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傢伙,在你的心裡,我是獨一無二的嗎?”
這一句話很輕,落在她的耳邊輕得只夠吹得起一兩根髮絲,但落在她的心裡,卻很重很重。
她似乎感覺到大冰塊身上不同尋常的氣息。
攬住她肩膀的手臂,寸寸收緊。
獨一無二嗎?
這個問題,她從來沒有想過。
可是,這個就算現在問了,還需要考慮答案嗎?
她埋在他的臂彎裡,鄭重地點了點頭。
她不知道爲什麼大冰塊會突然問這個問題,讓她有些措手不及,可是她從未抗拒過大冰塊的任何事情。
這個早就已經在五年前嵌入她生命,給過她保護,容忍,疼愛,尊重,憐惜的人,是她在這個世界,除了爹孃,唯一的牽絆。
就算是他強大得無所不能,在她的眼裡,他是一個願意給她懷抱安享平安喜樂最親近的人。
“是,獨一無二。”
她在點頭後,覺得不夠,又鄭重地開口。
話音一落後,她感覺抱着她的人再一次緊緊將擁在懷裡。
世界上沒有兩片相似的葉子,它們都是獨一無二的,而你對我來說,也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楚傾顏張了張口,想問爲什麼突然大冰塊會這麼感性地問她這句話,但是到後來卻慢慢閉上了嘴。
此時的大冰塊,給她的感覺是無助的,像,像一個黏人的孩子。
這個念頭,剛一產生,就立即被楚傾顏給拍飛了。
她家大冰塊怎麼可能會像個孩子?
她想,是不是京都那裡又發生了什麼事,以至於大冰塊情緒低落,那一對只負責生不負責養的父母,真的是這個世間最不負責任的父母,沒有之一。
這麼多年,京都的消息總會傳過來,她看到他每次一收到消息,就會在書房枯坐一整天或一整夜。雖然大冰塊表現的是對他們的不在意,但是這世上最濃濃不過血緣情,豈是嘴上不說就是不在意?
就這樣,兩人沉寂在擁抱中。
時間彷彿是靜止的。
這一刻,無比的安心。
“如果你想帶她走,就帶吧。”
最後他鬆開了她,神色已經恢復了平日的清冷,但若仔細看,便會發現他的眼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你改變主意了?”楚傾顏被他這個轉變驚訝道,不由歪着頭笑問他。
“不好嗎?”他饒有興致地反問。
楚傾顏一噎,方纔乖寶寶樣的大冰塊怎麼就不見了?難不成是她的錯覺?
“說說你爲什麼想帶她走。”蕭緒重新回到位置,重新倒了一杯茶,然後擡頭看向她。
因爲情緒波動太大,讓他一下子忘了,面前這小傢伙不是一個是非不分容易心軟的人,所以,這件事背後,也許有她的打算。
楚傾顏在他面前落座,見他問到點上,抿脣一笑,“不怕你笑話,我感覺這楊小環能力不錯,據我瞭解,這姑娘自幼讀過不少書,而且對農業商業有很大的興趣,我不是要去江南嘗試做點生意嗎?我想將她培養成身邊的左右手。”
“她的性格你放心?”蕭緒淡淡地看着她。
“本性天生自成,性格後天養成,我相信她可以改變的。”楚傾顏揚了揚眉,露出一抹自信。
看到她眉目間的神采,蕭緒微彎了脣角。
“金靈在江南,若是覺得合適,便將她扔去那裡好好訓練一段時間。”
楚傾顏眼前一亮,“大冰塊,你答應了!”
她原本也是有這個打算,但是看到大冰塊似乎對小環不是很待見,所以一直都沒有開口,卻不想他主動提起來了。
蕭緒看着面前眉飛色舞的模樣,伸手拍了拍她的頭,沒有言語。
而楚傾顏猛地撲倒他的懷裡,蹭着他的手臂,笑嘻嘻地道,“還是大冰塊最好了!”
話音一落,她渾然不覺頭頂上人臉上一閃而過的莫名神色。
這個情景,讓他不由想起了昨晚。
“傾顏,有一件事,你必須做到。”他輕吐了一口氣後,將她拎離自己的面前。
“有!請殿下吩咐!”她正襟危立,神色肅然,但眼露調皮。
“以後,不准你碰一滴酒!”
蕭緒的話擲地有聲,而楚傾顏卻一下子垮了臉。
“我覺得酒挺好喝的。”她立即腆着臉,打着商量。
“沒有商量的餘地,否則犯一次,關一天的禁閉。”語氣嚴厲,不容置喙。
楚傾顏知道這件事到這裡就已經畫上了一句號了。
“時間不早了,早點睡!”留下這一句話,蕭緒起身,朝門外走去。
楚傾顏看着他筆挺的背影,臉色卻十分的窩火,“霸道,專政,奸詐,就會威脅,壞人,獨權……”
還未走多遠,就聽到了身後那一聲聲控訴,蕭緒莞爾。
昨晚的事情,不能再發生。
他怕有一日自己會把控不住。
後來,這種顧忌卻成了他日的福利。
在很久以後,當楚傾顏得知自己喝完酒後喜歡調、戲人,而且還是自家大冰塊後,就堅決將酒給戒了,要是有人拿酒給她,她就跟人急。
可是某大灰狼似乎嚐到了甜頭,而且還欲罷不能。
“阿傾,這個糕點不錯,你要不要試試?”大灰狼端着一盤糕點落在她面前。
楚傾顏不疑有他,拿起一塊就往嘴裡遞,口齒不清地問道,“這個叫什麼名字?味道挺特別的。”
“酒釀玫瑰膏。”大灰狼眼底閃過一抹精光。
“唔——”楚傾顏後知後覺地瞪大了眼睛,但是很快,就被一道閃亮的目光給代替了。
“今晚,就算是你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化身爲色狐狸的楚傾顏,將他推倒在牀榻上。
大灰狼看着跨坐在他身上,一臉色眯眯看着自己的女子,嘴角詭詐一笑。
“榮幸之至。”
很快,室內的酒香就被另一道旖旎的氣息掩蓋。
喘息和壓抑的吟唱,破碎在燭火最後一點光亮中。
只是隔日,楚傾顏睡醒起來看到一身的曖昧紅痕,差點低吼出聲。
她又一次着了他的道了。
昨晚,她是不是做得很出格?
嗚嗚——
就在她羞憤不已的時候,被子裡忽然伸出一隻手,將她拉進懷裡,一道清晨慵懶又惑人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精力不錯,要不要繼續?”
詢問不過是通知一聲,楚傾顏來不及驚呼,再一次被大灰狼吃幹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