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圓現在已經確定，白鳥面具可以看到常人看不見的東西。
於是她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想要借面具看到程陌薰的鬼魂。
而且，如果馬修陰魂不散……
想到馬修，圓圓忍不住的皺眉。
那個叫小紙的美少女，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而且，除了陸野、沙月和自己，其他人竟然對這樣一個美少女的存在，全然不知！
包括之前將小紙當做準兒媳的陸夫人！竟然也全然沒有印象！
至於馬修，很利索的給出了不在場證明。
圓圓甚至拿不出和馬修曾直接接觸的證據！
無論是那次宴會，僱傭羣演的記錄；還是從C城來這裡的機票記錄，統統查不到和馬修相關的信息！
這個叫馬修的少年，就這樣直接和他們斷了任何關聯！
詭異和混亂。
圓圓想不到其他詞彙，去描述這件事情。
她作爲目擊人，和沙月、陸野一起，對着辦案人員嘰裡呱啦說了許多。
但最後對方給出了一個“刺激過度”、“悲傷過度”的評價。
“現在，是結案了嗎？”圓圓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白鳥面具，之前稍微緩過來一點的心情，在一番胡思亂想後，又恢復了原樣。
陶叔點點頭：“現在是這樣對外公佈的。”
警方認定，程陌薰是無法忍受社會輿論，而壓力過大導致自殺。
自殺……
圓圓聽到就覺得十分可笑。
她不知道這件事，幕後到底有什麼人在操作；也不知道那些無法合理解釋的現象，到底因何出現。
但是她知道的，程陌薰是被殺的，被那個叫小紙的“東西”推下樓的！
可是沒人相信她，除了陸野。
陸野在警方調查完畢後，被家裡瘋狂的派人抓回了家。
圓圓甚至都沒來得及和他多說幾句話。
她也不確定，陸野是怎麼看待這件事的。
但是，回去也好。
想到這裡，圓圓苦笑了一下。
陸家的人，大概會更決絕的要求陸野不和自己往來了吧？
可這樣，也沒什麼不好。
內心完全被自責所包裹。
圓圓認爲自己會後悔那場宴會的誕生，後悔一輩子。
同時她在心底懲罰自己：不要再和陸野有任何接觸了。
這一切都是因爲她對陸野的感情而起……
萬惡之源啊！她怎麼可能還會再去觸碰！
但是委屈爲什麼劇烈的涌上心頭？鼻子爲什麼這麼酸？
陶叔看着自家閨女又紅了眼，也顧不得自己剛平復的悲傷心情，趕快忙着勸慰閨女。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猛地一拍手，嚇了圓圓一跳。
“有事要告訴你來着。”陶叔有些無奈地撓了撓額頭，“看見這些一下子全忘了。”他瞥了一眼桌子上的碎塊兒，嘆口氣。
圓圓歪着腦袋，紅腫的眼睛此時還含着淚水，看起來很是悽慘。
陶叔用手指點了點白鳥面具的長喙，表情變得有些複雜：“程陌
薰的屍體不見了。”
“什麼？”圓圓不由得張大了嘴巴。
“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就是這樣。”陶叔邊說邊搖頭：“今天的新聞報道全都是一個內容。”
不用說明也知道是什麼內容，圓圓反應過來，跳下椅子，快速的衝出門口。
沙月看着眼前的老頭兒，她感覺心裡有些不安，於是忍不住的攥緊了衣角：“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想知道，陌薰有沒有留下什麼東西……比如戒指什麼的。”許久沒有露面的古老六託着下巴，他一邊用毛巾擦着一尊造型奇怪的巨大木雕，一邊扭頭問道。
“沒有。”沙月搖搖頭：“我知道，您是薰薰的師傅……所以……”
爲什麼自己的徒弟死亡這件事，看起來對古老六完全沒有影響？
“所以？”古老六悠然自得的擦着木雕，精心的將每處灰塵都祛除乾淨：“人命自有天意安排，也不是我能左右的。”
沙月皺皺眉，感覺有些奇怪：“那您也不能一開口，就只問什麼戒指啊！”
“我只是隨便問問……如果沒有留下那最好不過。”古老六轉過身，微微一笑。
“您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之前聽程陌薰的描述，古老六是個相當老頑童的傢伙，爲了喜愛的字畫古玩，也是想盡手段。
但是其爲人究竟如何，不能單方面評斷。
古老六將毛巾隨意丟到一邊：“我啊，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但是這一行裡，總會有那麼幾個懂道行的傢伙。”
一邊說着，他一邊走到沙月對面坐下：“算卦的測命的，不一樣的路子；不過，對於陌薰，當年都給了同樣的預測。”
沙月的眉毛皺的更厲害了，她完全不明白古老六的話。
古老六拿起桌面上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然後突然壓低聲音神秘的說道：“我啊……可是相信陌薰一直有貴人在幫助呢。”
“這話什麼意思？她都已經……”沙月聽了古老六的話，情緒非常激動；但是她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張大了嘴巴：“難道？”
古老六搖了搖頭：“幾個月前，陌薰第一次去C城，我心血來潮讓人給算了一卦。”
他將茶杯放到桌面上，無奈的笑了笑：“說是會遇到一次劫難，若是處理得當，未來將會平安無事；若是處理不當，將會引來巨大的災禍。”
沙月看着自己面前未動的茶杯，小小隻、咖啡色的砂質，看不清茶水到底是什麼顏色。
“她沒有處理好。”古老六聳聳肩膀：“所以引發了後來的一系列事情。”
C城遇到的劫難，是說那個叫阿曼的女人嗎？
“可是現在看來，倒是不幸中的萬幸。”古老六淡淡的笑了笑，完全沒有那老頑童的模樣：“就算當時解決了那場劫難，眼下經歷的也會是更棘手的問題。”
沙月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同時心裡的那個猜測也越來越強烈：“您知道她去哪兒了嗎？”
“不知道。”古老六回答的乾脆。
“您叫我過來，就是爲了問陌薰的……遺物？”沙月皺眉，她本以爲能知道更有價值
的信息。
“不全是。”古老六搖搖頭：“我知道你和陌薰感情很深，所以還想勸你冷靜一些。”
沙月疑惑的看着他。
“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繼續生活下去吧。”古老六的表情很嚴肅，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意思：“即便有疑惑，也不要說出來。”
“爲什麼？”沙月瞪大眼睛，更加的不解了。
古老六緩緩地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因爲有些事，老天也想裝作不知道。”
程陌薰“自殺”，以及屍體消失不見的事情，在新聞上滾動播出了足足一週。
即便社會輿論巨大，但所牽扯到的部門還是無法給出合理的解釋。
許梓煜的公司也受到了巨大的影響，但在各種經濟趨勢都走向低迷的時候，突然一個大逆轉，上升到了比之前高了三四倍的點數。
新聞效應對於商業，可是一把可以任意操縱的利器。
輿論之中倍受爭議的許梓煜，卻對於一切變化都表現的風輕雲淡，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許家上下都因爲這次事件而轟動了一番，許梓煜無心去理睬，倒是許嘉破天荒的幫忙解決了家裡的紛擾。
“我說，你真的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嗎？”許嘉挑着眉毛，坐在辦公桌前面，看着一臉淡然的許梓煜，忍不住嘖嘖稱奇：“真是見鬼了。”
迴應他的是一片沉默。
“對了，和你說個奇怪的事情。”許嘉一隻手託着下巴：“我派人去通知程陌薰的家人，可是你猜怎麼着？”
他故意把尾音壓低，顯得十分神秘。
許梓煜依然自顧自的忙碌着，完全沒有理會他的意思。
許嘉不信他沒有聽到，於是繼續說道：“她家裡完全沒有人在啊！整整一週！到現在還是一個人影都沒見到。”
許梓煜滑動鼠標的手停了一下。
“鄰居們說是很久都沒有見到人了。”許嘉見他有了反應，於是繼續說道：“我就讓人去找啊，可是……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
人間蒸發，這四個字說出來的時候，許嘉不僅聲音低沉，而且有意拉長。
許梓煜不覺痕跡的皺了一下眉。
“你說說這一家子……會不會是得罪了什麼人啊？”許嘉一邊說着一邊搖搖頭：“可有什麼人，是我們查不到的呢？”
“我不記得，你對閒事這麼上心。”許梓煜冷冷的開口，但是沒有看他一眼。
許嘉挑起眉毛，似乎對於許梓煜突然說話有些驚訝。
但是他很快反應過來，臉上之前那淡淡的嘲諷也消失不見，轉而變成了嚴肅認真的表情：“阿煜，你對於程陌薰死去這件事，不管不問。”
許梓煜鬆開鼠標，視線終於從屏幕上移到許嘉的臉上。
“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許嘉並沒有畏懼他那詭異的眼神，繼續說道：“你這死去活來的，把之前鬧騰的記憶拋棄的一乾二淨……但我怕你有一天會突然記起來。”
“哦。”許梓煜淡淡的開口，聽不出任何情緒；但眼神中那抹意義不明的黑暗，此刻更加洶涌的翻滾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