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書豪把車子的所有燈光全都重新關上。
“嘎哈亞……”成殿官家後面的樹上,又有聲音傳了出來,比剛纔更加的淒涼更加的嚇人。
好像怎麼也沒有聽到一樣,鄭書豪又把身子仰靠到身後的靠背上,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嘎哈亞……”淒涼的叫喊聲再次傳來,接着,一串“撲撲”的聲音也跟着傳了過來,鄭書豪聽出那是鳥兒拍打翅膀飛離開的聲音,只是那聲音很大,鄭書豪想不出怎麼鳥飛動會發出這樣大的聲音。
周圍又陷入了寂靜,一直到天亮。
清早,住在自己家二樓的成殿官一起來就看到自己的車子停在了大門外,鄭書豪就坐在車裡,自己喜歡的音樂專聲還從車裡飄出來。
成殿官有些驚訝,鄭書豪昨天說過要送自己到鎮上去上班,她沒放在心上,更不相信鄭書豪這種有錢的公子哥能早起送自己去上班,眼前的這一幕,很出乎她的意料。
成殿官從門口走出來時,鄭書豪從車窗探出身體來,對着成殿官招了一下手:“成鎮長早。”
“怎麼成鎮長?不許這麼叫,叫成阿姨。”成殿官一邊說着一邊坐到自己的車裡,只是這車暫時歸鄭書豪使用了,成殿官一想到自己能用鄭書豪的那部豪車心裡就是一陣小激動。
“叫阿姨容易產生代溝,還是叫姐姐吧,叫姐姐親近。”鄭書豪一邊說着一邊啓動車子,向村外開去。
“叫姐姐也行,隨你喜歡吧。”成殿官說着,看到鄭書豪的眼睛裡有些紅絲,便問鄭書豪:“眼睛怎麼紅紅的,昨晚沒睡好嗎?”
“何止沒睡好。”鄭書豪開玩笑說:“成殿官姐姐太漂亮了,害得我昨晚想了一個晚上,通宵無眠。”
“是麼?”成殿官先是笑了一下,笑完之後瞪了鄭書豪一眼說:“你以後再敢開這樣的玩笑,我成殿官連家門都不會再給你進,不信你試試看。”
“不用試我也不信,我再開這樣的玩笑兩三次,成殿官看到我就會從遠處跑來拉我進家好吃好喝的伺候着。”鄭書豪針鋒相對的笑說着,忽然想起去過幾次的小鎮自己連鎮名自己都不知道,於是問成殿官:“你上班的鎮子叫怎麼名字?”
“飛螢鎮。”
“飛螢鎮?”鄭書豪嘴裡喃喃自語:“好奇怪的名字。”
“聽老人們說,飛螢鎮後面的大山,是一隻很大的螢火蟲,一面飛着一面炫耀着自己尾巴上的熒光,不知道是不是這樣,不過那名叫螢火山的大山上,有一個山洞,名叫螢火洞,我小時候去看過,你面全是赤紅色的石頭,倒是一點也不假,哪天有空,我帶你去看。”成殿官對鄭書豪說。
鄭書豪卻搖了搖頭:“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奇怪的事物太多,看不完,我還是不去了,在村子裡再好好的住上幾天,我就回去向我爸媽交差,我相信我媽知道我在棺頭村住過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兩人正說話,飛螢鎮很快就到了。
路邊有一個不小的藥店,一個年青的女子剛好開啓店門。
“有預防感冒的藥嗎?”鄭書豪問開店門的女子。
“有,你要哪一種?有中藥的也有西藥的,有片劑、沖劑和糖漿。”女子看到自己一開門就有生意,立即高興的介紹說道。
“沖劑吧,沖劑是中藥,可以像喝水一樣的喝着。”鄭書豪說。
女子人從藥店裡拿出一盒藥來,鄭書豪卻說要兩盒。
“你感冒了嗎?”來到一家早餐店前,鄭書豪停下車子吃早餐,成殿官有些好奇的問他,她總覺得鄭書豪沒有感冒的樣子。
“我這種苦命人,不會感冒,這藥是給你和你爸爸買的。”鄭書豪說,有點賣弄的味道。
成殿官剛想說鄭書豪一句,一個噴嚏立即就噴了出來,再想說話時,第二個噴嚏又接着噴出,生活的經驗告訴成殿官,自己確實有感冒的傾向。
鄭書豪把剛買的藥塞到成殿官的手裡:“先拿着藥,一會兒吃完早餐衝一杯水喝就沒事了。”
“問題是你怎麼會知道我會感冒?”成殿官說着,想給鄭書豪一巴掌:她覺得這傢伙太邪氣了,說自己感冒自己就感冒……
“我猜的。”鄭書豪這樣回答成殿官說。
口袋裡的電話響了起來了,是成殿官的姑姑打來的,姑姑在電話裡告訴成殿官,他父親早上起來後連連打噴嚏,看來是想要感冒了,讓成殿官買些感冒藥讓鄭書豪帶回去。
剛纔鄭書豪開車送成殿官出村,成殿官的姑姑看到了。
成殿官收了電話之後,發呆了五秒鐘,本來想說鄭書豪幾句的,但現在她說不出來了,她開始感覺到這個鄭書豪像個問號一樣讓人看不清。
兩人進了早餐店,成殿官又點了兩份伊麪,還特意在自己吃的伊麪裡多放了一些辣椒,原以爲這樣就能抑制打噴嚏,結果沒有用,一個早餐沒吃完,成殿官就打了五六次噴嚏,成殿官再也不敢大意了,吃完早餐之後,乖乖的衝了一杯鄭書豪買下來的預防感冒藥……
鄭書豪回到棺頭村,九點鐘還沒到,寒冷的村子裡,不少人家的廚房纔剛剛冒出炊煙來。
放好車子,鄭書豪走到自己家房子的後面,就聞到了一股香氣。
香氣是從施三的家裡溢出來的。
鄭書豪向施三的家裡走去。
施三的家,不但院門大開着,房屋門也是大開着,鄭書豪剛走到房門前,就看到一個漂亮的女子正在屋裡忙着。
“巧書妹妹,你在忙怎麼呢?我在家裡就聞到一股香氣從你們家裡飄出來。”鄭書豪人沒進門話就先到了。
女子一擡頭,看到了鄭書豪就笑說:“原來是書豪哥哥呀,快進屋裡來坐。我不是巧書,我是巧曲呢。”
正說話間,鄭書豪又看到一個女子從廚房裡出來,手裡提着一個大水桶,桶裡是一種白白的液體,鄭書豪也不知道是怎麼東西。
“是書豪哥哥呀!快進來坐,我和我妹妹趁着冬閒做豆腐賣呢,你來得正好,可以嚐嚐我們施家的豆腐花。”提着水桶的女子說。
鄭書豪看清了她的臉,發現兩個女子長得一模一樣,自己根本沒能把他們分辨開來。
施三也從側記房裡出來了,一看是鄭書豪來了,立即樂呵呵的把鄭書豪拉到廳房裡坐下。
“她們兩個怎麼長得一模一樣,我都分不清誰是誰是姐誰是妹了。”鄭書豪悄悄的瞟了施三一眼,看到施三的臉上暗現出一片灰暗,知道他正被鬼魂折磨着。
施三剛想回答鄭書豪的話,他的女兒卻給鄭書豪端來了一碗豆腐花,鄭書豪一擡頭就看到端着豆腐花來的女子臉上也暗現着一片灰暗,立即就知道她就施巧書了,嘴裡笑說:“我看出來了,你纔是巧書。”
端着豆腐花的女子立即就笑了:“書豪哥真是好眼力,村裡的老人們看着我們姐妹倆長大,都分不出彼此來,書豪哥才見過我一次就能認出我來了,真是不簡單。”
哪裡有怎麼眼力?姐妹倆一人臉上暗現着一股灰暗之色,另一個沒有,鄭書豪當然能分清倆人來了。
“我們棺頭村,只有我女兒這一對雙胞胎不是龍鳳胎,侄子能把她們分得清楚,真的很讓人佩服。”施三也是樂呵呵的說……
從施三的家裡出來,鄭書豪的心算是放下來了:一般來說,像施三這樣被要取別人性命的鬼魂上身,一旦行動失敗,那受死的就是自己了,但鄭書豪從施三和施巧書的臉上,沒有看到異樣來,說明兩人不會有怎麼危險。
回到家裡,鄭書豪呆坐了一陣,把兩天來的事情梳理了一下,卻沒能整理出一個頭緒來。
走出家門,鄭書豪在門前的池塘邊上走了一圈,沒有看到任何不一樣的地方。
這就奇怪了,這池塘看上去沒有可疑之處,爲何前天晚上自己會看到那麼怪異的一幕,按理說池塘沒有可邪門之處,新死的張三兒子兒媳半夜不應該出現在池塘裡呀……
本來想昨天看夜裡仔細的查看一下這個池塘的,結果發現村裡要出事,就把這池塘的事先給放下了……
又去成大官的家裡走了一圈,鄭書豪發現成大官也和他的女兒成殿官一樣臉色紅潤有光澤,鄭書豪便放心的上飛螢鎮去了。
鄭書豪在飛螢鎮上的一家五金店裡買了一個熱水器,拿回家裝好,然後洗了一個熱水澡,躲進被窩睡了一覺。
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夜晚十點鐘的時間,鄭書豪想了想,開着成殿官的車子,又來到了飛螢鎮。
先是在鎮上吃了點東西,看看時間已經是十一點了,鄭書豪開着車來到成殿官的樓下。
看到自己的車就在樓下,鄭書豪知道成殿官在家裡,便上樓敲成殿官的門。
兩分鐘後,成殿官的房門開了,成殿官出現在門裡,身上穿着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