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蕭瑟和李易君進過山,而頭頂上的那些吊屍也在曾經在我院子裡出現過,那是不是證明李易君異變,蕭瑟的那種情況,以及院子裡出現的那個帶腳鐐的人,都和這裡有關係?
“到底是什麼呢。”
我陷入深思,蕭瑟和李易君難道也到過這個山洞?
可是這件事情看似不太合理,我和王叔、方容三人是因爲野豬追趕,無意之中闖進這裡的,那李易君和蕭瑟應該不會進的這麼深纔對,難道,這座山在別的地方還有入口?
“是不是想起什麼了?”方容見我不說話,問道:“那一對夫妻和這個礦洞有什麼關係嗎?”
“說不好,我總覺得應該有,但是事情無法解釋。”我說。
“怎麼說?”方容問。
我換了個姿勢,把腿伸了伸,“我們三個是因爲誤入,但是這裡是深山,蕭瑟和李易君應該不會到這裡來,他們如果只是想走走的話,應該到蛇盤山看看就回去了,他們沒有理由進山。”
“他們倆發生了什麼嗎?”方容又問。
我這纔想起來方容根本不知道李易君和蕭瑟的事情,於是把蕭瑟和李易君從蛇盤村回去後發生的事情都跟方容說了一遍,包括李易君的突變以及蕭瑟肚子裡那個不知道是誰的孩子,方容聽完也沉默了。
“你那天晚上在宅子裡看到了一個帶腳鐐的人?”半晌,方容問了我一句。
“嗯。”我點點頭,“當時我以爲是幻覺,總覺得那個人說不出的詭異,剛纔看到洞頂那些吊屍就覺得熟悉,一時沒想起來,剛纔你提到宅子,我突然就想起來了。”
“看來這個礦洞,邪門的很。”方容說。
因爲太累了,我和方容聊了一會兒,方容就說暫時休息一下,我們這個體力現在要出去肯定不肯能,只有等體力回覆的差不多了,再想辦法出去。
我說剛纔開始我急着想從這個山洞離開,但是現在反而不急了。蕭瑟和李易君的事情一直是我心裡的一個疙瘩,而且王叔也莫名慘死在這個山洞裡,現在山狗叔下落不明,從門口撿到的黑木神看,也很可能在這個洞裡着了道了。
我身邊的這麼多人都被牽扯進來,我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我到底是要看看,這個洞裡有什麼妖魔鬼怪,能讓李易君變成那個樣子,能把王叔吊起來。
“不管怎麼樣,也要先休息好再說,你先睡一會兒吧。”說着,方容就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披在我身上。
山洞裡雖然要比外邊氣溫略微高一點,但是實際上也暖和不到哪裡去,我執意把衣服還給方容,找了個掠過平整的地方,枕着胳膊就躺下了。
身體疲乏,一天的逃命和各種突發事件早就耗費完了經歷,往地上一躺就覺得渾身骨頭都酥了,山洞裡雖然潮的很,但是我實在是太累了,沒一會兒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這一覺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就覺得渾身冷的厲害,夢裡也是亂七八糟的,先是李易君,後來莫名其妙的又夢到王叔,又夢到小時候的事情,還有龍行和鳳皇,夾雜着一些若有若無的感情,就像一鍋大雜燴。
最後實在難受的厲害,就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
睜開眼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石室裡燃了一堆火,方容窩在旁邊,在他旁邊還有躺着一具屍體,是王叔。
看方容已經睡着了,我也不忍心叫他,就走過去看了看王叔的屍體,心裡默唸了一句百無禁忌。
石室的中央放着一塊原石,看樣子像是方容不知道從哪個地方滾過來了,石頭是圓的,便於挪動。
看來是方容趁着我睡覺,把石頭搬過來然後把王叔從上面放下來的。
屍體的眼睛已經闔上了,倒不是顯得多嚇人,只是臉上那些乾涸的血跡顯得有些猙獰,腳踝上也是被鐵鏈子磨破了皮,整個屍體蒼白的像是一張白紙,像是渾身的血都流乾了。
我咬着牙,眼淚簌簌的流下來。
最近發生的事情好像越來越多,看着身邊的人一個個離去,心裡有種莫名的掙扎和淒涼,我不知道如果和方容回到村子,該怎麼跟王嬸解釋王叔已經橫死的事情,那個中年婦人,總是一副笑臉,我真不敢想象她如果知道王叔已經死了,會是什麼樣。
兀自坐在旁邊,我顫抖着手想從方容身上拿根菸,我
知道他不抽菸,但是他身上從來都是帶着的。
可是手剛碰到方容的衣服,他就驀然驚醒,“誰!”
下意識的擰住我的手腕,那一瞬間,他的眼睛中閃過一抹的殺機,火光跳躍在他的臉上,顯得有些可怖。
“琉璃,你幹什麼?”方容臉色不太好,看到是我之後終於鬆開了手。
“我想抽根菸。”我說,眼睛卻在打量他。
在我的印象裡,方容一向是那麼陽光的一個大男孩兒,出身農村,身上永遠有股子稻田裡的甜香味,仿若對誰都沒有心機一樣。
而剛纔的那種表情和迅速的反映,不應該出現在他身上。
“喏。”
方容從襯衣的口袋裡拿出一根菸遞給我,我伸手接過來,拿了火堆裡的一根正在燃燒的樹杈點上,默默地抽了一口。
“方容,你以前知道這個洞嗎?”抽了口煙,我才覺得精神好了一些,身上的疼痛也漸漸緩解了。
“不知道,我很久沒到山裡來過了。”方容回答的很堅決。
“是嗎?”
我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我跑了這麼久都不記得這個洞裡有石頭,也不知道這個礦洞裡會有樹枝可以拿來點火,他怎麼會用這麼快的速度收集樹枝?
這似乎無法解釋吧?
“嗯,怎麼了?”
方容的眼睛裡閃過一抹不易覺察的慌亂,卻被我正好捕捉到。
我淡淡一笑,“沒什麼,方容,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嗎,我外公不喜歡我整天跟着男孩子一起玩兒,所以總是把我鎖在家裡。”
“記得,怎麼不記得呢,我小時候最怕他了。”方容笑了笑,仿若真在回憶小時候一樣。
而我的心卻已經冰到了極點,緩緩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伸手拿了一根手腕粗細正在燃燒的木頭,對着那張如斯熟悉的臉,冷冷說道:“你不是方容,你到底是誰!”
他微微一笑,卻不驚訝,緩緩的站起身來看着我,雙眼之中爆出冷冷的寒光,“你怎麼知道我不是方容?”
“因爲我沒有外公!”說着,我把手裡的火棍緊了又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