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便把車子開去修理,早上街道人少,我不想再聽有人詆譭我的寶貝愛車。
修車看了後,一臉嫌棄的問:“剛收的?”我忍着沒發怒,問什麼時候能取車,他說最快三天吧。
回來後,我倒頭繼續睡,昨天累了一天,又熬那麼晚,今天還起這麼早,我必須得睡個回籠覺。後來迷迷糊糊的覺得有什麼毛茸茸的東西蹭着我的臉,弄的我癢癢的。我睜開眼睛,便看見三牛用爪子在點我。
我一把將它推下牀。吼道:“別煩我睡覺。”說完矇頭繼續睡。
沒一會,就覺得頭上一沉。我掀開被子才知道,是三牛又跳上牀趴在了我的頭上。我又把它推下牀。“你要悶死你的主人嗎?”
我再次閉上眼睛眯了一會,就感覺到它又跳了上來,我本想看它再耍什麼花樣,它卻沒了動作。我睜開眼睛,看到它老實的蹲在枕頭旁邊看着我。
“你是不是餓啦?”我伸着懶腰問。
它喵了一聲。
“去自己抓老鼠吃吧,這房子裡有的是老鼠。”我又閉上眼睛,一想到這房子里根本就沒有老鼠,又道:“要不你就去把那隻龜先生吃了吧,反正它也不懂得討好主人。”
三牛開始用爪子輕輕拍我的臉,不讓我睡。爪子肉呼呼毛茸茸的,拍的我還挺舒服,我閉着眼睛笑着道:“繼續,按好了哥就餵你。”
話剛說完,我就被它尖銳的爪子抓了一下。其實並不疼,我知道它沒有用力,它應該只是想警告我它已經生氣了。
我覺得好玩,又故意把頭蒙了起來不理它。它見我又這樣,找了一條縫隙往被子裡面鑽,在我懷裡一拱一拱的,癢的沒法睡。我伸出頭看它,就見它鑽進去一半,後半身還在被子外面,撅着屁股翹着尾巴還在拱來拱去。我看它樣子滑稽,便一把攔腰將它按住,它在裡面開始掙扎,我一鬆手,它退了出去,跑掉了。
我哈哈大笑,問:“還鑽不鑽我被窩了?”
被它這麼一鬧,我也沒了睡意,一想到以後似乎都沒法好好睡覺了有點惆悵。我熱了兩份牛奶,裡面泡了幾片面包,它一份,我一份。
三牛似乎對馬桶很感興趣,因爲我一個人住,所以上廁所基本都懶得關門,三牛會蹲在門外好奇的看,特別是沖水的聲音響起,它會跑進來跳到馬桶的水箱上仔細檢查。後來,我發現它會自己用馬桶,還會沖水。我高興壞了,這解決了我最困擾的問題,爲此我還特意給它買了條魚作爲獎勵,因爲讓我做一個鏟屎官給它鏟屎,我真怕萬一哪一次我忍不住把它一併鏟走。
我給它買了很大一麻袋貓糧,打開口放在陽臺,帶着它過去看,告訴它這是它一年的口糧,我不在家的時候餓了就自己過來吃。如果渴了,馬桶裡的水可以救急。
其實,三牛是我目前爲止見過的最聰明的貓,甚至是最聰明的動物。陽臺的貓糧,從買回來那天就一直沒有封閉過,但它從來沒有弄得滿地都是。我家馬桶蓋子從來沒有蓋上過,也沒見它掉進去一次。更不會有把房間搞的亂七八糟的情況出現。它只要不餓,一般時候也是不會煩我的。所以有時候我一天也見不到它的影子,也不曉得它藏在哪個角落裡,就像空氣。但我知道,它在這裡,就會有一些心安吧。
這個房子裡多了一隻貓,卻並沒有多出什麼麻煩,只不過是多了一口呼吸,多了一點溫度,還少了一絲孤單。
這幾天本想好好靜下心來修行一下,可也說不上爲何,每當想靜下來的時候腦子裡總是有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閃過,一幀接着一幀,卻一幀也捕捉不到。想臥在陽臺看會書,也總是看了好幾頁以後才發現都不知道看了什麼。
到底是什麼在擾我心神,到底是哪一件事讓我潛意識裡在惦記呢?
一個強烈的念頭忽地從我身體裡迸發出來,我想去喝茶,喝那妖茶,或許它能讓我靜下來。雖然這個念頭讓我吃驚,但有時候一個念頭一旦爆發,那麼它就勢必要執行下去。
我沒再猶豫,起身穿衣直奔修車廠。
我開着已經煥然一新的寶貝愛車,又去了臨市。
想想有些荒唐,開幾個小時的車去另一個城市,只爲去喝一杯茶。
我相信應該有很多人都有和我一樣的時候,做一件看似很傻的傻事,可是這一刻除了這件事,再無心思做其他事,去做一件當下最想做的事,那麼開幾個小時的車又算得上什麼呢?
中午的時候,我到了那家飲品店的附近,遠遠便看見了牌匾上那四個醒目的大字‘拂袂徐徐’。
我將車停在距離店稍遠但可以觀望的位置。從這裡可以透過窗子看到店裡面的情況,客人不算多,星星兩兩的幾桌,都在喝着東西看着書。而之前我曾坐過的那張桌子正空着。
這樣正好,去喝杯那芳香四溢的妖茶,安頓一下莫名躁動的心。
正要下車,卻又想到這茶似乎並不是這店所售,這茶只有糜袂纔有,店裡的妖茶應該是糜袂寄存在這裡的,那就不會賣給別人的。所以也就是說,我開了幾個小時的車來這裡喝茶,卻不可能喝得到了。
我本以爲我會有些失望的,可我沒有。
然後我才意識到我不是來喝茶的,我只是想來這裡坐一坐,或許來這裡接觸自然風氣才能讓心裡安靜下來。所以既然來了還是要進去坐一坐的。
我走進店,選擇了之前坐過的位子。一位青春靚麗的服務員走過問我喝什麼,我猶豫了一下,要了一杯咖啡。她正要給我繼續介紹咖啡的種類,我擺了擺手,告訴她來杯最便宜的就行。
她點點頭,正要轉身離開,我又叫住她,心存僥倖的問:“你們這有沒有一種叫什麼妖茶的茶賣?”
她想了一會兒,說道:“您說的不會是魅孽妖緣吧?”
“對,就是這個。”我略有興奮,又問:“這個茶你們......你們賣給其他人嗎?比如我。”
由於我表達的並不準確,她有些糊塗,道:“這茶以前確實是在售的,只不過很少有人點......幾天前就已經取消了,您的意思是要點這個茶嗎?”
“對對,不要咖啡了,那茶現在還能賣嗎?”
“我不確定,那我去給您問一問吧。”服務員禮貌微笑,轉身離去。
“好好,麻煩了。”
哦,原來糜袂不僅是寄存這自己喝,還讓咖啡店代賣。記得她好像說過曾把這茶拿到店裡做實驗,原來就是這家店。
不過看來,她說的很對,喝過的這個茶的人貌似都不喜歡,不然也不會滯銷到取消了。
哎,可憐的茶,還是哥懂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