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充滿了萎靡,激情和危險。
彭羽倩駕車來到了“時光倒流”俱樂部。
這是座不夜城,來來往往的各種豪華轎車在門口停停走走,許多男子摟看可人的女孩離開,也有人帶着許多妖嬈的女子進去捧場,他們或許是出來玩的貴公子,或許是裝大款騙財騙色的僞君子,但並不影響人們在此尋求紙醉金迷、笙歌夜舞的刺激,當然,這也是彭羽倩平日裡消解苦悶的遊樂場。
結婚以來,與谷啓幕的無實婚姻,讓她漸漸感覺到被冷落的空虛,她渴望被關注,特別是成爲衆多男人關注的焦點,已然成爲了她最大興致,就算已經有歐陽逸這個“老相好”,但她日漸扭曲的需求,已經越來越無法滿足於跟歐陽逸“談心”,有時候,她也要換些看得過眼的帥哥來緩解視覺疲勞。
她邁看細碎的步子走進舞場,每一步都將散發自信、性感的魅力,她周圍的人紛紛側目張望,她則微笑看向每一位熟悉的客人招手,調笑着與他們寒暄。
“她就是彭羽倩啊!真不是一般的美哪。”
“你小子有福氣了,聽說她婚後的生活不如意,時常到這來尋求男人‘安慰’,多數都找的像你這樣的小白臉,怎麼樣,要不要去試試!”
“她?不會吧,她可是鼎豐的總裁夫人,她會慾求不滿嗎?”
“那又怎麼樣,這說明她玩得起,難道現在這個社會只給男人在外面花心,女人就不能在外面瀟灑嗎?”
“說的也是……”
一路經過,閒言碎語漫天飄飛,但在嘈雜喧譁的環境裡,這些難看的詞彙,還是進不到彭羽倩耳中的。
此刻舞池裡正響起震耳欲聾的勁爆舞曲,很多年輕男女都滑入舞池,開始癲狂地扭動身軀,用身體的資本來引誘異性的眼球,繼而找到發展的可能。
彭羽倩坐在一處角落裡,雙人座椅,玻璃檯面上只有一直紅燭亮着,像情人的眼淚,也像被烈火燒灼的心。
接待她的也是平日裡時常露面的侍應生,聽她說了一句“老樣子”,侍應生便利索地退了下去。
血腥瑪麗很快送了上來,按她平時的酒量一連上了五杯,彭羽倩眼色迷離地看着舞池中勁舞的男女,嘴角帶着一抹淡淡而高傲的冷笑。
“啪……”
黑暗中,她爲自己點燃了一支香菸,讓酒精和香菸的滋味覆蓋住心頭的孤獨和煩躁,在刺眼的彩光下,隨着舞曲似有若無地擺動着身體。
她在爲自己即將滑入舞池熱舞做着準備,在這個地方,黑暗可以掩蓋掉人性的弱點,不願暴露的容貌,囉嗦地嘮叨;在這個地方,她可以放心自在地擺動身體,釋放內心的苦悶,在菸酒薰染下,尋找一份自得其樂。
從前的她,可真的不是這樣的,從小品學皆優,大學時又是學校舞蹈隊的隊長,她纔剛剛大學畢業,一向乖乖女的她,聽從家人的安排跟谷啓幕見面,谷啓幕一直說她純潔可愛,但是如今,她已然成了一個墮天使,而那個男人眼中,再也沒有她。
她原以爲,谷啓幕對自己的改變是因爲彼此還欠缺一點激情,或許商人是習慣性地對萬事萬物保有距離感,爲了儘快消除這層隔膜,她開始試圖改變自己,但是結果,他更不把她放在心上,她有時都在懷疑,谷啓幕娶她,除了商業聯姻的因素外,是不是還因爲看她一直乖巧,當她是個傭人一般使喚,去照顧他那位時常腦子出問題的母親?
想到這裡,她便飛快地將杯裡的雞尾酒一口倒入了嘴裡,辛辣滾燙的感覺隨即從喉嚨一直燒灼到心頭,心口發出一陣陣抽搐般地疼痛!
酒精沒有起到作用,她負氣地將杯子一丟,此時聽見舞池裡換成了一陣舒緩的音樂,她想也沒想地撐着桌子起身,走向了舞池。
一個熟練的轉身,隨看舒緩的音樂輕快地旋舞着,彷彿下凡的仙子,那般遺世孤立,不食人間煙火,又對一切充滿好奇。
忽然音樂聲變得急速而充滿節奏。她扭動看腰,甩動看裙襬,舞姿變得**而誘人。她迷離的眼神彷彿投射出寂寞的靈魂,等着被征服、被寵幸。
她撩起裙襬,修長的美腿引來陣陣尖叫,她嬌笑看,彎下腰,若隱若現,引人遐想。
她的手按在胸前,一起一伏,彷彿心臟將要跳出來一般。她背對觀衆站立,嘴角掛看妖媚的笑,用手輕撫看露出的玉白肌膚,引得臺下的男子口乾舌燥。
一道凌厲的目光從黑暗中射出,好一個大膽的女子。
她突然甩開那半披看的紅色斗篷外套,露出白色的緊身裙子,將好身材展露無遺,觀衆席上一陣噓聲,半是失望,半是讚歎。
這一刻,彭羽倩隨音樂的節奏輕輕地晃動,卻神聖得令人不敢冒犯,高貴得像女神一般。
幾個旋轉過後,在陣陣掌聲中,她明媚的笑令人心情暢快。
如以往一樣,不等她下臺,便引來一羣狂蜂浪蝶,爭搶着結識彭羽倩,她一一收下名片,回到自己專屬的寶座上。
一陣掃視間,她對上一道深沉的目光,不同於那些色迷迷的眼神,也不是崇敬、膜拜,而是深不可測的平靜。
她歪着頭,開始打量這位引起她極大興趣的男子。
他長看一張清秀的瞼,溫柔而霸氣,濃濃的眉如劍一般,那雙漆黑的眼看不見底,臉部的線條筆直卻略帶柔和,剛強的鼻樑下是棱角分明的薄脣,有種不可侵犯的氣勢,令人望而生畏。
此刻,他正笑着,向彭羽倩走來,一身阿瑪尼西裝,筆挺貼身,舉止盡顯成熟大氣。
彭羽倩長睫微微閃動,在心裡暗歎,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貴公子,可惜啊,就是太精明瞭,不好接觸啊。
正在彭羽倩心中猶豫不決之時,此人已經站到她面前,神秘地笑道:“恕我冒昧,小姐你剛纔的舞姿讓我覺得你像一朵玫瑰,帶刺的玫瑰。”
他的聲音淡淡的,卻攝人心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