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公孫雪等人的到來,楚傾顏她們一點都不驚奇,因爲在回來的路上,她就已經聽大冰塊說過了,加上兒子繪聲繪色描述了那驚天動地的場面,她發現蕭遙是真的對公孫雪動心了,否則不會以身犯險。
所以她吩咐下去,命人給她們安排好住所,一切如常,沒有因爲她們的到來,而表現出驚詫。
因爲在蕭家發生了那些事,公孫雪還有些擔憂不知道要怎麼面對她們,沒有想到她們對待自己仍舊如當初一般,心裡不由有些感激。
因爲蕭遙受傷,所以很快就將他送回房。
蕭緒和楚傾顏等人表達了對他的關切後,就離開了。將時間和空間留給了兩人。
空靈端着一個盤子進來,上面放着傷藥以及紗布,還未等公孫雪開口,他將盤子一擱,表示自己累了一晚上,要回去休息了,一切就交給她了,然後作勢打了個呵欠,人就腳底抹油溜了!
公孫雪目瞪口呆,這些人都是泥鰍嗎?溜得這麼快!
蕭遙目睹這一幕,忍不住笑了,“沒事,我自己可以處理的,以前也沒少自己包紮過的。”
他剛要起身,公孫雪就出手攔住他,命令道,“你坐着。”
蕭遙摸了摸鼻子,看着她轉身去拿藥。
公孫雪在他面前坐下,讓他把手伸出來,因爲冬日溫度低,那血水早就凝起來了,衣裳黏在傷口上,必須得先將衣裳剪開,然後清洗傷口。
就在她想着需要熱水的時候,火靈敲了敲門,端了熱水進來,一擱下,人也溜了。
蕭遙在心裡感覺好笑,大家爲了撮合他和冰美人,簡直是不遺餘力。
“我那麼可怕嗎?”公孫雪疑惑,雖然也有人私底下說她板着一張臉很嚇人,但是也沒有這種可以把人嚇跑的程度吧!
蕭遙故作認真地想了想,才道,“可怕倒不會,但若是你能吃常笑笑,可能大家會更喜歡你。”
會更喜歡你。
公孫雪的注意力停留在那個“更”字,有些呆愣,“你的意思,她們都不討厭我?”
何止是不討厭,她們都挺喜歡你的!
但是這話,蕭遙不好意思說出口,輕咳了一聲,“嗯,她們不討厭你,你也別擔心自己的身份會影響到和大家的相處,我們不是那種在意身份的人。”
公孫雪眸色亮了亮,隨即想到了在船艙上,他自稱本王,想來這人的身份也不低,她覺得他就是個迷,引得她忍不住想要去探究,但是她知道,自己沒有什麼立場去詢問他。
很明顯感覺到她興致不高,蕭遙以爲自己說錯了話,在她幫他清洗傷口的時候,一句話都不敢再說,就怕多說多錯。
那道劍傷,看起來傷口有些猙獰,但不是很嚴重,公孫雪松了口氣,幫他上了藥,然後用紗布綁上。
在打結的時候,她發現他的手臂上,不止有一道傷痕,看那傷痕的深淺,可以判斷出那是很多年前受過的傷,但明顯可以看出,那些傷十分的重,若非是皮開肉綻,恐怕不會這麼多年還看得出痕跡。
“你這些傷……”
見她的目光停留在他手臂上那些過往的傷痕,蕭遙毫不在意地解釋道,“以前不聽話,被打的。”
哪裡是不聽話,這世上有一種罰,叫做我覺得你不聽話所以你就要受罰。
當年月妃在後宮耀武揚威,但是並沒有生下子嗣,所以皇宮內有皇子的妃子首當其衝礙了她的眼,她成日沒事就是找他母妃的不痛快,他年紀小,不懂裡頭的彎彎繞繞,自然是去維護母妃,月妃就更有理由說他衝撞了她,下令將他往死裡打,若非皇兄當時路過,救下了他,恐怕他就這麼被打死了吧!
聽着他輕描淡寫的語氣,公孫雪抿了抿脣,哪有不聽話就往死裡打的?他當時所經歷的,恐怕沒有這麼簡單。
“對了,你身爲一族首領,不是應該養尊處優嗎?包紮傷口的手法怎麼這麼熟練?不會是自己偷偷練的吧!”
公孫雪自嘲道,“也有沒當宗主之前的時候。”
那些時候,暗無天日,箇中滋味,難以言說。
蕭遙聞言正了正神色,他怎麼會忘了,每個高權在握的人,在得到這一切之前,都必將歷經各種艱辛,九五之尊,可不是那麼好當的。
皇兄那些年有多艱難,他是看在眼裡的,而眼前這位還是女子,可見吃的苦也不會少,心裡不由多了一分對她的憐愛。
“看來,我們也算是同病相憐。”蕭遙打趣道,想借此打破這有些悲涼的氣氛。
“也是。”
公孫雪打好結,擡眉看向他,“好了,今日多謝你,你早點休息,好好養傷。”
說完,她站起來,準備離開。
花了這麼大的力氣將人帶回來,怎麼可以就這麼讓她走了?
“等等!”
公孫雪被這一聲急促的喊聲叫住了,轉頭有些困惑地看他,“還有事?”
蕭遙一時腦熱叫住她,此時見她又恢復了冷冰冰的樣子,想留人的話噎在喉嚨,說不出來。
“扣扣——”
救命敲門聲響起了,蕭遙立即應道,“進來!”
碧玉推門進來,手裡還捧着一個盤子,上面放着的是一碗熱騰騰的粥。
她對蕭遙道,“主子說您流了這麼多血,藥補補身子,特意讓廚房給您熬了這一晚人蔘藥膳粥,希望您能趁熱喝了。”
“替我謝謝嫂子。”蕭遙笑着道。
碧玉點了點頭,將盤子送到了公孫雪手上,恭敬道,“我家大少爺說,二少是爲您受的傷,希望您能夠照顧他吃完這粥。”
說完,也不等公孫雪是什麼反應,她就轉身離開了。
留下一碗熱粥,以及公孫雪與之大眼瞪小眼。
這是什麼鬼!
若不是冰美人在場,蕭遙簡直是要仰天長笑,皇兄真的是太懂得他的心意,不愧是親兄弟。
他強忍着憋着笑和得意,一臉不好意思地道,“別介意,我皇兄比較護短。”
公孫雪挑了挑眉,確實護短,讓她堂堂一個宗主伺候人。
“你能自己吃?”
話問完,她就看到他一臉難色地捧着自己的手,“動不了了,太疼了。”
公孫雪扶額,真是欠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