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無力的聲音傳到他的耳邊,他光裸矯健的身軀即時僵硬,連帶那蓬勃高漲的慾火似乎也被凝住,但很快,他結實的手指在自己鼻尖輕輕一刮,“小妖精,你又逗我吧,今天可不是愚人節!”
極力忍着錐心的痛,自己定定望着他,“是啊,今天不是愚人節,所以剛纔的話,不是跟你開玩笑!”
終於,他俊臉上的魅笑徹底退隱,幽深的黑瞳盯着自己,嗓音驟然沉下,“柔柔,別玩了。”
他的聲音帶着一絲顫抖,因爲他隱約知道,自已不是開玩笑,愛他如命的自已從不拿這種事開玩笑。
後來,他甚至慟哭流淚,啞着嗓子哀求,“我知道你父母不喜歡我,但是柔柔,別離開我好不好,你說過會等我的,等我飛黃騰達,等我求婚,正式成爲我的妻子,爲我生兒育女,與我相伴一生!”
自己則更加柔腸寸斷,幾乎花盡所有的力氣才剋制不讓眼淚流出,“是的銘軒,即便到現在,這個依然是我的夢想,可老天爺不讓我們在一起,我不能棄我父母不顧,他們全是我最愛的親人,或許,在我心中你是最重要的,但我最不能辜負的是他們。他們賜給我生命,對我百般呵護和疼愛,給我最好的生長環境,把我養大成人,也纔有機會認識你,體會與你在一起的幸福和快樂,所以,我不能太自私,這是唯一的辦法,唯一的辦法呀,只有這樣,我父母才能安好地生活下去,而你,也纔有未來。”
一會,他停止流淚,陰鷙的眼神死死瞪着自己,發出威肋,“柔柔,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收回剛纔的話,不然,你會後悔,一定會後悔,這輩子,你休想我再愛你,休想我再記住你。”
自己當然沒有應承,緊咬着脣,不斷地搖頭,淚水卻再也忍不住,嘩嘩直流。
頓時,他眼中泛起危險的綠光,像是一頭暴怒兇殘的野狼,牢牢按住自己,用他高大沉重的身軀壓在自己嬌小虛弱的身子上,用他的驍勇狠狠佔有自己最脆弱的地帶,不顧自己的求饒與哀叫,整整一夜,他用那種最原始最狂野的方式報復懲罰自己,發泄他心中的悲憤和傷痛,直到天亮才停止,然後,他穿好衣服,再也不瞧自己一眼,旋風般地衝出那間小房子。”
如今,想想這些話,又覺得好似是命中註定。
“柔柔,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收回剛纔的話,不然,你會後悔,一定會後悔,這輩子,你休想我再愛你,休想我再記住你!”
他說的話,一半都應驗了,他果然沒有和她在一起。
只是,那時候,這不過是他們一次小小的險阻而已,不久後,她的父母出國旅遊發生空難雙雙離世,付銘軒成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那個時候,他也對她發過誓,說他絕不會拋下她一個人不管,等她過了三年大孝之後他就迎娶她過門,成爲一對真正的夫妻,過屬於他們自己的生活。
只是現在,他的妻子,也已易主!
銘軒……
如今讓我怎麼去面對你,我們是戀人,曾經擁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愛,這段愛,於我永世難忘,於你,卻已經背棄了誓言!
當年我爲你跳崖,你當時究竟在幹什麼?
我爲你承受了那麼多的痛,我是越活越卑微,幾乎活到塵埃裡去了,可是你呢,你飛黃騰達了,卻是這樣的過程……
老天爺,你還真的不公平,難道我父母只嫌他出身不好,你就要讓我何家,遭受如此大難嗎?
痛徹心扉的淚,更加地使勁狂流,何衛柔低着頭,晶瑩的淚珠讓地面暈開了一小灘水漬,融合着室內的薰香,更加的馥郁,更加的悽美。
羅春暉見她落淚,又見她沉思着,沒有多說什麼,也靜靜地陪在一邊,一陣子後,打破沉默,“衛柔你累了吧,不如我扶你過去休息!”
何衛柔回過神來,頷首,小心翼翼地起身,在羅春暉的攙扶下,躺倒牀上。
爲她整理好被子,掖好被角,羅春暉收拾好小藥箱,打算放回原位,卻不曾想動作大一點,就讓裡邊的東西滾落出來,隨着一對小玩意出現在視線裡的,還有一隻八音盒。
何衛柔盯着那隻盒子,眸光頓時黯淡下去,羅春暉並不會察覺到她情緒的變化,緊忙收拾後,微笑地告別,走了出去。
熄了燈的房間裡,只見牀榻上有一雙眼眸晶瑩瑩亮,波光閃爍,不多時,何衛柔爬向牀邊,打開牀頭櫃,從裡面拿出了那隻八音盒。
這個東西,就算是放在櫃底也被找了出來,就像某人一般,她拼命地錯開和他的交集,又無意之中闖入她的生命。
眼前一陣迷亂,腦海隨之想起了美麗動人的往事,接着還想起谷啓幕的擁抱,熱吻和那些破例的解釋,她於是笑了,蒼白的容顏頓時變得更美更迷人,她繼續回憶,脣角繼續往上彎,越來越翹,越來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