你和阿煜，都很想知道我的過去呢。”
“呃……”被直白的指出來了，反而不知道該怎樣回答纔好，程陌薰一副懊惱的模樣。
是不是問的太直接了，不不，是不是問的太早了？
她和艾鶴兒還沒熟稔到可以掏心窩的地步啊。
“這不是什麼值得隱瞞的事情。”艾鶴兒轉身走回客廳：“但我不想再讓自己去面對一次過去。”
“你完全放下了嗎？”程陌薰也跟了上去，卻沒有走太近，她倚在客廳入口的牆邊，看着艾鶴兒坐在沙發上喝茶。
“放不放下，我都要離開的。”水溫有些高，隔着茶杯灼到了手指。艾鶴兒皺皺眉，將杯子放回桌子上：“我已經長大了，也學會成熟的看待事情了。”
她扭頭看了一眼表示不明白的程陌薰，思索了一番，最後好似下定了決心：“我可以告訴你，但你不可以告訴阿煜。”
有什麼事是能告訴她，卻不能讓許梓煜知道的？
雖然滿腹疑惑，但程陌薰還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艾鶴兒抿起嘴脣，輕輕露出一個微笑。
許梓煜下了車，不耐煩的扯了扯領帶。
眼前金碧輝煌的酒店，是夏家名下的一個小產業，但在本市也算得上是相當高檔了。
但又有什麼用，只要他想，收購只是幾分鐘的事情。
心裡隱隱的有些煩躁，他摸不準夏妍楚和自己的母親有什麼鬼主意。
因爲最近一心撲在程陌薰身上，直到今天凌晨才被艾鶴兒稍微分散了注意力。
他並沒有安排人手去調查這件事。
他並不覺得一頓飯有多麼重要，但是越到眼前越感到不安。
該死的，他應該堅持把程陌薰一併帶來，這樣此刻的他就不會這麼慌亂。
這種不安的感受讓他心煩，彷彿要發生什麼令人懊惱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