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之際,日光充足,陽氣鼎盛,鬼邪遁藏。這段時間整個法術界各個門派的任務都很少,我們部落也是一樣,所以現在這會兒部落人並不多,大多數都回家了。只看到嫺子、顧晴陽、樑軍和溫尋。
打了招呼後,我直接去了書房找師父。師父將一本很精緻的帖子扔給我道:“潘亞迪組織了一個法界弟子聯誼會,發來了邀請。”
“哦,大賽的時候他就說了,賽後要找大家聚一聚,沒想到是認真的。”
我打開帖子,見上面寫道:
敬拜鬼魅部落雲清師伯及衆前輩:
因逢大賽盛事,得識各派風采,深感吾中華玄學道法之博大,受益良多,所獲匪淺。受此大賽盛事陶染,晚輩茅塞頓開,頓生將我玄法發揚光大之宏願。近日已備好宴席,誠邀各門各派師兄師姐蒞臨,齊聚此地談玄論道,研習奧法。特此誠邀貴部石嫺師姐、樑軍師兄、肖兮兮師姐、李二牛師兄等一衆同門師兄師姐抽百忙之閒前來赴宴。還望雲清師伯念晚輩之赤心,了晚輩之夙願,給予批准支持,感激涕零。
玉京洞潘亞迪攜衆師弟師妹恭謹拜上。
看完帖子後,我不禁笑道:“這個潘少爺,一個請帖還寫的這麼文鄒鄒,真能整事。”
師父道:“他倒是挺會選時間,知道這個季節各門各派都不會太忙。”
我問道:“那您同意這個聚會嗎?”
“你沒看他寫的麼,我若不同意,那可就成了阻止晚輩將道術發揚光大的罪人了。”說完,師父又笑道:“晚輩的聚會......這個潘亞迪,不簡單。”
我問:“師父特意叫我回來......是要我必須去嗎?”
師父反問:“你想去嗎?”
我搖搖頭:“說實話我興趣不大。”
“意料之中。”師父看了我一眼,道:“爲師當然不至於強迫你去,不過,聚會本身總不是壞事。而且,你既然已經走進法界的視線裡了,多結交一些各派弟子對你也有好處,對我們部落也有意義。你好好考慮一下。”
“那我就去。”我想也沒想直接道,本來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師父點點頭:“兮兒最近不在部落,嫺兒、小軍會和你同去。”
宴會設在三天後,地點在浙江。
找到嫺子和樑軍後,兩人對赴宴的反應不太一樣。樑軍師兄對此事也算有些興趣,覺得師父支持而且又能和各門各派的弟子交流學習,自然應當去得。而嫺子已經不僅僅是興趣,簡直是萬分期待,一說到各派弟子再次相聚,她的眼中就開始春光無限。不用說也能猜到,她是在期待着和白痕再次見面。
我調侃問道:“師姐的感情事業進展的怎麼樣了?”
“沒有一點進展!”嫺子氣呼呼道:“他就是一塊木頭!”
我笑道:“同志仍需努力呀!”
嫺子喪氣道:“我打電話給她,他從來不接。每天給他發幾十條短信,他回不上三條。”
我誇張道:“還能回你三條呢,不錯呀,有希望。”
“二牛,你得幫我。”
我躲道:“電話我已經給你弄來了,後面的事我真幫不了了,只能靠你自己。不過我給你點建議吧......”
“快說快說!”
“我覺着吧,你也不要纏的太緊,可以試着時不時的耍一耍欲擒故縱的套路。”
“能行嗎?”嫺子懷疑道:“這都不怎麼理我呢,我若再縱下去,縱丟了怎麼辦。”
“男人更懂男人,”我笑道:“你不能縱的太久,太久就真丟了。要冷熱交替,雙管齊下!”
嫺子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哦,那我這兩天先冷着他。”
之後我們商定,明天出發,後天能夠到達。
我們坐了一天的火車,於第二天下午到達浙江杭州,直接找了個酒店休息。
晚上,嫺子嫌一個人無聊,跑到我和樑軍的房間來聊天。
她一進來便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我問道:“咋了師姐,暈車啦?”
嫺子低垂着眼眸,帶着哭腔道:“我已經快兩天沒有聯繫他了,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我撇撇嘴,對樑軍道:“樑軍師兄,你瞧瞧師姐這點出息,這纔不到兩天,魂都丟了!”
樑軍憨憨一笑:“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啊!”
嫺子開始怒目瞪着我,埋怨道:“都是你出的餿主意,說什麼欲擒故縱,也沒見一點效果!”
“你急什麼嘛!這才一天半啊,怎麼也得晾他一個星期才能看出效果。”
“一個星期?”嫺子咋舌道:“那我自己就先受不了了!”
我苦口婆心道:“你要堅持住,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樑軍插口糾正道:“十師弟用詞不當,應該是‘未經一番寒徹骨,焉得梅花撲鼻香’。”
我贊同道:“對對,這句更貼切。”
嫺子看了看樑軍,說:“三師弟你就跟李二牛混吧,早晚都得被他帶壞。”
樑軍聽完,推了我一把道:“十師弟我要與你保持距離了,師姐說我跟你學壞了。”
我不滿道:“師兄你要有自主判斷能力啊,不能光聽她的一面之詞啊。”
樑軍認真道:“我一直都是聽師姐的。”
嫺子哈哈一笑,拍着樑軍對我得意道:“三師弟是我的人,你休想策反。”
正說着,嫺子的手機響了一下。她拿出來看了看,突然哈哈笑了起來,激動的在房間裡跳來跳去。
我對樑軍道:“師兄,師姐已經瘋了,你今後得慎重考慮站隊的事了。”
樑軍沉吟道:“是得好好考慮考慮了。”
嫺子滿臉笑意,嘻嘻哈哈的走了過來,拍拍我的肩膀道:“好師弟,現在我正式冊封你爲我的狗頭軍師。”
我不解道:“罵我是狗頭軍師也能理解,但是爲什麼還要冊封我,你到底是在誇我還是在損我。”
嫺子嘻嘻道:“他給我發信息了,這可是他頭一次主動聯繫我。”
我神氣道:“沒意思,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這才兩天他就忍不了了,哪裡用的上一個星期。”
嫺子興奮道:“你厲害你厲害,快告訴我該怎麼回覆。”
我作態道:“他說什麼了?”
“她問我這兩天是不是病了?這個傻子。”
“哦,一定是你突然之間兩天都不聯繫他,以爲你病了呢。”
嫺子一副慈母相,憐憫道:“這個小傻瓜,還知道擔心我。我不能讓他擔心,我跟他說我很好,好的很!哈哈!”說完,就要回復。
“我看他不是傻瓜,你更像傻瓜。”我一把搶過手機,道:“什麼好的很!就告訴他你病了。”
嫺子愣了愣神,恍然醒悟。笑道:“李二牛,你好奸詐啊!”
“嘿!!!”我氣呼呼道:“說我奸詐,我還不管了呢!”
“不行不行,你必須得管。”嫺子拉住我,陪笑道:“好師弟,好軍師,師姐下半輩子的幸福可是握在你的手上了,我現在很亂,沒有主意,還請軍師指點迷津啊!”
我清了清嗓子,鄭重道:“回覆他:身體欠佳,改日再問君。”
嫺子羞澀一笑,裝出一副病態,一邊回信息一邊扭捏作勢道:“小奴家近日身體欠佳,只等改日再與君問候……”
樑軍抖了抖身子,咋舌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回完了信息,嫺子又問:“一會兒他又發來,我怎麼回?”
“還沒發呢,你問什麼?”我頓了一下道:“不過不管之後他發什麼,你都不能再回復了,你現在是病人,很虛弱。且看他明天見面時什麼反應。”
嫺子手扶額頭,嬌喘一聲:“啊,我好虛弱呀!”
“嗯嗯嗯,你回你房間虛弱去吧,我們要睡覺了。”我無奈道。
“敢趕你師姐!”嫺子揪住我的耳朵道:“別以爲你是我軍師我就不收拾你。”
我求饒道:“不是啊師姐,很晚了,你忘了我們明天還要赴宴呢。”
“哼!”嫺子這才趾高氣昂志得意滿的向門口走去。
樑軍提醒道:“師姐,虛弱。”
“哦,對。”
嫺子又手翹起蘭花指,扶着額頭,‘虛弱’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