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蛇徹底在我身體裡冬眠了起來,任憑我怎麼叫他也不回答我,這種情況我覺得很詭異,好像突然身體裡多出來一個靈魂,和我共享一個肉體。
糟糕透了,不但是我自己,還有龍行和鳳皇。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出發去敦山殷家,因爲鳳皇和龍行都不理我了,我不知道他們原本是怎麼打算的,以後又是怎麼打算的。
和最陌生也最熟悉的兩個人在一起,的確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第七天的時候,我的房間裡跑進來一個鳥人,一個說話像老鴰一樣的鳥人,他一進來就嘰嘰喳喳的罵開了。
“媽蛋媽蛋,少奶奶少奶奶,少爺要打死我了!!”刑天捏着嗓子在我的窗前一上一下的起伏,看上去像個鬼。
“刑天……我不是少奶奶。”我託着下巴說道。
刑天爲什麼要喊我少奶奶?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哦喲喲,少奶奶,少爺欺負你呀,他誰都欺負的,上次我還看到他在牀上欺負一個女人,少奶奶,他也是這樣欺負你的麼,是麼是麼?”
啪!
我抓起桌子上的杯子直接丟到窗戶上,玻璃碎了,碎玻璃碴子迸濺了刑天一身,它不滿的嘰嘰喳喳,“乖乖嘞,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少爺少爺,少奶奶打死我了!”
無心理會刑天的吵鬧,因爲我看到鳳皇從他的房間走了出來。
這個妖孽,他似乎好了,雪白的羽翎已經恢復了原本的色澤,我不知道他爬在桌子上睡覺的時候,是不是在恢復元氣,或者是別的什麼。
他出來的時候龍行也從房間裡走了出來,他走到我牀前,一把抓住刑天的毛,好吧,請允許我叫它那些黑長的頭髮是毛。
“琉璃,我們走了。”龍行冷着臉,我看不透他,他走到我窗前拍了拍碎玻璃窗。
“哦。”我點點頭。
蕭瑟先一步走了,她說她會在敦山等我,我覺得她應該是無法接受這麼沉悶的氣息。
一個人本身抑鬱的話,在沉悶的氣息裡,她會覺得不舒服,蕭瑟就是這樣的,她提着行李從這裡離開,沒讓我送她。
提着沉重的行李從房間出來,纔看見鳳皇踮着腳尖高傲的走在
我和龍行前邊。
我們三個以一種很奇怪的隊形朝大路走去,鳳皇在最前邊,我在中間,龍行在我身後。
沒有人幫我提行李,我只得自己拉着。
幾天來連綿不斷的細雨在今天早上的時候停了,出來的陽光還不如蠟燭有溫度,我們三個在走了一段山路之後,就攔到了一輛去敦山的小巴車。
車子很爛,不過裡邊坐着許多女生,看樣子像是學生放假回家的。
因爲我們上車太晚,所以沒有挨着的位置,我和一個女生坐,龍行和鳳皇坐在我前邊。
我還是得承認鳳皇這個妖精的確很討人喜歡,車子剛在山路上緩緩開動,坐在他們前邊的兩個女生就迫不及待的轉過身和鳳皇搭訕。
“哦啦,美女,我們是到敦山去的,有沒有興趣一起?”聲音依舊尖銳,在將近十天的沉默中,我再度聽到了鳳皇的聲音。
那兩個女生嘰嘰喳喳的,他們聊的很好,龍行也聊的很愉快,他們倆搭着肩膀,似乎從來沒出現過之前我見的那種場景,好的像是一個人。
我突然覺得自己很侷促,也很多餘。
十天了,鳳皇,我心裡那麼多的疑問,縱使知道你利用了我,我希望你會在醒來的時候跟我說句話,哪怕一句也好,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我只能坐在這麼近的地方聽到你和女生調笑。
還有龍行,即便知道了你想殺我,我還是想聽聽你的解釋,可是沒有,和鳳皇一樣,除了留給我一個背影之外,什麼都沒有。
我突然無助的把頭擱在車窗上,雙眼盯着窗外飛退的景色。
有種很想哭的感覺,像是心尖上被埋了一根刺,稍微一動,稍微一回憶,那刺就從心裡刺了出來,扎的你五臟六腑都是疼的,疼的爛掉。
於是眼淚就流了下來,可是心裡的疼痛怎麼樣也無法用眼淚來宣泄,越哭越痛,越痛越哭,我不停的抹掉眼淚,不停的抹,可是就是一點也不見好。
車子在山路上行駛了很久,半途中休息了一下,有很多人要去方便。
我很壓抑,所以隨着許多人一起下了車。
腳下是萬丈深淵,鬱鬱蔥蔥的樹葉子遮蓋了地形的原貌,左邊只有一條窄的僅供兩輛車子行駛的山路
,山路一邊是深淵,一邊是高山。
我站在路邊,想透透氣。
太壓抑了,這樣真的太壓抑了。
“琉璃,還有比你更醜的女人嗎,哭的好醜呀。”那尖銳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我突然又開始掉眼淚。
好像一直期望他跟我說話,卻不想他開口就說了這樣一句話。
一如既往的尖銳,似乎曾經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下一秒,鳳皇漂亮的臉就出現在了我的視線裡,他抱着胳膊靠着山,狹長的眉挑着,抿着嘴巴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突然沒來由的一陣火,走過去衝着他的肚子就打了一拳。
可是手在一半的時候就停了,被他的爪子抓住了,他的爪子很涼,雖然他一直把他的爪子叫做手,可是我實在沒見過一個男人的手可以比女人的更漂亮,漂亮的喪心病狂。
緊接着,我就被他的胳膊一帶,撞進了他的胸膛。
“放開我!”我沒來由的一陣惱火,你指望一個妖精能懂人類的感情嗎,對不起,真的不指望。
因爲它們除了會把你的生活弄的一團糟之外,它們除了會悄然來到你的世界,把一池的春水攪合的天翻地覆之後再事不關己的離開,除了這些,真的不該太指望它能做出點有人性的事情來。
我掙扎,在他的懷裡掙扎。
然後他伸出手指扣住我的下巴,下一秒我的脣上一片溫熱,我睜大眼睛,他把我的嘴巴含在他的嘴裡。
他微微眯着眼睛,靈巧的舌尖像是條小蛇,在我的牙齒上輕輕的掃着。
瘋了!
他在做什麼?
他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鳳皇……嗚……”我叫他的名字,卻因爲這兩個字張開了牙齒,他的舌長驅直入,在我的嘴巴里攪的天翻地覆。
他的脣,他的舌,帶着他身上的香水氣息鋪天蓋地的將我包裹的緊緊的。
我在他的脣上咬了一口,他倏的就抽着冷氣把嘴挪開了,眼睛眯着看我,“嘶……好痛的琉璃。”
“你瘋了!”我沉吼着,大口的喘着粗氣,我很緊張,心裡怦怦跳。
他眯了眯眼睛湊過來,“琉璃,發春的鳳皇在牀上更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