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2章 安穩的提線木偶

楚傾顏遠遠看到一羣人簇擁着一衣着華麗的女子從小道而來,心想,應該是慧鈺公主到了,這表示荷花詩會也差不多要開始了。

於是她們一行人也隨着人羣慢慢走去。

“傾顏,你們的位置在這裡,我就在那邊,有什麼事情,你們可以找我。”

因爲男女不同席,所以分開坐。

蕭然將她們領到位置,輕聲交代道。

楚傾顏點頭,讓他不用擔心,便與袖裡等人朝女子席位走去。

蕭然癡癡看着楚傾顏離去的方向,片刻後,才收回了目光,朝另一邊走去。

蕭然和楚傾顏,本就是人羣中的焦點,蕭然這一舉動,落在了不少有心人的眼裡,連慧鈺公主也不由留意了幾分。

“跟然兒一起過來的那女子是誰?怎麼這麼面生?”慧鈺公主在首位上坐下後,似乎隨口一問。

這話一落,身邊就有不少人爭搶着回答。

“那位就是轟動宮宴的楚家傾顏,同時也是英王殿下的未婚妻。”一位官家少婦笑着回道。

“原來是她,長得倒是挺標緻的。”慧鈺公主語氣淡淡,旁人聽不出是否在誇讚楚傾顏,識趣地沒有吱聲。

而這時候,楚傾顏和花袖裡已經到了女子席位,不過大多數都是不認識的,兩人選位置有些難辦。

突然聽到有人喚她們,“楚姑娘,這邊有位置。”

楚傾顏聞聲看去,是一個面容姣好笑意靦腆,但是對她來說陌生的女子,不過看着面善,楚傾顏朝她一笑點頭,然後帶着一行人走了過去。

因爲聽說這慧鈺公主向來不以尊卑設席位,大多數是參與者自己選取。席位上都是一個個小桌子,一張桌子只夠四人坐,一人佔據一面,楚傾顏這一張原先已經有兩人坐了,加上她和袖裡,剛好湊一桌。

待坐下後,楚傾顏便對邀請者致謝,“多謝。”

那靦腆女子連忙道,“不用客氣,我們這邊也缺了兩人,你們來剛好。”

因爲楚傾顏正好與她面對面,將她的神色都盡收眼裡,是一個看起來溫婉的女子,不由對她和善笑了笑。

“楚姑娘,你真的好漂亮,這麼近距離看,我還沒有見過比你還好看的女子。”這時候,在女子旁邊的少女按捺着性子待她們寒暄完後,立即插進來道。

說完後她旁邊的靦腆女子輕拉了拉她的袖子,她才發覺自己有些唐突,連忙自我介紹道,“不好意思,我叫俞天月,你們叫我天月就可以了,這位是我的好朋友祁靈儀。”

楚傾顏與花袖裡對視一眼,覺得這位小姑娘挺可愛的。

楚傾顏點頭笑道,“很高興認識你們,我叫楚傾顏,她叫花袖裡,我們年紀差不了多少,你們叫我們的名字就可以了。”

“傾顏姐姐,袖裡姐姐。”俞天月和祁靈儀兩人紛紛頷首道。

花袖裡不由看了身側的好友一眼,擠眼揶揄,其實看起來,楚傾顏應該是四人中年紀最小的,卻被人稱作爲姐姐,真是好逗。

楚傾顏聳肩表示無奈。

誰讓你氣場太強大了!花袖裡擠眼後坐好。

“傾顏姐姐,聽說你在連城待了好幾年,你能跟我們講講那裡是什麼樣子的?和京都有什麼差別嗎?”

俞天月見楚傾顏沒有什麼架子,而且很好說話的樣子,立即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地問着。

眼前這一見就是個不諳世事的好奇寶寶,楚傾顏心想,此時也挺無趣的,就跟這兩位姑娘倆聊聊天打發時間,順便了解些京都目前的事情。

雖然都是俞天月在絮絮叨叨地問着,但在一旁安靜坐着的祁靈儀卻十分認真地聽着楚傾顏講解。

這是關於英王殿下的過去,以前聽着他的傳說,多少都有些不真實,如今這些是從他身邊親密人的口中得知,就彷彿參與了他的生活般。聽着這些與他有關的人和事,就覺得心裡充盈着滿滿的歡喜。

不過到最後,花袖裡加入了幾人的談話,她見多識廣,涉及的方面又是閨閣中女子所見識不到的,很快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藉此,楚傾顏便脫了身,坐在一旁,邊聽着袖裡與她們交談中得知的京中事宜,邊觀察着周圍。

習武的人,感知都比平常人敏銳,方纔她就已經察覺到許多明裡暗裡的目光在打量着她,有善意的,惡意的,總之讓人很不舒服。

她感覺一道十分銳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敏捷捕捉對方,卻發現對方居然是詩會的主辦方,慧鈺公主。

慧鈺公主對上了她的視線,驚詫一閃而過,隨後眼中的犀利一散,只剩下淡淡的笑意,還朝她點了點頭,彷彿方纔不過是她的錯覺。

“怎麼了?”花袖裡在對面兩個丫頭沉浸在她瞎編的趣事中,抽空問了下好友。

“沒什麼,你們聊得挺投機的。”楚傾顏收回視線,朝她道。

花袖裡笑着搖頭低聲道,“她們沒走出過京都,外面的花花世界隨便一說,都讓她們驚奇不已。眼界太狹小了,還是得出去走走好。”

楚傾顏莞爾一笑,看着面前一驚一乍的兩個小姑娘,心中頗有感觸,像祁靈儀這一些貴族少女,從小被教導四書五經,女戒女紅,等學成之後,便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嫁一個所謂門當戶對的人家,然後遵守三從四德,相夫教子,直至終老。

這樣的生活雖然安穩,卻彷彿一個提線木偶一般,沒有自主思想。

若是有幸嫁一個好的夫家,那麼一輩子算是幸福。

但是男子被允許三妻四妾,多子多福,大多男子也這麼做了,女子們明面上和和美美,其實暗地裡心酸無處宣泄。

不過在她眼裡是不幸的,但對別人來說,也許未必。

因爲思想不盡相同。

“聽說今日英王殿下也來參加詩會,怎麼到現在都沒有看到人?”俞天月好奇地問道。

祁靈儀聽到這個名字心裡一顫,忍不住看向楚傾顏,等待着她的回答。

楚傾顏掃了眼四周,確實沒有見到人,她隨口道,“方纔還在這裡,可能是躲在一邊和同僚談論事情去了。”

楚傾顏的隨口以及調侃,讓人聽出了親暱,這讓祁靈儀心生羨慕。

而就在這時候,已經有婢女站出來高唱。

“請各位大人夫人公子小姐們稍坐片刻,詩會馬上就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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