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傾顏不留情面的話讓蕭然的臉色瞬時一白。
“傾顏,我真的是爲你好!”他無力辯駁一句。
楚傾顏輕聲一笑,“是嘛?可是你不是已經定親了嗎?這就是你所謂的爲我好?不能一心一心對待人的人,你憑什麼讓我相信他是爲我好?”
一聽這話,蕭然就變得十分的激動,“傾顏你不要誤會,我和荊家聯姻純粹是因爲我需要有人在朝堂支持,這樣我才能夠在朝堂立足,以後更方便做事,我對荊明珠是沒有感情的,如果你不高興,我以後都不會理會她,雖然她有正妃的位置,享有殊榮,但是我心裡仍舊只有你一個人。”
“母妃說不允許我立你爲妃,但是你放心我會說服母妃,讓她鬆開,至少我會給你爭取到側妃的位置,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委屈!傾顏,我知道你善解人意通情達理,一定會理解我,我也是局勢所逼,以後我會好好彌補你的!”
說着蕭然腦子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雙目炙熱地看向她,“傾顏,你吃醋了?”說着他心裡十分的高興,立即道,“你不要擔心,我心裡只有你一個人!”
“夠了!”
楚傾顏一句怒喝遏止他繼續說那些荒唐胡話,她以前以爲他只是因爲太過於執着對她的感情,纔會一而再犯錯,如今聽到她這一番話,她只覺得心寒徹骨。
她目光幽幽地看向他,嘴脣抿成一線,“蕭然,你口口聲聲說是爲我好,其實都是你太自私了,你不過是將這些事冠以對我好的名義,才如此心安理得地去做那些令人不齒的事,其實一切都是爲了你自己。”
蕭然一聽着急了起來,“傾顏,你誤會我了,我是真的用心待你的!”
“是嘛?那你知道我真正想要什麼嗎?”楚傾顏盯着他,完全沒有給他考慮的機會,冷冷地繼續說下去,“不,不知道,我最不喜歡的就是男人三妻四妾,吃着碗裡瞧着鍋裡,將女子當成附屬品,一個腳踏板,一個助力!”
蕭然睜大眼睛,反駁道,“古往今來,哪個男子不是三妻四妾的?再說我都解釋過了,和荊明珠定親並非是因爲我們相愛,而是爲了大局,相信她自己也清楚!”
楚傾顏靜靜看了他一眼,最後輕嘆了一口氣,“蕭然,你知道你和你皇兄差別在哪裡嗎?你不明白我想要什麼,但是你皇兄知道,所以他懂我。我要的一生一世一雙人,也只有他能給得了我,你明白嗎?你已經是一個有親事在身的人了,就不要再想別的了,好好對待那個將會和你攜手一生的人,不管你們是以着什麼目的結合,政治是政治,婚姻是婚姻,姑娘也是人,不是物品,可以任由你們男子放在棋盤裡犧牲。”
蕭然睜大眼睛,愣神看向她,此時不知道要說什麼。
因爲她所說的那些話,他既陌生又感覺到新鮮,然而更多的是被她言語中的冷漠給嚇住了。
這時候,一陣馬蹄聲傳了過來,蕭然下意識擡頭,就看到了那迎面而來的身影,一身銀色戰衣,戰袍在風中揚起獵獵作響,冷颯如冰,讓人不敢迎視。
有的人就是這樣,天生有一種氣場,讓人望而生畏。
蕭緒就是個中翹楚。
兵馬走近,兩軍對陣,蕭緒來到他的小傢伙身邊,沒有先跟蕭然打招呼,而是低聲詢問她,“累沒?要不要先休息一會?”
“拜託,我的筋骨還沒鬆開,彆着急讓我下場,好了,我不打攪你們兩兄弟‘敘舊’,先給你解決人去!”楚傾顏朝他眨了眨眼,笑得頑皮。
“好,去東邊吧!”蕭緒淡笑着道。
東邊?楚傾顏眼前一亮,大冰塊不會無緣無故說一個方位,立即領着她的獸羣朝着東邊而去。
“傾顏——”
見她聽到自己的叫喚,頭也不回地走了,蕭然感覺好像一桶冰水從頭澆下來,冰涼徹骨。
剛纔被兩人並肩的樣子給刺激到,如今她又不搭理自己,他不由氣得渾身打顫。
楚傾顏確實已經不想再理會他了,該說的她已經說了,再這麼執迷不悟下去,是他咎由自取。
相識是一種緣分,但是並不是每一個相遇相識相知的朋友,都能夠走到最後。
只能說是她們有緣無分。
她輕嘆了一口氣,隨後很快就收斂了情緒,手指做了個動作,很快獸羣就朝着東方撕咬而去。
蕭然收回放在楚傾顏身上的目光,轉而冷硬地看向眼前的人。
他的大皇兄,這個他從小就敬仰同時又教他做人做事的人,有時候比他的父皇更像是父親。
然而有很多事情發生了改變,連同他對他的感情。
只是對大皇兄,他內心深處還是有一絲歉意。
“大皇兄,我是真的喜歡傾顏,我對不住你,但是我不後悔。”他梗着脖子,認真地說完這句話。
蕭緒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別再叫我皇兄,這一聲我擔不起。”
蕭然一愣,彷彿有什麼東西在那一剎那斷了,心裡慢慢揪起,好像有什麼消失了,再也不會出現了。
而就在這時候,東邊傳來了響動。
蕭然聞聲立即轉頭看去,很快視野中出現了一隊人馬。
爲首的人是方留,他見過一面。
他先是怔了下,隨後一臉怒容,“他不是去護送糧草了,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你可以暗度陳倉,本王也可以。”蕭緒再次淡淡道。
蕭然不可思議地看向他,今日發生的所有事,已經一步一步超過他的意料。
方留他們確實是去押送糧草,但是早就已經歸來了,只不過蕭緒多留了一個心眼,將他們留在外圍,一是爲了保護糧草,二是爲了留一個後招。
看着那和小傢伙匯合的烈軍,蕭緒嘴角微勾,眼底滑過一抹笑意,但是很快就隱去,他重新將目光落在眼前的人身上。
“蕭然,你這次的設計一環接一環,其實已經成功了,只是你太心急,原本應該先困我們幾日,等我們筋疲力盡,餓得發慌後再動手,興許還有一絲勝算,可惜你——”
那未說完的話,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