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愣愣的沒有反應過來,雙手還保持着環着小熊的動作。
“被你嚇到了。”許梓煜無奈的皺眉。
他扭頭,看向坐在沙發上還未緩過神的程陌薰,忍不住抿了一下嘴巴,眼睛也微微眯起。
“看樣子,房間裡只有你清楚是怎麼回事。”他扭回頭,看着梨花精:“請解釋一下情況。”
“沒什麼好解釋的。”梨花精不甚在意的揮了揮手:“小傢伙的爸爸被放了回來,說是有星頂的機密告訴我們。”
她這麼說着,揮了揮手中拎着的布偶熊。
“機密?”許梓煜眼中的迷惑一閃而過。
之前明明確定過了,阮阮的爸爸有着令人驚訝的目的。
現在難道回來,難道不是要陷害他們的?
他看着眼前的布偶熊,那泛着幽幽綠光的玻璃眼珠,讓人感到心裡很不舒適。
“噫……”梨花精突然略帶嫌棄的發出聲音。
她似乎想要將布偶熊丟在地上,但是礙於阮阮就在面前,於是選擇了默默地蹲下身子。
許梓煜納悶的望着她,不知道突然之間的這個動作,意味着什麼。
阮阮眨巴着無辜的眼睛,語氣有些可憐:“你想對爸爸做什麼?”
她很想彎腰把布偶熊撿起,但是又有幾分忌憚橫在面前的梨花精
“小傢伙,去那邊。”梨花精垂眸看向地面上,頭也不擡的揮了揮手。
也就是同一時刻,本來坐在沙發上扭着身子,伸脖子朝這邊張望的程陌薰,突然發現阮阮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秒,軟軟糯糯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姐姐……”
“唔啊!”程陌薰嚇了一大跳,她下意識的轉回身,同時後背緊緊地貼着沙發。
剛纔還在幾米之外的阮阮,瞬間出現在了面前!
程陌薰的目光中夾雜着不可思議。
她驚訝的並不是梨花精的能力,而是使用這種能力的原因。
因爲牽扯到阮爸,所以有些事不能讓阮阮聽到,這點她可以理解。
但有什麼事是她也不能聽的?
同樣的疑問,也出現在在許梓煜的心裡。
但是他很快像是想到了什麼,並用帶着確認目的的眼神看向梨花精。
梨花精和他對視,只是不置可否的淡淡微笑了一下。
隨後,不等許梓煜反應過來,梨花精便反手朝沙發的位置,隨意的比劃了兩下。
程陌薰一頭霧水的看着這些動作,猜測着梨花精又要做什麼。
很快,她就知道了答案。
明明在同一個房間,距離也不過幾米。
她居然完全聽不到,梨花精和許梓煜在說什麼!
被隔離了嗎?!還能這麼做?
鼻頭突然酸酸的,心裡莫名的泛起焦慮和委屈。
爲什麼啊……明明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大家都得一起面對不是嗎?
現在把她排除在外,到底是在議論什麼?
而且還當着她的面,用這種方式告訴她,有些事情不能被她所知道?
看着程陌
薰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阮阮很乖巧的依偎到她的腿邊,但是眼睛還是不住的往沙發的後方望去。
奈何身高有限,她根本看不到那裡發生了什麼。
C城劇院內,所有工作人員都在進行最後的舞臺檢查。
參演演員們匯聚在後臺內,在衆多雜亂的道具和華美的服裝之間,尋找空隙站着聊天打發時間。
唯獨一名頭髮染成棕栗色的少年,站在後臺和舞臺交界的區域。
他靜靜地注視舞臺,不知在想什麼。
“單大明星,別在這兒呆着啊。”有搬運道具的工作人員經過,衝他努了努嘴:“來來往往的雜物太多,再磕碰着您了多不好?”
少年從思緒中回過神,淡淡的看了那工作人員一眼,嘴角輕輕上揚:“我知道了,謝謝您。”
說完,客客氣氣的頷首示意,然後徑直繞過了對方,走出了後臺。
工作人員似乎錯愕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只能扭頭看着少年走去了觀衆席的方向。
“看見單澤了嗎?”一個畫着誇張妝容的豐腴女人,扭着腰肢走到工作人員旁邊。
“啊?哦,那邊那邊!”工作人員因爲雙手抱着道具,只能慌亂的用下巴給女人指方向:“剛去了觀衆席。”
女人張望了一下,隨即揮了揮手:“知道了,你快去忙吧!”
名爲單澤的少年,挑了觀衆席最前排的角落座位。
他的五官清秀,模樣乾淨;因爲話劇表演需要,而特意染成的棕栗色捲髮上,散落了一些閃粉。
衣服是隨時可以套上戲服的打底裝,手裡沒有拿着紙質劇本或是電子設備。
他就這般不受拘束的坐在角落裡,平靜地看着舞臺上忙忙碌碌的工作人員。
視線不定時的會跟隨某個道具移動,然後過一會兒後,再跳躍到另一件事物上。
宛如一個老戲骨般沉着淡然,又彷彿一個觀衆那般事不關己。
身材豐腴的女人,扭動着身子湊到了他的面前,左手不知何時夾着一根細長的女士香菸:“單澤,又偷懶?”
單澤見女人靠近了身邊,似乎微微的有些意外。
他笑着回答,清秀的面龐讓人看着頗爲賞心悅目:“柳經理,該忙的活兒都做完了。”
“那就去和其他演員們聊聊天嘛!”柳經理漫不經心的抽了口煙,隨即也把視線放到舞臺上:“不然你經紀人又要發火。”
“經紀人哪有那麼壞脾氣。”單澤不甚在意的笑着說道:“不過是傳言我不近人情罷了。”
柳經理抽菸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她看了看四周,突然壓低聲音說道:“可你別忘了,你出道時炒作的定位。”
單澤的眼中一閃而過不悅,但他沒有說出口,反而照樣笑眯眯的回答道:“您說那個啊,當然不會忘。”
“不會忘就好。”柳經理眯着眼睛看向舞臺,沒有再說話。
單澤也樂得安靜,自顧自的看着舞臺發呆。
就這樣過了幾分鐘後,女人突然轉身離開。
她腳步邁出去的一瞬間,一句話也幽幽的傳入了單澤的耳朵裡
:“可惜了,有天賦的孩子上不了舞臺。”
單澤本來微笑的表情,瞬間佈滿烏雲。
他扭頭看着女人搖擺着遠去的身影,眼中似乎有着隱隱的憤怒。
隨後,他目光下移,發現只抽了一半的女士香菸丟在地面上,沒有被熄滅。
“柳經理,剛纔忘了提醒您呢……”雖然女人已經遠去,但是單澤依然自顧自的呢喃着:“劇院裡可不準抽菸的。”
話雖是這麼說,他卻沒有打算滅掉仍在燃燒的香菸。
舞臺上依舊是忙忙碌碌,但現場比起後臺而言,算是整潔寬敞多了。
單澤將一隻胳膊壓在扶手上,用手託着腦袋,斜着身子懶洋洋的看着舞臺。
“有天賦的孩子……上不了舞臺……可惜了……”
不知怎麼的,剛纔柳經理離開前說的話,總是斷斷續續的重複出現在腦海裡。
特地來說這麼一句話,是抱着何種用心的呢?
“啊,真是煩人。”單澤改爲用手扶着額頭,自言自語道:“有天賦的孩子,可不止那一個啊。”
他看着逐漸收拾利索的舞臺,嘴角浮起一抹自嘲的笑意:“而且,我登上舞臺了啊。”
“啪嗒!”白色的紙質卷軸落在地上,隨即自發的咕嚕嚕滾動着展開。
身穿青色亞麻和服的年輕男子,聞聲而探頭朝房間裡張望。
他看着滿地的書籍和卷軸,不由得面露苦笑:“大少爺,您找什麼?”
“青馬,你來的正好。”墨一陌站在房間中央,雙手掐腰,正無奈的笑着:“我找過去一些委託的記錄簿。”
“是哪一次呢?”被稱爲青馬的男子,將木屐在門口脫下,然後踮着腳尖步入房間:“啊呀呀,這麼多東西都不好走路了。”
“辛苦你一下。”墨一陌笑着聳了聳肩膀:“關於星頂的,全部找出來。”
“哦?”青馬頓了一下腳步,雖是皺起了眉頭,但表情明顯是笑着的:“怎麼不喊奈緒和槐安?他們可以幫忙的吧?”
墨一陌搖搖頭:“他們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是嗎?”青馬輕輕撇了一下嘴巴:“我更想他們能做些體力活。”
說話的空隙中,他已經彎腰從一地狼藉中,挑出了幾本薄薄的線縫本。
“他們做的事情,不亞於體力勞動。”墨一陌看着青馬手裡的本子,眼睛裡亮了幾分。
“大少爺這麼急着找記錄簿,是在星頂那邊遇到了什麼困難嗎?”青馬一邊說着,一邊將挑出的線裝本搭在手臂上。
“只是想找找看,有沒有線索。”墨一陌有些不確定的回答道。
青馬沒有說話。
半分鐘後,他抱着一疊厚厚的記錄簿,站到了墨一陌的面前。
“就這些?”墨一陌伸手接過,大致的看了一下數目:“辛苦你了。”
“對了,大少爺。”看着他有離開的意思,青馬突然開口道:“昨天你們去陶家的時候,有位回頭客來拜訪呢!”
墨一陌聞言,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他轉過身,面露不解的重複道:“回頭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