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行遊西湖,船家爲仙
凡世間之人,無論何時,無論於何地,皆有樂而好學者,觀人生百態,探萬物未知,他們不是聖人,他們只是那個願意前進、願意爭當人類先行者的人,或許有一天,他們先一步而去,但他們卻是最最真的人。。。。。。
且說趙軒等人,行遊至西湖,看見湖畔旁,有一男子擺渡,其船之大,剛巧能夠將他們這些人放於其中,趙軒一看,忽然想要行遊一番,遂將船家叫到身旁。
那船家走上前來,遂及問道:“小哥,是要渡湖嗎?”
趙軒搖了搖頭,用以商量的口氣回答道:“不是,但是,船家,我等想要在西湖之中游玩一番,但奈何沒有船隻,不知小哥可否將此船借於我等,一二個時辰即可,還有,我會付你船錢,五兩銀子,如何?”
那船家看其面容,不過不惑之年,看趙軒沒有意思要渡湖,便搖了搖頭,“小哥,你可知我渡一人便需要五分銀子,你們這麼多的人,如此算來,不划算,不划算。”
說着,那船家便要離開,一看船家要離開,馬風急了,“你這人,好生無禮,你可知在你面前之人是誰?”
那船家一聽,回過頭來,衝着他們微微一笑,“我面前之人即爲衆生。”
趙軒一聽,同鄭嚴相視一眼,暗道此人好大的學問,想不到這小小之地,竟然能有如此大學問之人。
那船家看面前衆人沒再說什麼,不知他們是生氣亦或是思慮,那船家,一船槳便離開了,邊遊走還邊唱着當地的民歌,如此說來,這人倒更不能說他清貧了,用以“瀟灑”一詞並不爲過。
想來此地大多時間沒有遊人至此,而此船家還如此的說道,趙軒趕忙將他喊了回來,“船家,我們要渡河!”
一聽他們要渡河,那船家趕忙將船隻弄了過來,“一人五分銀子,十二人便是六兩銀子,小哥還請先行付了銀子,畢竟我等也是不容易的。”
大家一聽這船家如此的說道,紛紛有些氣惱,忍不住要拔刀上前。
趙軒一看他們這樣,這還了得,小聲的訓斥道:“你們要幹什麼?我們是出來辦案的,不是出來欺壓黎民百姓的!”
衆人無奈,只好收了刀劍,但依舊怒氣騰騰的看着那個船家。
而那個船家好似沒事人似的,在他們說話的功夫,收拾着自己船上的東西,也不怒,也不惱。
鄭嚴看出此人絕非一般之人來了,緩慢的移到趙軒的身旁,湊到耳邊小聲的說道:“先生,此人非一般人,如此怎生奈何?”
趙軒搖了搖頭,“怎可以一言一行而定,看他接下來如何處理吧。”
鄭嚴點了點頭,跟隨着趙軒站到一旁。
而那比較穩重的周寅在邊上,看着船家如此黑錢,他都看不下去了,對衝着他說道:“六兩銀子?未免太多了吧,我想你這般也想必定是好幾天沒有收入了吧?這麼多人,渡個江河才幾分銀子?你如此要價,還當真是天不怕地不怕,要不是我家先生攔着我等,你怎能活到現在?”
那船家一聽有人這麼說,放下了手中的東西,不驕不躁的說道:“我沒工夫跟你們這幫大人們閒扯,倘若要是坐,我便好生帶你們渡湖,要是不坐,後會有期。”
說着,那個船家再次想要要離去。
看這人經過如此情形,依舊是沒有什麼膽顫、暴怒的情況出現,趙軒十分的驚訝,如此說來,此人定是一位大賢大德之輩,趙軒哪還敢有什麼多餘的懈怠之情,趕忙走上前去,“船家還請留步,不知船家師從何處?”
那船家一聽趙軒這般說道,哈哈大笑,指了指天,朗聲說道:“天道有心,莫忘公正!”忽然間,消失不見了。
一看此人消失不見,趙軒嚇得驚坐在地面上,在場的衆人也紛紛感到十分的驚訝,馬風已經看呆了,嚇得驚訝的說道:“這這這。。。這是神仙?”
趙軒平復了一下心情,站了起來,沒有說什麼,衝着那人之前所站的方向一行禮。
趙軒曾經聽自己的爺爺提起過一件事情,那還是他剛出生的時候,來了一個遠方道士,他爺爺整日去那道士住處,希望能夠給他那寶貝孫子取一個好的名字,終於在最後用了點小小的賄賂,走進了那個道士的房門,而那個道士在說了幾句在趙軒看來比打油詩還打油詩的揭子,然後消失不見了。
趙軒不知道這次出現的這人又是怎樣的情況,但是趙軒希望自己能夠平安無險的度過這一生的難關,哪怕是最後身敗,哪怕最後是名裂,但起碼只要還有一條命在就好。
他並沒有將那虛無飄渺的尊嚴放在心上,甚至可以說趙軒是一個不拘小節的人,從來沒有人教他什麼禮儀,從來沒有人教他什麼叫做公正,他做事,只問本心,無所謂其他,不在乎其他。
趙軒這麼一行禮,便是一刻鐘,挺起腰來的時候,趙軒的腰都十分的疼痛,還是邊上的人將他扶着才能夠勉強的站着。
在一旁的人中,只有老王、鄭嚴、錢虎三人在看趙軒行禮的時候紛紛行了禮。
老王和鄭嚴行禮是因爲他們的頭腦能夠跟隨趙軒的頭腦行走,在很多的時候,他們二人足以讓趙軒省掉很多的腦細胞,也正是因爲他們足夠的努力,才能夠走到了今天的這一地步。
而錢虎則是出於完全對趙軒的一種信任,在他看來既然先生都行禮了,自己豈能夠不行禮,他雖然笨,但是他願意去改變自己。
而除了他們三個以外,再沒有人跟隨趙軒一起行禮,倒不是他們不努力,不願意跟隨趙軒的步伐,倒不是他們不信任自己的先生,實在是他們覺得沒有這個必要。
在他們看來,修行者既然選擇出世,那麼就說明他們不喜世俗中的繁雜禮儀,所以他們互相看了看,並沒有衝着那位修道之人行禮。
而趙軒也並沒有怪罪他們,一是爲了這樣的小事根本就不值當,二是趙軒覺得他們有自己的想法,倘若要是盲目的相信他,只是會毀了他們自己,畢竟他們跟錢虎不一樣。
那修道之人走了之後,趙軒想了想,確實如此,公正萬不能忘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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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略一商量,便登上了那艘小船,遊至中央,趙軒忽然之間,興致大起,想起前人所做之賦,遂朗聲誦道:“清風徐來,水波不興,舉酒屬客,誦明月之詩,歌窈窕之章。。。”
衆人聽着,李方成忽大叫道:“如此說來,豈不是剛好有美酒佳餚,快快拿來!”
聽着李方成這般叫道,衆人不禁哈哈大笑,紛紛從包中拿了出來,仔細看來,哪有什麼美酒佳餚,所謂美酒,不過是自釀的酒水,雖味道不夠醇正,但是口味也還可以,那佳餚就更算不上什麼佳餚了,不過是一些肉乾以及已經涼了的菜餚,要不是這些人早已習慣,倒真的是有些難以下口。
或許是已到正午衆人都餓了吧,在那裡吃的倒是津津有味,本是難以企口的東西倒是讓衆人吃出了一股山珍海味的滋味來。
看着已經吃的差不多的東西,趙軒開口道:“我看我們晚上不如就在這裡過夜吧,倒是也可以抓些湖魚來嚐嚐野味。”
聽到這裡,老王和馬風齊齊滿臉擔憂的說道:“不可不可,夜晚湖邊溼氣十分的重,先生你和鄭嚴受不了的,我看我們還是進城中,去找個酒樓過夜吧!”
趙軒搖了搖頭,“小的時候又不是沒在山中過夜,山上的陰氣與溼氣不也照樣很重,那個時候我年齡還小,只要有一堆火堆不就好了,你說是不是鄭嚴?”
其實鄭嚴早就有這種想法了,只是爲了趙軒的身體着想纔沒有這麼說,但是既然趙軒都開口了,他哪能沒有開口之言,“先生說得對,一個火堆的事兒,我們都是在山中長大的孩子,哪有那些富家子弟那麼的嬌氣,在這裡倒是也剛好能夠讓我們的心靈淨化一下而且還可以看一下明天的日出,你們這些成日裡奔走的人不也是這樣嗎,有什麼不好的!”
既然他們兩個都這麼說了,他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但是孫強卻是滿臉苦笑的說道:“我們的奔走可都是拼命啊,哪有什麼閒工夫看看那清晨的日出,不過你這麼一說我倒是也想看了!”
有一個自然也就有第二個附和的,不知不覺間,幾乎所有的人都贊同了趙軒和鄭嚴的觀點。
而剩下的老王和馬風則是十分的無奈,既然如此,也就只能依着他們了,要是他們兩個再這麼堅持下去可就是不識好歹了。
別看馬風平日裡十分的能鬧騰,他認真起來有時候趙軒都會嚇一跳,要是他沒有這樣的能力,怎麼可能他會是他們的頭頭的呢?又怎麼可能到如今還依舊活着呢?
仔細想一下,其實也是不難想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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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趙軒他們在這裡歡聲笑鬧,自然也有人十分的苦惱,墨泠回到自己的住處,將桌上的東西紛紛摔到地上,看着腳面,她一言不發。
片刻之後,她站在鏡子前,將臉上的面紗緩緩摘下,撫摸着自己那絕美的容顏,她想不明白,自己這般的美麗,已經是世間少有的,那荀昇怎麼可能會看不上自己。
誰也沒有想到那個冷麪殺手,那個琴聲所到之處寒風瑟瑟的墨泠竟然會有這般的想法,說到底,她還是沒有成熟起來。
過了那麼一小會兒,門外敲起了門來,墨泠知道了,想必是自己的侍女聽到自己摔打東西,以爲自己出什麼事情了呢,趕忙重新戴上面紗,緩慢的走上前去開門。
重新回到那副平淡無色,與世無爭的面容,調整了一下之後,打開門來,看着門外那焦急的侍女,平淡的說道:“我沒事,你們下去吧!”
那帶頭的侍女緊張的說道:“可是。。。”
還沒等說完,墨泠便關上了門,看着大小姐關上了門,她們也不好再說什麼,那個好似是這些侍女的頭頭的那個女子將身後的人給轟走了,讓他們自己去忙自己的。
而這個三十餘歲,面容有些憔悴的女子望向了門內,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在墨泠十歲的時候,她便開始照顧她平日裡的生活起居。
那個時候的墨泠聰慧,思想天馬行空,正是因爲她思想天馬行空,什麼都願意去嘗試,所以她在經歷過短短一年的時間,將武功成功的融入到音樂之中,墨家的那些暗器術根本就運用不到便可以將敵人全部的殺死。
可以說是無一例外,但凡是男人,都會拜倒在墨泠的石榴裙下,而也正是從那年開始,墨泠再也沒有跟她說過一句自己內心的想法。
當她逐漸以爲這孩子成熟了之後,沒有想到,這一次,她的心絃再次觸動,讓她發現原來她不過是個孩子。
只不過成了一個不願再跟任何人說心裡話的孩子。
她其實蠻想進去跟她談談,跟她說還有她在,但是她沒有勇氣,她只是一個婢女,一個樣貌雖說還可以,但是早已過了出梅之年的女子,即便墨泠還將她當做朋友,但是她認爲自己已經沒有資格了。
在她看來,現在的她,只要能夠好好陪伴在她身邊就好了,無所謂其他了,哪怕是今生她與她不會再說一句話。
她站在那裡,想着曾經的點點滴滴,不自覺的已經淚如雨下,她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了。
她甚至怕老爺會嫌她年老色衰,將她嫁給一個一輩子沒有可能依靠的人,那樣子,她可能真的會夜夜以淚洗面了。
她只是個普通女子,一個從小爲了給家人還債便被家人賣到這裡的貧賤丫頭,她深吸了一口氣,用手抹去了臉上的淚水,她不想去想了,而且她也沒有資格,嘆了口氣跑去幹她該乾的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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