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擂的地方在哪裡?”百里永夜再次開口,宗瑋棋一愣:“在東市啊。”他有些吃不準百里永夜說這話是什麼意思,百里永夜卻沒有在說話,徑自朝着東市走了過去。
東市的擂臺前,圍滿了人羣,大家都興奮的衝着臺上的人指指點點的,百里永夜站在人羣之中,宗瑋棋擠了過來:“你是不是有什麼想法啊,說出來聽聽啊,你這麼一聲不吭的,我就是想幫你也找不到下手點不是?”
百里永夜沒有吭聲,好像沒有聽到宗瑋棋的話一般,目光越過擂臺,直接朝着擂臺上方看看了過去。
擂臺上方是有個露天的閣樓,那上面有兩把椅子,此刻有一人坐在了那椅子上面,正是九皇子言子卿。
百里永夜眸光一閃,目光再次落在了擂臺上。
空曠的擂臺上擺着五隻獸型機括,但是這些獸型機括卻都不是完整的,身上都有殘缺,而一個身形健碩的大漢,幾乎是光着膀子坐在這些機括之後,一幅等待挑戰的樣子。
“這是第幾個月了?”後來的人看到眼前這一幕不禁好奇的詢問了起來。
“第三個月了。”
“第三個月了啊。”
“哎呦,這可了不得啊。”
“上次那個雖然成了擂主,但是腦子已經暈乎了,好幾天沒回過神是吧?”
“是啊,上次那個不過是操控了四隻就不行了,這次這人什麼來頭啊?”
“管他什麼來頭,都不及我們家大人的一跟指頭。”
“你說的是東峰大人吧。”
“必須的啊,這世間誰能有他那樣的天才決絕呢?”那人滿臉憧憬的說着。
百里永夜微微的皺眉掃了一眼宗瑋棋:“這東峰大人是什麼來頭?”
他雖然已經壓低了聲音,但是還是被那個狂熱的崇拜者聽到了,他立刻轉過頭看向百里永夜:“你是外來的吧,否則怎麼會臉東峰大人都不知道。”
百里永夜聞言笑了笑:“我確實不知道,還請這位兄臺指教一二。”
那人見他態度客氣,氣質不俗,頓時就來了精神:“我們南歌雖然是以機括聞名的,但是沒有操控師,再精妙的機括不也是擺設嗎?”
百里永夜聞言點了點頭,那人立刻湊了過來:“東峰大人乃是我們南歌操控機括的第一人!”
“操控機括的第一人,如此厲害?”百里永夜配合的做出驚歎的表情,隨即又皺了皺眉頭看着那人:“但是,如何界定這個操控師是否厲害呢?”
那人聞言立刻神氣了起來,指了指臺上的機括:“看到沒有,那個人能同時操控五臺機括。”
“同時操控?”百里永夜的目光微微一閃,那人點了點頭:“在我們南歌,操控師的厲害與否,就是看他能操控幾臺機括。”
“爲何能同時操控幾臺機括呢?”百里永夜看着那人,那人一看他是完全的小白,頓時唾沫橫飛了起來。
百里永夜聽着聽着頓時就明白了過來,原來操控師之所以能成爲操控師,看的就是精神力的強大與否。
南歌一般的孩子生下來,都會進行一個精神力的體測看看他們能不能成爲操控師。
一般的操控師只能操控兩三臺普通黃子號機括,而好一點的操控師能操控三臺玄字號的機括,而特別優秀的操控師就能操控三到五臺地字號機括。臺上這些殘缺的機括就是地字號的,那漢子能同時操控這五臺地字號,說明他已經是個特別優秀的操控師了,等到打擂結束之後,他在軍中肯定會有一個不錯的頭銜。
但是看他往期的表現,能同時操控五臺地字號已經是他的極限了,而整個南歌能同時操控天字號機括的人十根手指手數不過來,而這東峰大人。
他從出生就是個天才,精神力強大的傳說可以凝結成實體,他五歲的時候就能輕鬆操控一個天字號機括,簡直是整個南歌的神話,直接被接入宮中培養就失了消息。
後來明夷平定暴民的時候,那些機操控師簡直就是雷霆手段,讓人歎爲觀止,後來聽說明夷的操控師最早的時候都是受過這東峰大人指點的,那個時候纔有消息傳出來,東峰大人二十歲的時候,已經可以憑藉一己之力,操控整個明夷軍隊了。
但是明夷軍隊少說也有數百的機括,而且其中天地玄黃各字號的機括都有,他竟然能憑藉一己之力操控,在整個南歌掀起了軒然大波。不過見過他的人非常的少,他也從來不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之中,但越是如此,越顯得他的神秘,關於他的坊間傳聞也就越來越多。
百里永夜聽到這裡微微的皺眉:“竟然能憑藉一己之力,操控整個機括軍團?”
那人頭點的跟磕頭蟲一樣:“是不是很匪夷所思,這纔是能成爲神話的男人啊。”說着兩眼的崇拜之情更甚。
百里永夜敷衍了兩句,退開了身,宗瑋棋連忙湊了過去:“以一己之力能操控整個機括軍團,這怎麼聽這麼像是傳說啊,是這些人吹出來的吧,其中的可信度只怕不高。”宗瑋棋說着不由的搖了搖頭。
百里永夜的目光不斷的閃動:“也不是不可能。”
“你不會連這都信吧?”宗瑋棋不由的咋舌:“按照那人所說,能操控機括的全憑精神力,但是精神力再強大那也是有限的吧,一個軍團成百的機括,他同時要分神在每個機括上面,他就不怕腦袋炸裂了?”宗瑋棋一幅不相信的樣子。
百里永夜看着他:“你有沒有想過攻擊蘇幕的那些異獸,爲什麼從來都沒有看到過操控者。”
“什麼!”宗瑋棋聞言一愣:“這好端端的怎麼扯到蘇幕上面去了?”宗瑋棋話一出口,立刻皺了皺眉頭:“也對啊,既然是機括都需要操縱師,看樣子,這些操控師離得應該也不能太遠,而那些異獸雖然攻擊的是蘇幕的外圍,但是如果有操控師的話一定是會被發現的,不可能什麼都沒有。”
宗瑋棋說道這裡不由的皺了皺眉頭:“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門道?”
百里永夜點了點頭:“既然已經到了這裡,這方面少不得要注意一點。”說道這裡,忽然聽到人羣中一種歡呼聲,百里永夜擡頭就看到一個精壯的少年走上了擂臺,他一身勁裝,衝着擂主彎腰行了一禮:“馮啓澤前來挑戰。”
那擂主黃旭旺笑了笑,立刻站起了身子,衝着那精壯少年回了一禮,隨即看向後方,立刻就來了兩個官人打扮的人看着馮啓澤:“要幾臺?”
“地字號兩臺。”馮啓澤斟酌了一下看着那官人。
那官人點了點頭,沒一會兒就有兩臺地字號的機括從高臺下面冒了出來。
“哎呦也是地字號啊?”
“看起來年紀輕輕的,沒想到竟然是個人才啊!”
“你怎麼就知道是人才,也許就是個爭強好勝的呢?”
“這誰知道,打過才知道啊。”
“只要配合的好,兩臺一樣能搞定那五隻的。”衆人議論紛紛,百里永夜略一沉眸,在那少年和擂主身上打量了一番。
宗瑋棋看着臺上不由的笑了起來:“你看那一個能贏?”
百里永夜沒有說話,目光再次挪到了擂臺之上,就發現那閣樓之上九皇子的言子卿身邊的椅子已經變成了輪椅,六皇子言子書正面帶笑容的看着擂臺之上,他雖然是笑的,但是眼中那一種陰騭的感覺還是會不經意間就流露了出來,讓人心底不喜。
而這兩人雖然並排坐着,臉上也都帶着少許的笑意,但是怎麼看都覺得疏離的很,似乎兩人之間有着無法逾越的鴻溝一般。
百里永夜眸光一閃,落到臺上,就看到馮啓澤伸手在分別在那兩個機括背後的一個凹槽處摁了一下,然後那些機括的眼睛閃了兩閃,馮啓澤一揚手,那兩隻機括立刻隨着他的手的位置分散在了兩邊。
而黃旭旺嘴角揚起笑意,一伸手,那五隻機括一下子就動了起來,直接將那兩隻機括圍在了中央。
“嘖嘖,人多力量大,機括多了也好使啊,這是要包抄啊!”
“五隻打兩隻,看起來就沒有什麼勝算啊!”
“實力懸殊差的似乎有些大啊!”
“這比都沒比呢,你們激動什麼?”衆人議論紛紛,就見黃旭旺已經動了,他的手猛然一伸,什麼話都沒有說,但是五隻機括已經齊刷刷的朝着那兩隻機括撲了過去。
而那兩隻機括並沒有動彈,馮啓澤也沒有什麼反應,在衆人眼中,他竟然只是一動不動的看着。
“怎麼樣,我就說是逞能吧,你看他都嚇傻了。”
“唉,年紀輕輕的,何必上來找罪受呢?”
“操控不了兩臺就操控低階的麼,這一下子就傻了,上臺不就是自取其辱呢嗎?”
衆人頓時噓聲大起,那黃旭旺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嘴角的笑意已經暴露了他勢在必得的想法,然而就在一片噓聲之中,那兩隻眼瞅着就要被撲倒的機括突兀的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