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付神經病的最好辦法必然是報警,所以到了晚上,我腦子裡還在回想着下午的時候,他被警察帶走時的抓狂模樣,心裡暗爽。
大概是當時場面太過混亂,來了三四個警察簡單的詢問過後就把他帶走了,那串菩提子也被他遺落在了桌子上,正好被我撿了空。
這串星月菩提子和多數古玩店裡出售的其實沒什麼區別,如果非得找出點兒不一樣的來,那就是年代久遠了,現在很多商家爲了提價,會把一些手串做舊,但是這串從我記事起,姥姥就放在身上的。
養的時間長了,散發出來的光澤和包漿自然和那些做舊的不同,有些被時間沉澱下來的那種厚度,是名副其實的舊物。
不亮,卻泛着一層柔和的光澤。
還有下面那顆被淚滴狀的座底鑲嵌起來的麒麟石,在夜色之下閃着璀璨的光,若不是它,我估計也認不出來。
夜色如水,月光穿過玻璃窗,照在客廳裡,我開了盞檯燈,瑩瑩一點光亮讓整個客廳染上了一層淡淡的暖色。
我站在姥姥的遺像前,把菩提子放在供桌上,又給姥姥上了香。
“姥姥,東西好歹是找回來了,您在天之靈也或多或少得到些安慰吧。”
看着姥姥的遺像,心裡難過的無以復加。
照片上的老人和普通的老人沒什麼區別,鼻子像是鷹鉤,雙眼渾濁,臉上佈滿了歲月的痕跡,嘴角卻還掛着一抹慈祥的笑意。
其實到現在我都沒辦法完全相信,這個養育了我這麼多年的老人,真的已經離開我。
在老太太的遺像前站了一會兒,我才收拾了一下,回房間休息。
我住在距離古玩店後面的一條街,一棟兩層的小樓是我兩年前從一個浙商手裡買過來的,當時我身上拮据,那浙商到我的店裡去,正巧看上了一枚龍形古玉,後來兩方折中,古玉歸他,我只出了一點錢就把房子過了戶。
躺在牀上,滅了燈,整個人都陷入無邊的黑暗當中。
這一晚上,睡的並不太平。
先是夢到了下午店裡的那個神經病,哭着喊着要和手串一起留下,哭的跟孩子似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後半夜好歹不哭了,卻怎麼也睡不着,心情燥的很,起來喝了杯水,纔算略微好受一些,沒成想,剛睡着,第二個夢接踵而來。
漆黑一片,周圍有短暫的滴水聲音,仿若置身漆黑的山洞之中,夢境中的自己還是個孩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朝着山洞中走去。
噠、噠噠、噠……
小皮鞋觸及地面,發出噠噠的聲響,和山洞中的滴水聲詭異的混合在一起,空靈的讓人心悸。
驀然——
一聲淒厲的鳥鳴響徹整個山洞,夢中的自己下意識的閉上眼驚叫一聲,再睜開眼時,山洞中竟然亮了起來。
而距離自己不遠的地方,山洞的盡頭出現了一個年輕美貌的女人,在她旁邊,還躺着一隻受傷的孔雀。
女人背對着我蹲下來,似乎要給孔雀療傷。
孔雀淒厲的叫聲響徹山洞,慢慢的……我似乎聽到那女人在叫我的名字。
“琉璃,琉璃,琉璃……”
我鬼使神差的走了過去,就在我到達女人身邊的那一刻,女人突然轉身,孔雀消失不見,而她手裡握着一串滴血的手串,嘴角勾着一抹森寒的詭笑,遞到我面前……
“帶上去……帶上去……咯咯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