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了目的地的時候,已經有人等在了那裡。
“傾顏,傾顏家的,呦吼,好可愛的小狐狸,還有大鷹!”
花袖裡歡呼雀躍的聲音順着夏風就傳來了。
蕭緒下車的動作一頓,微眯着眼掃了眼那大力揮手的人,轉而看向身後的人,“這聒噪的人怎麼在這裡?”
聽着大冰塊不似愉快地聲音,楚傾顏不由嚥了下口水,笑着打哈哈道,“這不是昨晚袖裡派人拿賬本的時候,我順口一提,沒想到她今日就來了。”
“我不想看到她。”蕭緒輕哼出聲。
“啊?爲什麼?人多不是更熱鬧嗎?”楚傾顏摸不着頭腦,但是對於他這麼對待自己的朋友,楚傾顏有些氣鬱。
看到兩人磨磨蹭蹭的,花袖裡三步化作兩步走了過來,正巧聽到兩人說話聲,她嘴一咧,笑得有些欠揍,“原來是想要過兩個人的世界,但不湊巧,今日這個大燈籠我是當定了!”
朝蕭緒說完這話,花袖裡用肩膀撞了撞楚傾顏,打趣道,“呦,你家這位佔有慾還是挺強的嘛!”
話音一落,她就接收到比寒冬臘月還有冷的視線威壓。
楚傾顏幽幽地看了眼大冰塊,原來大冰塊是因爲這個。
“好啦,今日都出來了,那就好好玩,別繃着個臉嘛!”她主動伸手抱住他的手,示意她看在她的面子上,別跟袖裡過不去。
蕭緒挑了挑眉,總不能讓小傢伙爲難。
他勉爲其難地答應,俊眸掃向花袖裡,“這幾隻就交給你了。”
“啊?”花袖裡瞪大了眼睛,而說話的人已經拽着他家小娘子大步離開了。
“天啊,這人怎麼可以這樣?我是來散步踏青的,不是來伺候你家寵物的?”花袖裡朝着兩人的背影憤憤不平地跺着腳,可惜人已經走遠了。
徒留小海和小煩幾隻與她大眼瞪小眼。
花袖裡氣鬱,她雖然有點防身功夫,但畢竟比不上兩人功力高強的凌波微波,所以她放棄了追上去,她靠着樹幹彎下腰,將主意打在了面前幾隻的身上。
“話說,你們的主人就這麼被拉走了,你們不想追上去嗎?不想和你家主人共享這美妙的時光嗎?不覺得霸佔你們主人的那個人很是可惡嗎?要不要去教訓一頓?”
花袖裡越說越來勁,雙眼放着光,彷彿可以預見蕭緒被欺負得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樣子。
只是她沒有發現蹲坐在草地上的幾隻已經掉轉頭自顧自去玩了。
當她講完後,回過神面前已經空空如也了。
“啊喂,你們不報仇嗎?”花袖裡對着幾隻怒其不爭地吼着。
小煩已經帶着三小隻去撲蝶了,只有準備展翅高飛的小海回頭白了她一眼。
眼神翻譯:主人已經帶我們出來玩了,我們爲何還要破壞她的約會?白癡!
然後,小海就飛走了。
雖然不懂獸語,但是那個眼神花袖裡似乎能夠理解,她瞬間在風中凋零了。
她不過是想要趁着這次機會出來走走,散散心而已,爲啥大家都欺負她?
連動物都嘲笑她,她不活了!啊啊啊——
楚傾顏和蕭緒已經走了一段距離停了下來,她回頭,正好看見小煩幾隻歡樂地撲騰着,以及小海在半空中翱翔的雄姿,她不由展顏。
“這段時間一直在忙着,都沒有好好帶它們出來玩,有些虧欠它們。”
小煩四隻是爹爹撿回來的,她覺得雪狐是羣居的動物,應該將它們放還山林,可惜它們一直咬着她的褲腿不走,空靈說它們是認定自己當它們的主人,看着它們水汪汪的眼睛,也不好強使它們離開,所以她便將它們留了下來。
小海就更不用說了,剛開始死活要逃跑,最後卻放棄了迴歸鷹羣,死活要賴着,怎麼趕也不走,這麼烈性的手下,她也只能含淚收下了。
原以爲它們都是跳脫的性子,應該會將宅子攪得不安生,卻不想它們能夠耐着性子,沒有惹出什麼大事,都是小打小鬧,這讓她也安了不少心。
生活似乎因爲着大家的陪伴,一點一點地充實起來,不再寂寞。
目光從小海幾隻移開,然後落在了站在樹下的人,她的語氣有些遲疑,“大冰塊,你看袖裡的樣子是不是有些孤單?”
蕭緒懶懶地看了遠處一眼,“我看她挺自得其樂的。”
“大冰塊!”楚傾顏豎目。
蕭緒涼涼地道,“別人關我何事?你別忘了,今日是來陪我的。”
一聽這聲音,怎麼有些酸味?
她嘆氣,“大冰塊,我不能見色忘友。”
聞言蕭緒心情緩和了不少,見色?“你想去陪她也不是不行,不過——”
這個尾音拉得讓楚傾顏七上八下的,“不過什麼?”
“看你表現。”蕭緒的目光落在她的脣上,意有所指。
楚傾顏感覺他的視線像是帶着溫度,所過的地方都變得炙熱。
最後楚傾顏捂着臉飛快往回跑。
蕭緒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角,然後目光轉向樹下的花袖裡,微微挑眉,若不是她的出現,今日他就能夠溫香暖玉在懷,而不是隻嚐了這麼一小口。
好好的一次春遊,就這麼被人給糟蹋了。
就在蕭緒慢悠悠往回走的時候,土靈駕着馬飛快而來,一看到自家主子立即跳下馬,然後飛奔過來。
“主子,林大人出事了。”土靈神色鄭重地道。
“發生什麼事?”蕭緒在草地上站定,皺眉看向他,目光冷凝無波。
“林大人這兩日將參與販賣官鹽的官員和參與的商戶悉數抓捕歸案,但是劉家人不甘心,在被抓前抵死相抗,傷了不少衙役,連帶着林大人也受了輕傷。”
土靈將當時的場景描述了一番。
聽到好友只是受了輕傷,蕭緒緊皺的眉頭才鬆了下來,“你讓火靈派些人去協助風奕,將漏網之魚都抓捕歸案,不過切勿泄露身份。”
“是。”土靈收令快步上馬離去。
蕭緒繼續朝前方走去,在看到花袖裡抱着他家小傢伙的手,朝他遠遠示威時,他的眼裡忽而閃過一抹精光。
花袖裡和風奕?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
花袖裡莫名覺得空氣一涼,待重新看向蕭緒的時候,他依然是那副清冷冰涼的樣子,莫非是他臉上的面具讓她感覺到惡意?
她不知道,她即將踏入一個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