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知道。
這句話剛脫口而出一個字，就被扼在了喉嚨裡。
程陌薰警惕的看着阿曼：“那個遊戲還作數嗎？”
“遊戲？”阿曼眯了眯眼，她扭頭看了看一臉無奈的沙華：“好像沒那麼好玩了啊，沙華，要怎麼辦啊？”
沙華搖搖頭，將她擁入懷中：“就算遊戲還有效用，你要怎麼評判誰贏誰輸？”
“得去問問地獄裡那個小可憐啊。”阿曼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她歪着腦袋，回頭去看程陌薰：“不妨先讓你告訴我，那所謂的真相是什麼？萬一你是在騙我怎麼辦？”
“不會的！”程陌薰攥緊了拳頭，她感到自己手心裡微微冒汗：“我全都想起來了！前世的一切我都記得！”
“哦？”阿曼仔細看着她的表情，過了片刻後，終於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就算是真的又怎樣，我現在要換掉遊戲條件。”
怎麼這樣……程陌薰有些傻眼，繼而心中滿是憤怒：“你怎麼可以出爾反爾！”
“只是即興想到的。”阿曼做出攤手狀：“因爲現在，無論是你的靈魂，還是另一個靈魂，對我來說都沒有多少誘惑力了。”
沙華放在她腰部的雙手微微收力。
“我說的是真的。”阿曼擡起頭，與沙華對視：“我現在需要的是更多的靈魂。”
“爲了填飽你的肚子嗎？”程陌薰皺眉：“你到底是什麼人？”這麼問也許不太妥當，她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因爲食用靈魂的存在絕對不是人類啊。
“看樣子你的記憶沒有完全恢復。”阿曼懶洋洋的縮在沙華懷裡：“你之所以將前世忘得乾乾淨淨，可不是孟婆湯的功效。而是因爲我，明白嗎？”
沙華緊緊地環住阿曼，臉上表情複雜。
“我不明白。”程陌薰疑惑的看着阿曼：“我記得自己稀裡糊塗進了輪迴，在那之前……啊！”
差點就忘掉了，在前世最後的記憶中，在經歷了那些短暫並混亂的轉世後，她曾被路邊的一個靈異體吞噬過！
而那之後，她就遺忘掉了自己的過往，成爲了一個空白的靈魂被丟入了靈魂。
“想起來了？”阿曼看着程陌薰臉色陰晴不定，她不耐煩的歪着腦袋：“我沒時間和你繼續囉嗦，現在我只問你，要不要合作？”
遊戲也好，合作也罷，都是一個性質。
程陌薰瞪着雙眸，帶着怒氣望着她。
沙華深深地嘆了口氣，低頭對上阿曼投來的探究性的目光，他再次搖了搖頭：“不要爲難她了。”
“可是，這是最好的機會！”阿曼露出委屈的表情，漂亮妖媚的眼睛撲閃撲閃，讓人看着很難不忍住心動：“你難道想被饕鬄之力影響，因爲飢餓，而去做一些未來會後悔的事情？”
“但是她是無辜的。”沙華握住阿曼的雙肩，眼神中寫滿認真：“幾百年前我們引發的因果，如今還要繼續糾纏不清嗎？”
阿曼咬住下脣，妖冶的面孔看起來失去了幾分光彩。
“這是宿命啊。”她有些不甘的低聲開口：“是我們兩個人從誕生開始就會有的宿命啊！所有被我們影響的人，不都是如此
被指引嗎？”
“可是你也厭倦了，不是嗎？”沙華揉了揉阿曼的頭髮：“這種天生詛咒一般的存在，你也試圖想要改變不是嗎？”
他們在世間漂泊，四處遊蕩，所到之處總會引起有情人的分裂。
看到的故事結局無一例外都是別離。
除了厭倦之外，也會產生想要看到新鮮事物的慾望。
從他們誕生開始，直至現在，期間過了幾千年。
所有被他們的詛咒而影響的有情人，從沒有見過有哪一對兒分開後，會繼續努力嘗試在一起。
唯獨那個倔強的鬼王，還有執拗於家仇而被迷惑的映月。
這一段在阿曼和沙華眼中看起來平淡無比的感情，卻維繫了數百年，至今還未斷裂。
惡作劇的心態也好，贖罪的初衷也好，他們最初接觸程陌薰和鬼王時，是帶着幾分好奇和他們自己都未發覺的期待。
“這其實是在逆天而行，沙華。”阿曼的聲音有些顫抖，此時的她看起來完全失去了之前張揚的氣勢：“我們的存在，不是這種意義。”
“這些問題都解決的。”沙華眼中亮了幾下紅光，他皺起眉頭，身子顫抖了幾下，表情彷彿在強力忍耐什麼：“眼下這件事情，也是可以有別的辦法解決的。”
阿曼聽出了聲音中的異樣，連忙擡起頭，卻沒有看出沙華有什麼不對勁之處。
程陌薰在一旁，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她看到阿曼和沙華足足對視了半分鐘，直到她幾乎忍不住要開口的時候，這兩個人才終於動彈了一下。
“短時間不要再回來這裡了。”阿曼在沙華懷裡轉了個身，面對程陌薰，表情恢復了以往的魅惑：“關於遊戲，你的部分到此爲止。”
“鬼王呢？”程陌薰聽得有些着急，她忍不住喊道：“你有什麼打算？！”
“我會去找那個小可憐談一談。”阿曼看起來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我會盡力救他，但能做到什麼程度，我也不能確定。”
她的嘴角有些微微的抽搐，而程陌薰並沒有發現。
“我需要做什麼嗎？”程陌薰此時滿腦子的疑惑：“剛剛不是還說要我在這裡住下去？現在呢？爲什麼又變了？”
“你的問題太多了。”眼前紅光一閃，程陌薰還未反應過來，就聽得那個夾雜着慵懶的聲線在耳邊響起。
然後，阿曼幾乎是緊貼着自己的臉出現在面前。
“啊！”程陌薰下意識的喊出聲，她後退了一大步。
靈異體真的是都很喜歡嚇人啊！
“現在離開這裡。”阿曼的眼中閃爍着怪異的紅光，看起來好像瞳孔裡有一顆小小的寶石。
程陌薰感到頭腦有些昏昏沉沉的，但她的意識十分清醒：“不，你要告訴我這些事情……鬼王，還有沙月……你打算怎麼做……”
話音未落地，程陌薰就雙眼一翻昏了過去。
阿曼伸出手扶住她的腰，盯着她有些泛白的臉蛋看了一會兒，然後扭頭望向面無表情的沙華。
“就先這麼做吧。”沙華的脖子靠左的位置，隱隱顯現出紅色藤蔓的圖案，就彷彿絢麗的紋身
一般。
“沙華，我肚子沒那麼餓了。”指尖醞釀起紅色光芒，阿曼看着程陌薰從自己的手中一點點浮起，最後騰空飄到了沙發上方。
她指尖的紅色光芒突然變得劇烈耀眼，然後程陌薰直直的從半空中掉落下去。
但是緊接着，程陌薰的身子並沒有掉落在沙發上，而是就那樣憑空消失了。
沙華在一旁平靜的看着這一切，眼神中有着淡淡的擔憂：“餓肚子的人，快要是我了。”
阿曼露出燦爛的笑容，幾步撲進沙華的懷中，纖細白嫩的手臂環住他的脖子：“不會有問題，我保證。”
“嗯。”沙華低低的應了一聲，將她緊緊地抱在懷中。
然後，夾雜着紅色光芒的小型龍捲風從腳邊捲起，並將他們圍在其中。
一陣呼嘯的風聲後，客廳裡沒了任何人影。
牆角里開始閃現出一些鬼魅的影子。
許梓煜呆呆的看着自家客廳裡的沙發上，憑空多出來一個人影。
他握着茶杯站在客廳門口，愣了足足五秒鐘，纔想起大步的走過去。
程陌薰縮在沙發最裡面的位置，她蜷縮着身子，神情放鬆，嘴巴微張。
看起來好像只是不小心在這裡睡着了一樣。
“陌薰？”許梓煜試探着喊了一聲，卻沒有得到迴應。
他無奈的將茶杯放置到一旁的茶几上，然後輕輕地將程陌薰打橫抱起。
程陌薰似乎被吵到，卻依然睡得很沉，只是皺了下眉頭、咂了咂嘴巴，就恢復了之前放鬆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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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裡睡覺，一定會着涼的。”許梓煜小心的抱着她，盡力讓自己的上半身保持不動的姿勢，然後步伐穩重的走向臥室。
“許梓煜……”程陌薰突然喃喃的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嗯？”莫非是夢到了自己？想到這裡，許梓煜的心情感覺愉快的不得了。
“不要怪我……我不知道……”聲音夾帶着幾分哭腔，程陌薰一邊呢喃着一邊微微抽泣。
許梓煜詫異的低頭看了她一眼，然後進入了臥室，將她輕柔的放置在牀上。
“對不起……我不知道真相……”程陌薰突然在睡夢中開始慌亂起來，她的雙手忍不住四處亂揮，彷彿做了噩夢。
“不要怕不要怕。”許梓煜伸出一隻手，握住程陌薰的手；另一隻手則放在她肚皮靠近腰側的位置輕輕拍打，口中發出的聲音也溫柔到極致：“我在這兒，不要怕。”
雖然不明白程陌薰到底做了怎樣的噩夢，但看到她這個痛苦的模樣，心裡也會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
程陌薰感受到了他的觸摸，情緒終於逐漸平靜下來。
聽到了均勻的呼吸聲，許梓煜鬆了一口氣。
他慢慢的鬆開了程陌薰的手，然後小心翼翼的爲她扯過薄被蓋好。
“好可愛。”在盯了許久睡夢中的嬌顏後，許梓煜感到自己的內心彷彿有方糖化成了蜜，每一寸都甜膩的讓他無法自拔。
戀戀不捨的在程陌薰的面孔上，偷香了好幾次後，他終於狠下心站起身子，然後緩緩走向臥室門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