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鑫知道後,請假趕來寬慰曉芬:“沒想到你繼父這麼渣,別和這種人生氣了,以後別和他來往了,人家就是不想認你估計才這麼做的。”曉芬說:“是啊,從此我們再不相干了,命中註定我不該有父愛。”曉芬情緒有些激動,接着說道:“在還沒有記憶的時候,親身父親就和母親離了婚,沒有感到什麼溫暖。小學時,第二任繼父出現,剛開始還湊合,後來有了妹妹,對我不再關心,有好吃的先給妹妹;沒有零花錢,夏天想吃根冰棍都難;衣服也是別人剩下的衣服。我還記得有次上學快要遲到了,我催一下他讓快點送我,因爲當時住的地方離學校很遠,需要二任繼父送。沒想到二任繼父就一把把我推到在地,還吼我。我怕極了,輕易再不敢和他說話。對母親也是整天罵罵咧咧。最後還是沒有什麼感情可言。後來三任繼父,我大些了,對我表面倒沒什麼,但卻沒什麼付出,不會把我當親生的。所以我從來不知道父愛是什麼滋味,看過別人父親心疼女兒的樣子、給女兒的擁抱,我都淚流不已……”曉芬說着嗚嗚哭了起來。劉鑫一把攬過曉芬,說:“別難過了,我知道你承受的太多,從今以後讓我來照顧你,我會加倍疼你,不讓你再受傷。”發泄出來曉芬也好受一些,然後擡頭對劉鑫說:“沒事,我已經釋然很多了,我要過得更好,不能辜負受過的苦日子。”劉鑫把曉芬抱得更緊了。
不久,第三任繼父的事有結果了,說是先法庭調解。在定好的日子,曉芬、外婆、舅舅、大伯陪着母親來到法庭,被告也來了,有三位,都是承包工程的頭。針對既定事實,法官建議被告賠償母親三十萬,被告倒是同意了;母親這邊舅舅說:“就賠償這麼少嗎?”大伯也說:“死一個人呢,就這樣了事了?”法官說:“我們是依法調解,不能接受需開庭審理。”母親小聲說:“唉,算了,能賠償就不錯了,咱們沒門沒路的,審理也不會有多大改觀。”大家想想也是。最後以被告賠償母親三十萬結果告終。總算有個結果了,再耗也耗不起呀。因爲一直都是大伯奔走,母親也不會幹什麼,於是大伯讓母親簽了字,大伯把錢領出來,把繼父從冷凍庫提出來,辦了葬禮;然後還親戚墊的錢,給律師費等。剩下二十萬給了母親,母親不懂啥,跟外婆一說,外婆覺得花啥也不能花十萬那麼多吧,會不會他大伯貪了點?外婆跟舅舅和曉芬說了,大家都覺得不對,一起去找了大伯。大伯說就這麼個數,還拿出一堆條子,舅舅和曉芬看了看,也沒有十萬呀。大伯說是還有來回奔走、送禮的錢。曉芬問:“啥時候送過禮了,我們怎麼不知道。送了禮還判這麼點啊?”大伯支支吾吾說不清。舅舅也質問着大伯,要給個交代。終於,大伯承認自己貪了三萬。舅舅和曉芬好一頓數落,大伯說:“行了,都還給你們不就是了,我跑前跑後的也很辛苦好嗎?”曉芬說:“是,但你也不能貪這錢啊,這是孤兒寡母的救命錢。你難道不想讓你弟弟安心點嗎?”大伯無言以對。以後還是讓母親和大伯少來往吧。曉芬和舅舅把錢給了母親,現在就省着點,先供弟弟上學吧。曉芬的心也總算稍稍安定。
母親的事剛辦完,外婆看曉芬一直閒着不工作也不是事,問曉芬,曉芬說是自己還沒想好乾啥。外婆倒急了,輾轉找到一位遠房親戚,聽說是一家國企的科長,外婆便拜託人家爲曉芬在那邊找個職位。曉芬聽說了,問外婆:“您怎麼不問問我就給我找啊,國企也不一定好啊。”外婆說:“這位親戚你得叫表舅,他很小就離開老家去那邊闖蕩,現在混得不錯。我是爲你着急,才拉下老臉拜託的人家啊。”曉芬也說不出什麼了。不久,表舅就有回話了,說暫時有個崗位,先進來,畢竟國企,進來就挺好。外婆趕緊告訴曉芬,沒辦法,曉芬只能啓程去投奔表舅。到了一看,公司是挺大,表舅說機關不好進人,得去項目上,辛苦一點,不過待遇啊福利啊都挺好。曉芬被安排到另一個地方的項目上,幹綜合員,其實就是雜事一堆。曉芬面對陌生的環境,盡力適應,但不愛說話總是顯得格格不入。曉芬告訴了劉鑫自己的處境,劉鑫趁週末來找曉芬。劉鑫問:“你怎麼來這了?”曉芬說:“外婆求人給找的。”劉鑫說:“外婆倒是挺操心,你看你母親的事剛解決完,就讓你出來工作了。”曉芬說:“關鍵我不喜歡啊,但還沒法拒絕。”劉鑫說:“得愛說一點,不然是不行。”曉芬說:“你知道我這性格,改不了,不會跟人套近乎。”劉鑫說:“沒事,不用刻意套近乎,幹好自己的事,慢慢習慣了就好了。”曉芬說:“也只能先這樣了。”
項目上離宿舍還挺遠,曉芬每天早早騎車去上班,有時都來不及吃早飯。到了班上,各種事,一會要複印,一會要佈置會場,一會要做表格……反正除了專業性和技術性外的活都得曉芬幹,有時太忙也沒有周末。曉芬覺得挺累的,但也只能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