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並不認爲,墨一陌有任何被敵視的價值。
“原來是這樣……那您先用,我晚些時候再打給他。”墨一陌似乎笑了一下,接着就像是打算掛掉電話。
鬼王的眼中有精光一閃:“等一下,墨先生。”
電話那端安靜了幾秒鐘,這纔有聲音傳來:“什麼事?”
“星頂大小姐是你的妹妹,對吧?”鬼王故意壓低了聲音。
他其實不打算淌這這攤渾水,也不想以許梓煜的身份,去揭露墨一陌一直隱瞞的身份。
但是,現在情況有些特殊。
“……您在說什麼?”墨一陌明顯是錯愕的,他的話語中透露着底氣不足。
“我對你的身份沒什麼興趣。”鬼王直截了當的說道:“除了現在,你也許可以幫上忙。”
“等等,你是從哪裡知道的這件事?”墨一陌的聲音嚴肅了許多,嗓門也提高了一些:“這是星頂纔會知道的秘密!”
“對啊,就是星頂告訴我的。”鬼王垂着眼皮,一副不想糾結這個問題的樣子:“那位大小姐,自稱是你的妹妹。”
墨一陌似乎倒吸了一口冷氣。
“我不想插手你們的家庭瑣事。”鬼王看到,槐安將一隻手搭在了許嘉肩上。
他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但我覺得,你可能是唯一說服那位大小姐,不要再找我們麻煩的人。”
“什麼麻煩?”墨一陌的聲音又提高了幾度:“拍賣會的事情,她不想好好履行嗎?”
“那倒不是。”看到許嘉贏了賭局後的興奮表情,鬼王將視線轉向一邊:“至少現在,一切都很順利。”
“如果你是說,讓她放了陶家主理人……”墨一陌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很抱歉,我暫時也起不到作用。”
鬼王挑起眉毛。
他差點都要忘了,還有陶叔的事情未解決:“不是在說這個。而是現在,我無法離開星頂。”
電話那端毫無迴應。
墨一陌沉默了許久,因爲時間過長,導致鬼王不斷的查看屏幕,確保通話是否正常。
終於,在許嘉又贏了一局之後,電話裡終於響起一個沉穩的聲音:“知道了,我馬上就趕過去。”
唔,這還差不多。
鬼王滿意的放下電話,隨後又皺起眉毛。
他盯着屏幕看了半天,遲遲沒有反應。
只因爲,他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自己不記得酒店房間的電話號碼。
就在不遠處,莫一遊站在賭桌前,手裡拿捏着兩粒透明的水晶骰子。
她一邊打量着不動彈的男人身影,一邊將骰子隨意的扔向桌面。
“七點大!”賭局主持將籌碼推向莫一遊:“恭喜您。”
紅色的籌碼幣,小丑笑臉多的晃人眼睛。
莫一遊頭也不回的揮了揮手,隨後站直了身體。
總管很快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大小姐?您看……”
“親愛的哥哥就要來了。”莫一遊的臉上浮現出嬌羞的笑容,看起來很是開心:“我晚些時候回來,他們就交給你了。”
話說完,她抓起桌子上的籌碼幣,遞交給了總
管,隨後很快穿入人羣中,逐漸不見了身影。
“總管先生,要怎麼做?”有形影不清晰的鬼魂靠近,幽幽的問道。
“啊,真是的。”總管將籌碼幣,在手裡顛了兩下,這才擡頭看向遠處的鬼王:“這種棘手的人物,可不好安排啊。”
他的笑容變得極度誇張,似乎因爲接下來要做的事情,而感到興奮無比。
同一時刻,千里之外。
梨花精第一次感受到脖子傳來痠疼。
她身爲妖精,本來不該有人類常有的身體感知。
這倒是很新奇。
“你看了很久。”阿曼坐在牀邊,她彎着腰,一隻胳膊壓在大腿上,用手託着下巴:“有收穫?”
鮮紅無比的裙子,和純白如雪的牀單,形成了非常強烈的對比。
“沒有,明明很正常。”梨花精忍不住扭扭脖子,感覺疼痛有所緩解:“怎麼像木頭一樣沒反應?”
病牀上的單泊,依然是病弱的白衣少年模樣。
不同的是,此刻的他睜開雙眼,從牀上坐立了起來。
只是還是一副迷迷糊糊未睡醒的狀態,無論怎麼呼喚或者搖晃,都沒有反應。
小男孩的鬼魂就趴在病牀邊緣,滿臉希冀的看着單泊:“喂,聽到我說話了嗎?”
“別費力了。”阿曼妖嬈的扭頭,側臉呈現出妖媚的迷人弧線:“你是喊不醒他的。”
“靈魂齊全、肉體未受損。”梨花精一邊嘟囔着,一邊滿臉困惑的揉捏着脖子。
突然,她想到了什麼,眼睛猛地一亮,動作也隨之緩慢下來:“難道是腦子有問題?”
“也許這個說法……能說通。”阿曼輕輕笑道:“他是心病,除了自己,沒人能治好他。”
梨花精臉上又恢復了困惑:“那他到底有沒有生命危險?”
“唔,算是有?”語氣充滿了不確定,阿曼故意調皮的眨眨眼睛:“我也不能確定呢!”
“你不是從地獄來的?”梨花精翻了個白眼:“怎麼可能不知道?”
“地獄裡也要分職責的呀!”阿曼露出魅惑的笑容,語氣一改之前的成熟,像是軟綿綿的撒嬌:“你難道忘了……”
她突然閃身到了梨花精面前,嘴角噙着惡作劇的笑容:“我的本職是什麼了嗎?”
梨花精沒有猶豫的後退了一步,她望着阿曼,平靜的搖了搖頭。
拜託,她的道行全得益於那棵上千年的梨樹。
閱歷這種東西,是不可能和道行成正比的。
即便是妖精,她也有很多不瞭解的事情。
等等……阿曼的本體,是曼殊沙華啊。
也就是說,這傢伙天生就是來自地獄的一種懲罰啊。
七百多年前,就是因爲這傢伙的出現,引致了唐沁和映月的分離!
梨花精瞪大了雙眼,她怎麼能忘了這種事情呢?
“這不是想起來了嗎?”阿曼的笑容有些得意:“啊呀呀,現在的我,怎麼都在做與本職不符的事情?”
“不……”梨花精下意識的想要反駁。
這傢伙天生的惡作劇心理,可是會讓許梓煜和程陌薰,吃那麼一些苦頭的。
至於做事符不符合本身的職能,那完全是看她的心情。
“話說回來,你還不回C城,沒問題嗎?”阿曼的笑容突然變得意味不明:“那邊可是很熱鬧呢。”
“無論是鬼王還是許梓煜,都不會捨得離開程陌薰。”梨花精不甚在意的說道:“即便你插手,也不會有太大問題。”
“那是在他們不會離開太遠的前提下。”阿曼看了一眼牀邊的小男孩,被那滿臉誠懇所逗笑:“今天可是有意外狀況。”
梨花精本想湊到病牀邊,近距離觀察一下單泊的狀態。
聽到阿曼的話後,她一下子轉過身:“什麼意外?”
“你要知道,星頂這個地方……”阿曼豎起一根食指,用指尖的側邊在脣邊摩擦:“連我都無法觀測發展呢。”
“你的意思是,星頂賭場會找他們倆的麻煩?”梨花精的臉色有些許的變化:“但是鬼王應該……”
“這位力量不可估摸的大人物,此刻應該被帶到了星頂纔對。”阿曼打斷了她的話:“酒店裡的小可憐,可是獨身一人。”
梨花精的表情充滿了疑惑:“我不能明白。”
“你以爲,我只是爲了幫兩個靈魂早日合併,纔不辭辛苦把程陌薰送回酒店的嗎?”阿曼突然壓低了聲音。
“還因爲你喜歡惡作劇。”現代的詞語真是越說越溜了,梨花精在心裡默默地稱讚了一下自己。
“呵……”阿曼發出一聲似有若無的輕笑,像是在表露內心的某種不屑。
梨花精忍不住挑眉:“不然?你還能有什麼不得了的理由?”
“牽扯的人太多,並且個個都是核心。”阿曼走回病牀前,擡手摸了一下單泊的側臉:“這件事,是能清楚看到的漩渦。”
“什麼意思?”梨花精越聽越糊塗,她扭頭看了一眼小男孩,發現後者也是一臉茫然。
“有些事情是早就註定好的,而我剛巧能看到一部分。”阿曼對着面無表情的單泊微笑了一下。
她直起身子,繼續說道:“比如,許嘉今晚會滯留星頂,而許梓煜要去接他回家。”
像是預知能力,但又沒有花精天生的敏銳準確。
但即便如此,梨花精還是感到非常訝異:“也就是說,你知道許梓煜今晚回去星頂,所以將程陌薰與他分開?”
星頂那位大小姐,對程陌薰可是頗有敵意。
若許梓煜或鬼王,不慎將其帶去了星頂,完全就等於羊入虎口。
“不僅僅是這樣。”阿曼轉過身,又往旁邊稍稍挪動,將身後的單泊展露出來:“問題太多,分頭解決。”
梨花精盯着木訥的少年,眼睛逐漸瞪大。
她轉向一旁表情複雜的小男孩,終於沒忍住衝上前,一把拽住對方的胳膊:“小傢伙,把你知道的東西,都告訴我!”
小男孩像是受到了驚嚇,他拼命的掙扎,不斷地皺眉嗚咽着。
“快點!”梨花精催促道:“單澤和單泊,這兩個人的過去!說出來!”
到底發生過什麼,讓單泊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他的死亡氣息至今纏繞着程陌薰,因此接二連三的引發事件。
這可是隱患的根源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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