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張美蓮嗎?”我見狀趕緊問這個奪門而入的老太婆,儘管我吃驚,但我覺得這一切很正常。
她走到我身邊,先是擡頭,然後踮起腳尖,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笑道:“小夥子呀,我家小妮子不願意跟你走嗎?那我去勸勸她好了。”
我聞言便肩膀一聳的說:“我命硬,會剋死人呢,人家姑娘還想長命百歲,當然不願意幫我了。可我想走了,你卻勸我回來,能不能告訴我原因呢?”
“呵呵呵,以後你自然會知道了。”她雙手叉腰的大笑起來。
“呵呵。”我也附和的笑了。
但突然,她的笑聲啞然而止,表情又變得一陣猙獰,這讓我嚇了一大跳。
然後她神秘兮兮的,壓低聲音的對我說道:“放心吧,你就算剋死別人,也克不死她的,那些事情連她也不知道。”
“哪些事情?”我感到陣陣心悸,總覺得這其中有什麼陰謀。
“你以爲我會告訴你嗎?”張美蓮的兩邊臉,一邊是微笑的,另一邊是獰笑的。
然後,她快速的朝蘭妮走去了,我順眼望去,發現蘭妮的身體好像有些模糊。
“快起來了!”忽然有一道熟悉的聲音,抓着我的身體使勁的搖晃着。
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發現是陳美霞在叫我。
她慌張的對我說:“糟了,我們睡過頭了,天已經黑了!”
我猛然一驚,這才記得剛纔我夢到張美蓮了,頓時嚇出來一身冷汗。在夢裡沒感覺什麼,但醒來後想起她那張栩栩如生的臉孔,頓時一陣後怕呀。
現在我還覺得背後涼颼颼的。
“走吧。”蘭妮忽然朝我們走來,她的臉色很蒼白。
“好吧。”我輕嘆一聲,便想要帶着陳美霞離開了。
她卻叫住了我:“我陪你們一起去。”
“啊?”我和陳美霞聞言感到很意外,她的態度變化太突然了,莫非如同張美蓮在夢中對我說的那樣,去勸她的孫女了?
“爲什麼?”這話卻是陳美霞忍不住先問了。
“不爲什麼,你們等我一下。”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好像有什麼秘密。
隨後便見她轉身,腳步輕盈的走進房間裡了。
十幾分鍾後,便見她揹着一個鼓鼓的綠色軍用旅行包從房間裡走出來。
我不知道里面裝着什麼東西,但知道一定很重,這麼纖細的身體背了這麼大的包包,任誰都會驚訝。
“你拿什麼東西啊?”我好奇的問。
“我的法力一般般,所以儘可能的藉助各種道具,才能幫你呢。”她解釋道。
陳美霞趕緊提醒我:“你還愣着幹什麼?大男人的力氣大些,應該去幫忙。”
“我來背吧。”我尷尬一笑。
“那當然了。”蘭妮也贊同,於是將軍用旅行包丟在我身上。
我立馬感覺好重,這個旅行包至少裝有三四十斤的東西。
她急忙提醒我說:“裡面裝的東西,大多數都是我用的,你不能擅自拿出來,萬一被污濁了,關鍵時刻
起不到效果,反而成了禍根。”
“我知道了。”我急忙應諾,這點不需要異議,我想起了以前老和尚給的法水那件事情,正因爲我的失誤,才差點釀成大禍。
我將軍用旅行包背在了身上,蘭妮忽然走到我的身後,從外層口袋取出了一些黃色的符咒。
然後,她將這些符咒,一一貼在了店鋪裡擺設的棺材上。
“你這是幹什麼?”陳美霞好奇的問。
她表情淡定的回答:“這世上有許多孤魂野鬼,無家可歸,會趁我不在看中這些棺材,若是哪天我回來,它們睡在棺材裡,那就麻煩大了,我在斷絕它們的念頭。”
陳美霞聞言臉色有些變了,勸說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何不收留下它們?”
“沒去陰間報道的亡者才叫做鬼,是個禍害,不能與之爲伍。”她不屑的笑了。
“哎。”陳美霞聞言直嘆氣。
蘭妮便正色的說道:“姐姐,自古佛道兩邊的絕大多數原因,大多因爲理念不同所致,你們佛家講究慈悲爲懷,我入地獄,造化他人。
但我們道家卻爲己尋求長生之道,斬斷連理,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好氣魄。”我朝她伸出大拇指。
她卻笑道:“你們普通人以爲的替天行道,是正氣坦蕩蕩的嗎?”
“不是嗎?”我反問。
“不是。”陳美霞卻替她回答了,“她們道家有名言,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正好體現出道教的道義。”
我呆呆的說道:“我不懂。”
蘭妮笑了笑:“蒼天沒有殘忍和仁慈之分,遵從自然規律,弱肉強食罷了。而我的替天行道便是,人鬼對立,它們要是比我弱,我便殺了,要是比我強,我只能跑了,絕不逞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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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陳美霞聞言面面相覷,心想還是看低了這個小妮子的性格,她也不能算是個好人吧。
我們離開了棺材鋪,她關上了硃紅色的大門,便和我們離開建設路。
我們決定到主幹路那裡去打車。
五分鐘後,路上蘭妮忽然回頭大喊:“什麼東西,滾出來!”
我和陳美霞嚇了一跳,急忙雙雙回頭,發現身後除了遠處有幾輛車子在打着燈行駛外,就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影了。
陳美霞拍拍胸口亂跳的小鹿,對她埋怨道:“你別嚇我們了,這幾天我們已經嚇得膽子快破了。”
“電線杆那裡有什麼。”她卻表情嚴肅的說道。
我和陳美霞聞言於是緊張的打量過去,發現遠處確實有一根老舊的電線杆,上面貼滿了各種小廣告紙條。
但是,那裡除了孤零零的電線杆外,好像沒有什麼東西了,連一隻蟲子都沒有。
我們三人又遠遠的繞着查看一圈,真沒有找到其他東西。
蘭妮卻雙眼閃爍着光澤,肯定的說道:“它藏在了電線杆的影子裡了。”
“難道是鬼?”陳美霞失聲叫起。
我也心裡一驚,想要衝上去查看。
“回來!”蘭妮急忙阻止了我,然後繞到我身後去,慌張的找些什
麼東西,估計是在找施法材料吧。
我扭回頭望去,發現她的動作有些緊張,拿出來的一些東西,還失手掉在地上了。
我見狀感到一陣頭大,預感今晚不會好過。
就在這個時候,陳美霞突然驚叫起來,我和蘭妮急忙擡頭望去,忽然發現從電線杆斜長的影子裡竄出了一道紅影。
但是一眨眼的功夫,它就消失不見了!
“紅影?!”我和陳美霞都是失聲叫起。
不過,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消失也太快了,我們還是無法看清它的樣子。
“那個女人是誰?”蘭妮卻疑惑的問道。
“紅影是女的?”我急忙問。
“是呀,我剛纔失神了,沒注意到她的模樣,但我能看到她是女人,你們看不見嗎?”她有些得意。
陳美霞立馬反問:“就你能看見?”
“我道號天眼道姑,嘿嘿。”她笑了笑,隨後她將所有拿出來的東西都一一塞回軍用旅行包裡。
“你少得意了。”陳美霞說道,“我從你剛纔的動作中,便知道你是個生手。”
“哪有……”她臉色一紅,趕緊先走了。
她真是個生手,那剛纔還吹得那麼厲害……我驚呆了,這和我的期待相差太遠了吧。
不過她還是有點本事的,至少能發現有什麼東西在跟蹤我們,就是對敵方面有點讓人不放心。
我也因此知道了,一直以來與我息息相關的紅影,是個女的……
離開了建設路,我們來到了老街的主幹路,隨後在路邊叫了輛出租車,朝金菊公寓的方向駛去了。
途中有意外,經過環城河的橋上,有辦案的警察設置了路障,經過的車輛要排隊很長的時間,慢慢引導才能通過去。
當我們乘坐的出租車經過路障的時候,忽然看見橋面上有人蓋了一張白布。
“有人溺水死了。”蘭妮忽然說道。
經她的提醒,我們仔細望去,再聽了一些圍觀的人交談,才知道真是有人溺水死了。
爲此,我們不由得佩服蘭妮的眼力。
陳美霞眼尖心細,她突然指着正在被警察盤問的幾個男子,對我說道:“那幾個人,正是昨天晚上我們去旅館之前的路上,遇到要搭訕我的那羣人啊!”
我聞言一驚,趕緊朝那幾個人望去,發現果真如此。
而令我心有不安的是,那個令我記憶猶新的眼鏡男卻不見了身影。
我和陳美霞似乎都想到了什麼,目光都不約而同的朝那具蓋着白布的屍體望去。
同時,我心裡在想着,要是能看到他的臉就好了。
這念頭剛產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什麼,橋上忽然颳起了一陣風,蓋在屍體上的白布被吹翻了一下,立馬露出屍體的模樣。
浮腫,蒼白,有屍斑,顯示出此人真是溺水而亡,並且有不短的時間了!
雖然屍體的臉上沒有了眼鏡,臉孔也因爲泡水太久變了形,但是其輪廓還是能讓人聯想到眼鏡男的樣子。
“真是他啊。”我和陳美霞面面相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