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和漢聲老婆的話,張全心裡更急了,但他也聽出了和漢聲老婆話裡的意思,心裡雖然着急卻又不敢出聲。
張全敢與和漢聲硬頂着來,卻不好與和漢聲老婆硬頂着來,和漢聲的老婆是出了名的硬婆子,和她鬧翻,以後就別想着繼續走進和家了。
鄭書豪剛想告辭走人時,和漢聲的老婆又開口說話了:“兩位都是一片熱心腸,進門是客,今天兩位既然來了,說怎麼也得吃了飯再走,和家是做餐飲的,這位小哥哥是第一次來,說怎麼也要償一償和家的菜餚。”
女人說着,還伸出手來,拉住了鄭書豪的一隻手臂。
說心底的話,鄭書豪一進門,看到和漢聲的那副嘴臉,早就想走人了,但一想到張全對這和家這麼上心,纔沒有走開,女人大概從鄭書豪的臉上看出一些東西來了,所以才拉着鄭書豪的手,堅持要鄭書豪吃了飯才走,至於和玉梅,就沒有第二個商量的餘地了。
女人拉着鄭書豪的手,不但不放開嘴裡還說道:“來,都進來坐下吧。”
鄭書豪不好推脫,只得跟着女人一起走到廳裡的桌子邊坐下。
張全也進了小廳,在鄭書豪的身邊坐下來了。
“你到前廳去,讓玉梅媽媽弄幾個好菜讓人送到後廳裡來,我們一起和張叔還有這位小兄弟一起喝上兩杯。”和漢聲的老婆對着和漢聲說道。
“又讓他們在我們家吃飯呀?”和漢聲老大不願意的嚷道。
“別那麼多的廢話,讓你去你就去。”女人的聲音高了兩度。
和漢聲嘴脣動了兩下,乖乖的去了。
鄭書豪這才知道這裡是和家的後廳,和家的前廳和樓上大多數的房間,是個不小的飯館。
看着和漢聲去前廳了,女人才放開了鄭書豪的手,嘴裡對鄭書豪說道:“我家的這個人,就是這樣,有時候我對他也是無可奈何,小兄弟千萬不要見怪”
“沒事。”鄭書豪說完兩個字,人就站了起來,進入一邊的衛生間裡,回身把門扣死。
關上衛生間的門,鄭書豪人坐到了抽水馬桶上,鬼魂從身上一閃而出,從衛生間裡無聲的出來,從張全的身邊走過,向樓上走去。
張全覺得有一股陰氣從身後一滑而過,回過頭去看時,卻又怎麼也沒有看到,心裡不禁有些不安起來,心想:這大白天的,那來的鬼魂?這鬼魂大白天出來,是不是不想活了?轉而又想:不對呀,這大白天的,青天白日,冬日的太陽還不小,那有鬼魂敢出來,莫非自己弄錯了不成?
看到張全坐在椅子上不安的動來動去,還不停的向後扭轉頭去,和漢聲的老婆問了一聲:“張叔怎麼啦?”
“沒,沒有事。”張全連忙掩飾說了一句,他總不能說自己感覺到身後有鬼吧?
鄭書豪不理會張全與和漢聲老婆,自顧向樓上走去。
鄭書豪猜的一點也不錯,張全所說的和玉梅,就在樓上。
上了到三樓,鄭書豪就聽到一個房間裡有聲音傳出來,他身子一閃,鬼影子穿門而過,進入了房間裡。
房間是一間臥房,沒有窗戶,顯得十分的陰暗,房間裡除了一張大牀,再沒有別的傢俱,牀上和地上,被褥和女人的衣裙扔了一地,亂糟糟的像是剛剛經歷了一場颱風。
看到房間裡沒有人,鄭書豪正準備退出房間去時,卻忽然聽到頭頂上有聲音傳來。
鄭書豪一擡頭,看到房間裡兩米多高處,有一根橫樑,一個全身上下沒有半點衣物的年輕姑娘,正坐在橫樑上,兩隻腳不停的晃盪着,手裡拿着小孩子玩的鐵鍋和鍋鏟子塑料模型,不停的做着炒菜的動作,那鍋鏟拍打到鐵鍋上去時,不時的發出聲音來。
難怪和漢聲的老婆沒讓張全和鄭書豪到樓上來,原來這女子病得真的不輕。
不過鄭書豪心裡還是覺得和漢聲的老婆並不是因爲孫女的病重纔不願意讓自己和張全看到她的孫女,她對張全和鄭書豪並不信任,她不相信鄭書豪和張全能把自己的孫女治好,所以纔沒讓張全和鄭書豪看到自己的孫女。
鄭書豪看着坐在橫樑上的女子時,看到女子的前額頭髮際下,有一個凹下去的淺坑,心裡不禁有些奇怪,嘴裡自言自語的說道:“這女子有點奇怪,人看上去清純秀麗,但她怎麼會莫名其妙的失去一魂了呢?這事有點蹊蹺。”
嘴裡說到這裡時,鄭書豪讓千慧子從自己的身上出來了,站到自己的面面前。
“你先上到這姑娘的身上,這姑娘看上去有點像是個瘋子,但她並不是真正的瘋了,她的三魂不知道被誰搶去了一魂。這姑娘看上去印堂白淨,不像是失魂很久的人,她的那被人搶去的魂魄,很可能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回到身上來,接着又再離開身體,你仔細的觀察,看看她的那一魂到底去了哪裡。”
鄭書豪說完,又交待千慧子:“她的鬼魂沒回到她身上前,你先進入她的身體,這姑娘三魂一全,就會和所有的正常人一樣。她長得很有福氣,不應該受這樣的苦難的。”
說完,鄭書豪右手擡起,中指和食指在千慧子的雙眉間點下。這個地方,名叫印堂,是人和鬼魂的根源所在。
一股氣流,從鄭書豪的指尖流出,流到了千慧子的印堂裡,讓千慧子全身精神爲之一振。
半分鐘之後,鄭書豪把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從千慧子的眉間移開。
“謝謝哥,有哥哥你輸給我的這一股仙氣,我要進入和玉梅的身體就很容易了。”千慧子說着,身子快速的從地上飄了起來,來到和玉梅的身前一閃,閃了一下,進入和玉梅的身體裡去了。
“下來洗個澡下樓去吧。這兩天,你要多注意和玉梅的鬼魂在哪裡。”鄭書豪對已經融入和玉梅身體裡的千慧子說完,鬼魂悄悄的走出了房間,下樓去了……
鄭書豪從衛生間裡走出來時,剛好看到和漢聲從前廳端着一個托盤進入後廳來,那托盤上,有三碟小菜,一碟酸菜炒葷絲,一碟炒鹹菜,一碟水燙黃豆芽,一盆白米飯,還有幾副碗筷。
看到和漢聲弄來的這些吃的,鄭書豪的心裡立即沒有怎麼胃口了,醃製的酸菜和鹹菜,是鄭書豪最不喜歡吃的,這本來也無所謂,但這麼幾個人吃飯,和漢聲就弄了這麼三個份量又少口味又不怎麼樣的菜餚來,和打發叫化子有怎麼區別?偏偏那硬要拉着鄭書豪留下來吃飯的和漢聲老婆,看到自己家的老公弄來這麼三個不像樣的菜來,嘴裡也不出聲,雙眼看着和漢聲把托盤裡的東西擺到了桌子上,鄭書豪立即就知道她拉着自己留下來,只是一個樣子而已,心裡立即就不是味了。
鄭書豪又不缺吃的,更不想到這陌生的和家裡來討吃喝,和張全進入和家來,也沒有得到怎麼好處的想法,現在這個和漢聲弄出這麼一個場面來,鄭書豪心裡當然不是滋味了。
“我忽然想起自己還有事,張爺爺,和爺爺,和奶奶,我先走一步了。”鄭書豪說着,也不去管和漢聲夫婦的反應,也不去看張全的反應了,自己向門口走去。
張全那麼大歲數的人,立即就知道鄭書豪生氣了,人一邊從座位上站起來,一邊向鄭書豪走來,嘴裡還說到:“書豪,等等我,我們一起走。”
讓張全直接叫自己的名字,是鄭書豪的意思,不然張全老是叫自己侄子,鄭書豪有些不太適應,讓年紀那麼大的人叫自己侄子,鄭書豪感覺不應該。
張全說着,還真的向鄭書豪走了過來了。
和漢聲沒有出聲也沒動,他巴不得張全和鄭書豪早點走,和漢聲老婆明顯知道鄭書豪看不起她的老公端上來的菜纔要走的,臉上有些不高興,但人還是站起來了,一邊向鄭書豪走來嘴裡一邊說道:“怎麼事這麼急?飯菜都擺上桌了,還是先吃了再走吧。”
和漢聲的老婆人是走過來了,但心裡的不高興已經明顯的寫在了臉上,她沒有再伸出手來挽留鄭書豪,至於張全,更是直接被忽略掉了。
“今天實在是有點着急了,吃飯的事,還是下次吧。”鄭書豪聲音有些平淡的對和漢聲的老婆說道,算是禮貌的迴應吧。
“還有下次呀?”和漢聲老漢在桌子邊聲音不好聽的反駁鄭書豪的話說道。
鄭書豪的心裡不禁收緊了一下,他不知道這個和漢聲爲怎麼這樣,自己又沒佔他的怎麼便宜,他爲什麼對自己也這樣苦苦相逼呢?難道他還敢大膽的認爲下次鄭書豪會再來他的家不成?
和漢聲的話,張全聽到了,和漢聲的老婆顯然也聽到了,但兩人都沒吭聲。
鄭書豪等放慢了腳步,等到張全走到他的身邊了,便伸出手來,把他那乾枯的手掌拉住,向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