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他心中一喜,幾乎是立刻的快走了兩步,恨不得直接上手把雲悠悠攬入懷中。
雲悠悠見他眼中滿是欣喜的神色,越發肯定之前是他抱自己回去的,但是一上來就問他到底瞞着什麼,有些質問的意思,所以,她想了想,看着百里永夜:“之前的事情多謝你了。”
“之前?”百里永夜一愣,雲悠悠一直盯着他呢,看他如此,心中一緊:“剛纔不是你抱我回來的?”
百里永夜迅速反應過來,隨即笑着:“是我,只是小姐突然這麼一說,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雲悠悠聽他這麼說,心中的狐疑又加重了一分,但是她裝作雲淡風輕的樣子看着百里永夜:“你放下我就走了,這都過了這麼長時間了,怎麼還沒有睡啊?”
百里永夜聞言笑了笑:“想着小姐你,所以一直睡不着。”現在是半夜,所以並沒有什麼人,白日裡的刻意疏離也不需要了,也是時候該哄哄雲悠悠了,不過他這話也確實是真話。
誰知道他此話一出,雲悠悠的眼中立刻閃過一絲冷笑,百里永夜心中一緊,自己說錯了什麼,讓雲悠悠發現了嗎?
雲悠悠有些冷笑的意思看着他:“別的就不多說了,明日就是你和鷹王的訂婚大典,我只想知道,你對此有何說法?”
百里永夜心中一沉,這態度變得如此之快,看來她已經猜到是宗瑋棋抱她回去的了,想到這裡,臉色也是略微陰沉的看着雲悠悠:“我說過,不管發生什麼事情,請小姐相信我,小姐爲何總是對我如此的不信任!”
“一句話就讓我信任你,你覺得我們的信任就是這樣隨意的嗎?”雲悠悠見他又是這番說辭,眼中勃然大怒看着百里永夜:“信任是建立在兩個互相坦白的人的身上的,你並沒有做出讓我信任的事情,隨口一句信任,我就要無條件的信任你嗎?這天下哪有如此盲目的信任!”
百里永夜聞言皺了皺眉頭看着雲悠悠:“但是小姐你以前就是對我的話從來沒有質疑,如今卻總是懷疑我!”
“那是因爲你以前就在我身邊,你做什麼我都看着,我當然信任你。但是現在,你的心藏的那麼深,你做的事情又總是這樣讓人摸不着頭腦,你讓我如何信任!”雲悠悠豁然朝着百里永夜邁了一步看着百里永夜:“你若當真喜歡穆念祁,照直說就是了,我絕對不會橫加干涉,你何必如此裝模作樣!”
“小姐以爲我喜歡她!”百里永夜眼中陡然也冒出了火苗:“我以爲我對小姐已經算是掏心掏肺了,想不到小姐竟然是這樣看我的!”
“你也會生氣嗎?我說你和穆念祁有情,是因爲你們即將訂婚,你沒有反抗,反而積極配合,我當然有理由說這樣的話。反之,做出這樣讓人懷疑行爲的你,如何僅憑一句話,就讓我信任你呢?”雲悠悠毫不相讓的步步緊逼,她的目光宛如利劍一般直視着百里永夜:“可以不愛,但是請不要傷害!”說完,她豁然轉身,竟是大步離去。
她已經受夠了百里永夜的欺騙,從他的反應上看,就知道是宗瑋棋抱着自己回來的。他顯然已經看穿了自己知道了真相,卻沒有上來解釋,反而計較自己懷疑他,他做的那些事情,哪一件不是讓人懷疑的?明天就要跟人訂婚了,現在還信誓旦旦的讓自己相信他,自己拿什麼相信?
百里永夜用力的握緊了拳頭,看着雲悠悠離去的方向,想要追上去,解釋一下,但是幾個侍衛聽到這邊的動靜兒已經走了過來,看到是他笑了笑:“百里大人是不是一想到明天的訂婚宴,就激動的睡不着啊。”
“你也不要太緊張了,我們沒有那麼多繁文縟節,雖然只是訂婚,但是隻要你訂婚,我們就會把你當鷹王的正式夫君對待的,你也不要太緊張。”那兩個人熱絡的說着。
百里永夜掃了一眼隱沒在黑夜裡的雲悠悠,心中只覺得一陣陣的失落,難道自己真的做錯了嗎?
不,自己只是爲了減少不必要的意外,是爲了她的安全!反正時間不會太久了,只要她再等等,再等等自己一定會把一切都告訴她的。她跟自己生氣,不都是兩天半之後就會和好的嗎,她一定會選擇相信自己的。
想到這裡,他不斷的自我安慰着,這才進入了帳篷。
第二天,外面一片的喧鬧,雲悠悠頂着兩個黑眼圈就走了出來,宗瑋棋見她如此,不由的大吃一驚:“小姐,你這是怎麼了?”他昨晚走之前還好好的啊,這一看又是一宿的沒有睡啊,這個該死的百里永夜,真是鬧心。
雲悠悠看了他一眼,想想他昨天那麼說也是爲了自己好,不由的強撐出一絲笑意看着他:“沒事。”
宗瑋棋看了看外面喧鬧的人羣,想了想還是開了口:“小姐,今天天氣不好,咱也不用去湊什麼熱鬧,就在帳篷裡呆着吧。”
雲悠悠聞言,心中自嘲的笑了笑,自己就這麼不濟麼,要讓宗瑋棋爲自己擔憂到這種程度,甚至想要讓自己縮起脖子來當鴕鳥。
但是她雲悠悠是鴕鳥嗎?她向來喜歡直面問題,一味的退縮只會讓自己減少面對問題的時間和機會,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
她昨夜一宿沒睡,已經想了很多事情了,想到這裡,她伸手一如既往的拍了拍宗瑋棋的肩膀:“鷹王訂婚,不去的話於理不合,沒關係的,走吧。”說着也不等宗瑋棋說話,大步的走向了宴會的中心。
宗瑋棋見她如此,不由的替百里永夜捏了把汗。雲悠悠這無畏向前的樣子,看起來是要做個了斷啊。他以爲雲悠悠怎麼着也得再消沉幾天呢,本來想着趁這幾天好好的謀劃謀劃讓兩人和好,誰知道雲悠悠這個時候還要堅持貫徹長痛不如短痛,但是這短痛痛的可真短……
他心中想着,人卻已經飛快的跟了上去。會場上已經坐滿了人,雲悠悠一眼就看到人羣中的穆曜黎正一臉不高興的坐在那裡一言不發。
她走了過去挨着他坐下:“怎麼,還沒跟你母親和好?”
“母親因爲我縱火的事情,根本就沒有見我!”穆曜黎一看到雲悠悠,立刻氣呼呼的說着,也沒有了往日的彆扭,看的宗瑋棋在一邊咋舌,雲悠悠也是好手段,這樣彆扭的小子也能給掰正常了。
雲悠悠心中皺了皺眉頭,隨即看向他:“沒事的,回頭再去跟她說也是一樣。”
“什麼叫沒事,簡直是出大事了!”穆曜黎氣呼呼的白了她一眼:“母親以前不管我怎麼闖禍都不管我,如今爲了一個百里永夜竟然就這樣不搭理我了,以前從來都沒有出過這樣的事情的,看來她是真的背叛了父親,看上那個小白臉了!”
穆曜黎說着,小拳頭一下子就砸在了桌子上。雲悠悠心中皺眉,在她看來,穆念祁當時那麼生氣是因爲他要縱火的這件事情,而不是因爲他要燒的人是百里永夜。
但是她到底有沒有看上百里永夜,她也不清楚了,想到這裡,心中那股酸楚又冒了上來,但是她強自壓下,隨即看着穆曜黎。
“你不要想太多,你母親生氣是因爲你縱火。你有沒有想過,這帳篷之間的距離並不遠,這草原上的風又大,一旦那個帳篷真的徹底燒起來了,那出事的可不就是他一個人,而是周圍的很多人了,你母親肯定只是擔憂和生氣而已。”
“真的嗎?”穆曜黎擡頭就朝着那幾個帳篷看去,看完了之後,眼中不由的閃過一絲煩躁看着雲悠悠:“你不會是在安慰我吧?”
“你說呢?”雲悠悠癱着一張臉看着他,他皺了皺眉頭:“不管怎麼說,母親今日要是跟百里永夜訂婚,就是背叛了父親,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她的!”
雲悠悠聞言心中一顫,隨即擡頭就看到百里永夜和穆念祁雙雙從帳篷裡走了出來。牧民們非常隨意,而百里永夜是外人,也沒有強迫他穿什麼特殊的衣服,所以百里永夜還是平日裡那一襲藍色的雜錦雙紋長袍,但是穆念祁這一身就非常隆重了,她滿臉笑容,兩個人一走出帳篷,周圍立刻一陣歡呼聲響起。
雲悠悠籠在袖子中的手微微的攥緊,她看着百里永夜,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不管他們之間有什麼誤會,發生了什麼事情,這都是她給百里永夜的最後一次機會了,如果他再不做任何的解釋,那麼她與他之間就再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她以前就說過,即便是再喜歡,如果心愛之人另娶,她就是打落了牙齒也會說再見的。
她心中發了狠,看着百里永夜的目光也就不加掩飾了。百里永夜一下子就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想要轉頭,但是他如今是萬衆矚目,只要他一轉頭嗎,周圍的人立刻就會看到雲悠悠此刻的樣子,就算她是個面癱,但是總會有那麼幾個人洞穿她的心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