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做?當然是……把人帶回來!
西索猛地擡起頭,那些複雜的情緒頃刻間一掃而空。
那是他的妻子啊!
他執意懲罰自己不再去打擾妻子,即便自己整日裡因爲心裡空蕩蕩的,而活的彷彿行屍走肉。
老天這是在給他機會嗎?給他一個盡力挽回的機會?
他當然要好好把握住!無論艾鶴兒怎麼樣說怎樣做,他都要將她帶回自己身邊。
然後,好好寵溺她一輩子。
“老爺,如果家族長老知道了這件事。”管家擔憂的說道:“夫人將會有性命危險。”
“誰敢!”西索的瞳孔中閃耀着怒火,以及不容抗拒的威嚴。
家族爲了保持血統純正,而定下的那些破規則。
若是早些日子,他還會無動於衷。
但現在不一樣了,他意識到自己深深摯愛着艾鶴兒。
他曾在放手艾鶴兒後,立志終身不再娶。
此生此世,妻子只能是艾鶴兒,孩子也只能是艾鶴兒與自己共同生育的。
西索的心裡從未如此堅定。
若是有人膽敢傷害他的摯愛,他一定要那人生不如死。
“準備一下。”西索感到自己終於恢復了活力,他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接夫人回家。”
管家有些驚訝的看着西索。
自家老爺不僅不在乎血統之事,更在得知夫人懷孕後,宛如重生一般雀躍。
呃,無論如何……這都是件讓人看了高興的事情,對吧?
遠在萬里之外的艾鶴兒,完全沒有感知到自己懷孕的事情被暴露。
她撫摸着自己似乎有凸起曲線的小腹,心裡滿滿的都是幸福感。
雨下得很大,她站在落地窗前,眺望着遠處的風景,感到一片寧靜。
鬼王疲累的癱坐在沙發上。
眼前破敗的茶几上,全是一個個大小不一的綠色圓球,都微微泛着光亮。
頭頂有個憑空出現的裂縫,微微散發着綠色的光芒。
鬼王微微蹙眉,他伸手對着裂縫抹了一下。
耳邊一直喧鬧的聲音瞬間消失了。
他看着茶几上的圓球,輕輕搖了搖頭:“還不夠。”
這些靈魂的靈力都太淺了,完全不能滿足阿曼的要求。
但是他的靈力明顯不夠了。
如果那枚戒指還在就好了……
這個想法在腦海裡閃過,鬼王瞪大了眼睛。
他心裡癢癢的,同時程陌薰的臉在面前浮現。
想見她……好想見到她。
鬼王攥緊了拳頭,他無法忍耐內心渴望的情緒。
地上一天,地下一年。
他在地獄裡經歷的時長太久,導致思念程陌薰的心情倍加強烈。
去吧,去見她。
如果能把那枚戒指也取回來的話……倘若阿曼真的能說到做到,那麼這枚戒指的作用就沒有那麼重要了。
不如拿回來增長自己的靈力,也可以早日完成與阿曼的交易。
想到這裡,鬼王的眼中綠光閃動。
他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沙發上,房間內安靜無比。
大門外,有人竊竊私語的聲音響起。
同時客廳茶几上的綠色圓球,也都
開始不安分的顫動起來。
出現門口的兩個男人,正是之前拜訪藍白楓的“靈異狗仔”。
“這裡成爲鬼屋了。”高個子男人拍了一下眼鏡男的肩膀:“比我們上次來的時候,可有意思的多。”
“瞧瞧,這幾乎涌出來的鬼火。”眼鏡男有些激動:“我們可以大幹一場了。”
“不急。”高個子男人活動了一下脖子:“這不過是小意思。”
“那要怎麼做?”眼鏡男看起來很沮喪。
“比起解決這些東西。”高個子男人冷笑了一下:“我更想知道程陌薰那丫頭,究竟經歷了什麼。”
“要告訴師傅嗎?”眼鏡男說完,又自己否定了:“算了,他老人家又不是幹這個的。”
“我們只要把東西拿回去就可以了。”高個子男人不以爲然的說道:“在那之前,不需要驚動師傅。”
眼鏡男聳聳肩。
梨花精呆坐了多久,她自己也不清楚。
她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離酒遠遠的!
可是那該死的酒香氣,還在不停地飄入鼻子裡。
她的嗅覺爲什麼要這麼靈敏!
梨花精懊惱的想到。
她將腦袋埋進臂彎之間,想要逃避酒香氣的入侵。
許梓煜坐在書房裡,他慢慢的啜着紅酒,看着顯示屏上縮成一團的身影。
到底發生了什麼?
深邃的眸子裡,疑惑越來越重。
他猶豫着要不要去親自問問那隻妖精。
“你在做什麼?”冷冷清清卻帶着溫柔的聲音響起。
梨花精呆愣了一下,以爲許梓煜在和自己說話,她驚訝的擡起頭。
不其然與半透明的靈體正對上視線。
鬼王瞪大了眼睛,他看了眼前的人半晌。
然後怒氣自胸口升起,他在手掌中蘊足靈力,揮手就要劈下去。
梨花精還處於呆愣的狀態,她微微張着嘴巴,看着眼前的人影,彷彿不敢置信。
綠光直直的穿透梨花精的身子,但是她依舊安然無恙的待在原地。
鬼王眼中有着震驚,他站在梨花精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你是誰?”
這是程陌薰的身體不假,但眼神和氣息都不是屬於她的!
但鬼王無論怎麼看,都看不出附在程陌薰身上的靈體真身。
這是個有相當實力的傢伙。
鬼王微微攥着拳頭,在心裡暗暗防備着。
“你和你的轉世相比,更加不冷靜。”梨花精撇撇嘴,她好似抱怨的眼神盯住鬼王,但又漸漸地變成眷戀:“你還存在,太好了。”
鬼王皺眉,什麼意思?
“你不認得我嗎?”梨花精看着他不解的表情,明顯非常失落:“也對,你怎麼可能知道我是誰。”
鬼王極力回想自己所認識的靈異體。
但在這幾百年內,他幾乎沒有接觸什麼像樣的存在。
唯一可以正常交流對話的,也只有阿曼那個瘋女人而已。
“我陪伴了你幾百年。”梨花精眼神哀怨,完全沒有之前的活力:“一直跟隨你左右,甘之如殆的爲你續下前世姻緣。”
鬼王越聽越糊塗。
梨花精嘆了口氣,從衣領裡抽出戒指。
鬼王只看了一眼,便感到渾身顫抖:“她怎麼在這裡?”
“我放進去的。”梨花精平靜的說道:“我本以爲,你還存在世上這件事,是曼殊沙華的謊言。”
那日阿曼在夏氏酒店內,對程陌薰說的話,都被同時存在浴室的她聽到了。
她不屑,以爲那不過是阿曼爲了哄騙程陌薰,而特意編造的謊言。
可此刻,鬼王確確實實就站在她的面前。
“我不記得我認識你。”鬼王皺眉說道:“準確的來說,我並不認爲你有一點兒熟悉的感覺。”
“那是因爲,從一開始只有我自己知道!”梨花精情緒激動,她高聲喊道:“一開始,我就悄悄地愛戀着你!在你還是唐家大少爺,是一個凡人的時候!”
許梓煜聽到了臥室的聲響,他看了看顯示屏。
梨花精正情緒激動的對空氣喊着什麼。
他皺起眉,起身走向臥室。
瞬間,梨花精和鬼王同時感受到了,許梓煜在朝這邊移動。
梨花精伸手一揮,臥室的門立刻被緊緊反鎖,同時白色的光芒封鎖住了整個門框。
“我是千年梨樹孕育而成的花精。”梨花精站起身,她一步步走向鬼王,伸出雙手抱住了他。
鬼王雙手僵持在半空中,他還是第一次被程陌薰的身子主動擁抱。
但這副身子有些冰涼,不是記憶中的溫暖香軟。
“好久之前,我就想這樣抱你一次。”梨花精用腦袋蹭了蹭鬼王的身子,“我看着你和映月在樹下談天說地,相愛……想殺。”
說完最後兩個字,梨花精擡起頭看着鬼王,眼神中有着異樣的光芒閃爍。
“你等等。”鬼王狠了狠心,還是將這副身軀推離自己一些:“你是……”
腦海中浮現出漫天白雪般花瓣飛落的場景。
那是生前的宅院,長有一棵據說是生長了千年的梨樹。
他和映月在那裡開始了情緣,也結束了生命。
眼前這個身體裡存在的靈體,居然告訴他自己就是當初那棵看着一切的梨花樹?
許梓煜扭轉把手無果,他找來備用鑰匙,依舊無法打開門。
不用想也知道是那隻妖精的緣故,他皺起眉,輕輕敲門:“喂,你又在做什麼?”
聲音傳入屋內一妖一鬼的耳朵裡。
梨花精充耳不聞,她一直望着鬼王,眼睛裡滿是哀怨:“我忘了我是什麼時候成精的,但是我記得我第一次見你。”
她那時不過修煉成精沒多久,沒經歷過人世情愛;卻在第一眼看到人世間的絕色——唐沁時,不由自主的淪陷了。
唐沁極其愛護那棵梨樹,總是派人用最好的養料和水分加以護養;他也時不時的親手照料梨樹。
那時的梨花精極爲單純,彷彿只是個小孩子,每天只要看到自己認爲是大哥哥一般的鬼王時,就能開心很久。
然後她在梨樹上,看到了整個唐家沒落的過程。
也先後目睹了唐沁和映月的死亡。
可以說,從一開始就知曉一切真相的人,就是她。
她那時靈力尚不足,只能任由一切發生,而無力阻攔。
她看着自己愛慕的人,家破人亡,還不能與相愛之人廝守,整日裡焦急的不得了。
幸好唐家有個衷心的僕人,名叫德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