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琴也在旁邊附和:“是呀!五姑娘,你跟我們去前院吧,夫人已經叫人給你準備了沐浴香湯,今日要授你五色綾羅綵衣還有銀鈴足環呢……”
見拗不過她們,也不再過多忸怩,收拾了一下,跟着她們往前院走。
只是經過昨日一連串的事情,她心中難免有些惴惴不安。
行了一會兒,她問:“知畫,瑤芝姐姐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昨夜我見她的樣子,還真是嚇了一跳!”
知畫一副惋惜的語氣說道:“她呀?她和她的孿生姐姐媚蓮姑娘原來也是宮府大美人兒,蠱術也十分高明!不過,三年前,她和媚蓮姑娘也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居然越長越駭人,上個月我見到她,發現她連鬍鬚和喉結都長出來了,好嚇人喔!現在整個雁城的人都知道咱們宮府不僅有個,還有一對女生男相的姐妹花……”
她嘴快,說完了纔想起今日的,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只配穿單色葛布衣裳,睡乾草堆的了!
她變了變臉色,停下腳步就要對行禮:“五姑娘,對不住呀,我這性子,嘴巴總是比腦子快,你責罰我吧!”
說着,就要屈膝跪下。
伸手虛虛扶了她一下:“責罰你作甚?我相貌醜陋這是事實!”
她沉吟片刻,又道:“不過,我真的很好奇,瑤芝姐姐與媚蓮姐姐好好的,怎麼忽然就會發生這麼大的轉變?是不是她們煉製的蠱毒出了什麼問題?被……反噬了?”
知畫正要回答,眼光忽然瞥見前方一叢青柳下,赫然站着一位華服公子,立即側身,對着華衣公子行禮下去:“知畫見過南剎公子!”
抱琴也看見了,急忙行禮道:“抱琴見過南剎公子!”
看向眼前這位面如冠玉,鮮衣怒馬的華服公子,認出他便是宮府家主宮北庭唯一嫡系兒子,宮南剎!
也是宮玉芙的兄長!
她臉上浮起些笑容,走過去道:“哥哥怎麼在這裡?前院不忙嗎?”
宮南剎眉目冷峻,對旁邊的知畫和抱琴硬聲吩咐道:“你們先下去,我陪五姑娘過去!”
“是!”兩個丫鬟自是不敢違逆,應諾着,低頭退了下去。
臉上掛着笑,腦子裡面開始不停搜索關於這位南剎兄長的記憶,依稀,恍惚,記得他對從前的還是不錯的!
見他往面前走過來,她也本能的有些親切之感,遂含笑說:“哥哥把她們支開,是有什麼話要單獨對我說嗎?”
“哥哥?”他目光中帶了些審視的味道,漫不經心道:“以前你可從來不這樣叫我的!”
“啊?是嗎?”擔心被他看出破綻,急忙笑呵呵掩飾說道:“從前我不懂事,相貌醜陋所以十分自卑,一直想叫可是又不敢叫,有怠慢失禮之處,還望兄長多多包涵纔是呀!”
他盯着她又看了半響:“,你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
她笑容漸漸有些發乾:“呵呵,是嗎?人總是會長大的嘛,有點兒變化很正常!”
幸虧宮南剎也沒有再盤問她別的,帶着她穿過院子往前面走。
過了一會兒,他有些憂心的說道:“五妹妹,玉芙昨夜又讓她身邊的丫鬟去過捧月溝,那裡的月光草都被人燒燬了……”
心裡沉了一下,看來,月光草的事情還沒完呀!
耳邊聽得宮南剎又道:“玉芙被父親母親寵壞了,性子有些……,她懷疑是你故意縱火燒了月光草……,總之,你今日當心着些,防着她點兒!”
她心裡微微一暖:“你等在這裡,就是要來告訴我這些?”
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總之,你好自爲之,小心爲上!”
說完,側身往旁邊的月洞門走去,片刻,消失在她的視線當中。
怔怔失了一會兒神,順着碎石小路往前院走。
宮氏一族,宮北庭這一主脈下衍生出來的子女並不多,加上死的死,亡的亡,現在剩下的,就只有宮媚蓮和宮瑤芝這對雙生姐妹,宮南剎和宮玉芙這對親生兄妹,還有,便是她了。
而宮南剎年少英武,內元修爲已過六合之境,本家的蠱術更是精湛,已達五星蠱師的等階,是深受新帝剪戰天器重的少年將軍。
他的胞妹宮玉芙,不僅容美姿豔,蠱術也達四星等階,是帝都人人稱讚的天才少女。
在他們的光彩之下,無論是宮媚蓮宮瑤芝,還是她,都只會顯得黯淡無光,平淡無奇。
在知畫抱琴的服侍下,舒舒服服的泡了一個溫泉浴,聽聞前院來人催促,說是家主與家母都已經準備停當,就等着她前去受禮時,她才從浴池中起身,穿上一襲柔滑無比的絲質衣衫,往前面行去。
前院正廳絲竹悠揚,家主宮北庭與家母商夫人一身盛裝,笑容滿面的坐在主位上,宮玉芙與宮南剎則坐在他們的兩側。
左手邊的席位上,坐着以司仲源爲首的司氏一族。
右手邊的席位上,坐着陰氏一族的陰千摩與他的一衆兒女。
在兩個丫鬟的帶領下緩步行來,經過一道玉雕屏風的時候,她忽然覺得有些血氣熾熱,一顆心噗噗的跳得沒個規律……
前面帶路的回頭回頭看她一眼,問:“五姑娘,你怎麼不走了?”
她將手摁在心口處,氣息紊亂道:“我,我好像有些不對勁……”
知畫笑道:“五姑娘定是太緊張了!不用害怕,今日是姑娘你的大日子,沒有人會取笑你的!”
說着,和抱琴一起攙扶着她,轉過屏風,來到了前面的正廳。
真的覺得今日這身體不對勁。
剛纔她還在感嘆溫泉浴湯效用好,泡過之後,肌膚瑩潤如玉,身體也暖暖的十分舒服。
可是現在,她卻清晰的感覺到身體中瘋狂奔走的慾望,焦躁,飢渴……
以她前世爲人母的身份,她自然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她下意識的擡手,動作極其撩人的輕撫過線條優美的玉頸……
眼角的餘光,卻突然瞥見宮玉芙正在掩脣輕笑,她雖是在笑,可是那眼神卻透着十足的恨意!
回想起宮南剎一個時辰之前的善意提醒,心中大呼不妙。
她還以爲宮玉芙最多隻是在今日的宴席上出言譏諷或者是挑釁生事,所以也並未將她放在心上。
不曾想,她居然會對她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
她努力刻制身體裡面狂涌的慾望,面色潮紅的站在廳中,身體一陣一陣不受控制的輕顫。
宮玉芙站起身,笑吟吟道:“五妹妹,你還站在那裡幹什麼?還不快點過來,讓父親母親爲你親授五色綾羅與足環?”
“我……”她一開口,類似於嬌喘的聲音嚇得她連忙閉上了嘴巴。
宮玉芙臉上的笑意更甚,她走過來,親熱的挽起她的胳膊:“來,五妹妹,四姐姐我親自帶你到受禮臺……”
此時不敢開口,唯有緊咬齒關,微微合目,儘量以心念壓制身體裡面的慾望。
宮玉芙側眸,看了看她緋紅的面色和額頭上的細汗,忽然俯身過來,在她的耳邊咬牙切齒的低聲說道:“賤奴,你勾引我重光哥哥,又毀我月光草!今日,我便要你在三大家族的面前,顏面丟盡,成爲人盡可夫的蕩婦……”
腦子嗡嗡一陣脹痛,扭頭看着笑容猙獰的宮玉芙,顫聲問:“你,對我做了什麼?”
“美人酥呀,呵呵,五妹妹你慢慢享用吧!”宮玉芙的臉上還帶着嬌俏純善的笑容,眼中的狠毒,只有才能看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