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家裡突然打來電話說曉芬的第三任繼父去世了。曉芬驚訝地問怎麼回事,母親抽泣着說:“在工地上被砸了……”曉芬腦袋一片空白,跟領導打來個招呼,就急忙坐車回家。路上腦海浮現繼父的身影,雖然對自己不是那麼地好,但至少表面還行,雖然老抽菸喝酒,但他在母親纔有個家,有個主心骨,現在還有個小弟弟,這下可怎麼辦?曉芬心急如焚。
匆匆到家,母親哭腫了眼睛,弟弟也哭,繼父屍體已經進冷藏庫了。事情是這樣的:繼父中午和另一個同伴拆一堵牆,中間另一同伴正好出去一會,繼父繼續拆着,可就是這時候,牆體倒塌,繼父來不及跑,被壓在下面。後來趕緊送醫院,可還是沒搶救過來。天啊,怎麼發生這樣的事,曉芬也哭了。糟糕的是現在包工頭也跑了,也沒人作證,接下來科怎麼辦啊?親戚們都來了,議論紛紛:有的說去包工頭門口哭喪,有的說找他家人,搬他家東西……“都不行啊,還是正式上訴吧”,曉芬舅舅說話了。曉芬也贊成通過法律途徑。曉芬舅舅想託個熟人,這邊曉芬大伯說:“不用你們,我們來辦。”曉芬說:“您確定可以嗎?”大伯說:“沒問題,我弟弟的事我一定討回來。”舅舅和曉芬不好再說什麼。曉芬爲什麼會有所懷疑呢?因爲生前繼父和大伯並不和睦,大伯不是和繼父爭遺產就是爭地,其實那都是老爺子留給繼父的。大伯對老爺子也沒盡什麼孝道,還想處處爭奪。繼父對大伯也是不想待見。現在繼父先去了,大伯能盡心辦理嗎?不過他當衆表態了,自己是親哥哥的身份,應該會盡力些吧。
接下來寫狀紙,找律師。大伯不知從哪找了個律師,年輕不說,先要費用,還說這案子判不了多少錢,意義不大。這都說的什麼話,曉芬氣憤,質問大伯,大伯說:“這是認識的人,可以先不交錢,他會盡力的。不過得先準備一萬立案的錢。”曉芬說:“最好盡力,我會把錢給您。”曉芬每天如坐鍼氈,外婆也是擔心得不得了,母親更是提不起精神。曉芬想多請些天假陪陪母親,領導竟然不批,曉芬不管了,毅然辭了職,她要陪母親度過這艱難的日子。曉芬每天寬慰母親,幫忙跑腿,接送弟弟,只希望早點還繼父一個公道。訴狀遞上去了,說是先等着吧,也沒個期限。外婆說:“咱沒人也沒錢,人家法院能給你順利地辦?”曉芬說:“不會吧,不管怎麼着法院也不能不管不顧的。咱們先等着吧,這是費時間。”
陳旭知道曉芬辭職後,打聽到曉芬家出事,心裡一直放不下。原來自己對曉芬是如此念念不忘,陳旭決定勇敢追一把,毅然找到曉芬家裡。曉芬看見陳旭說:“你怎麼來了?”陳旭說:“放心不下你,家裡怎麼樣了?”曉芬說:“謝謝關心,已經上訴了。”陳旭說:“我認識一個公安局的人,讓他幫幫忙,看能不能快一些解決。”曉芬點點頭。
劉鑫好多天聯繫不上曉芬,後來通過單位知道曉芬回老家了,也追了過來。看見陳旭也在,心裡又不痛快,問陳旭:“你怎麼在這裡?”陳旭說:“我來幫忙,我比你更關心曉芬。”劉鑫想揮拳頭,曉芬制止了,說:“不要在這裡鬧,我現在什麼心情也沒有,沒什麼事還是離開吧。”劉鑫拉住曉芬:“聽我解釋。”曉芬說:“咱們的事以後再說。幫忙什麼的就不用了。”又轉頭向陳旭:“謝謝你的幫忙,你也該回去了,解決好會告訴你的。”兩人只能離開,剛一出去就分開走了。陳旭沒走,是找到他說的認識的人,拜託了一下曉芬家案子的事,對方說只能是幫忙打聽打聽。陳旭辦完事後,給曉芬發了信息,說已找了人拜託了,先回去了,有事隨時聯繫。曉芬還是很感激的。劉鑫也沒走,在附近找了家旅館住下來,他想留幾天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白天劉鑫就一直盯着曉芬家,基本沒什麼事,曉芬家住的是平房,劉鑫就看曉芬家外面的垃圾桶一滿就去拎着倒了。曉芬還奇怪呢,垃圾總是在前天晚上清理乾淨。曉芬出門,劉鑫也會跟着,看着曉芬忙裡忙外,劉鑫很心疼。有次看曉芬大包小包購物,一個人用自行車馱,劉鑫再也忍不住了,上前去幫忙。曉芬嚇一跳,問:“你怎麼在這裡?”劉鑫說:“我沒走,我一直在你家附近。”曉芬恍然大悟,問:“垃圾也是你倒的?”劉鑫點點頭,說:“你太辛苦了,讓我幫幫你。”曉芬這次語氣緩和不少,說:“我沒事的,就點家務事。謝謝你,你還得上班呢,回去吧,需要幫忙我會說的,好嗎?”劉鑫說:“那你注意點,照顧好自己,等我有時間再來看你。”曉芬說:“好。”劉鑫把曉芬送回家,就離開了。
一晃三個月過去了,還是沒什麼消息。曉芬去問大伯:“怎麼還沒有消息呢?”大伯說:“這是需要時間的,耐心點。”曉芬說:“那您也再去打聽一下吧。”大伯說:“那好吧,我再問問看。”過來幾天,大伯回覆說:“還沒排上號呢,再等等。”曉芬有點灰心了。又過了一段時間,法院來消息說是讓去市裡開什麼證明,沒辦法,曉芬和大伯去了市裡一趟,回來交給法院,然後說:“再等等,被告還得盡力尋找呢。”好吧,又是漫長的等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