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到,這年輕人,吸取我們之靈,而補其身,那麼也就是說其真實的絕對是陰身,而不是仙身。如是陰身,法力再強,雙刀能制。前番不能製得,是方法不對,爲什麼他一再強調要雙刀歸靈安寂,且第一時間將我之雙刀落,看來,其中,只能是一個緣由,他怕雙刀,而其靈身不穩,證明此前絕對是遭受了重創,不然,不會是第一時間搞這麼多的事,卻是抓緊補靈,而不是他所說的什麼要還陰身且安得陰界太平。草,掛着羊頭賣狗肉,看來你是花架子唬人也不是什麼好鳥。
是誰說的,要帶着腦子打仗,媽地,還真是至理名言呀,險些被這傢伙神神鬼鬼的搞昏了頭呀。
頭頂還是一片的譁響,靈力止不住地外泄,還真的只有我的靈力在體內翻滾不住,卻是沒有被其吸走。而其他的,卻是臉上漸現痛苦之色,止也止不得,卻是跑也跑不了,年輕人盤在頭頂,臉上愈發地嬌嫩無比。
這樣下去,遲早都會變成空皮囊,那時,我孤立無援,也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異蟲此時全身瑩白漸退,紅番手撫異蟲臉上一片的臘黃,他這至愛的寶物,此時也只能是和他一起沒有辦法僵成一片。靈貓雙眼微閉,全身縮成一團,顫抖不止。媽個逼的,你這是什麼吸靈,如此的厲害,怕是這樣下去,我們全完了。
突地,又有嬌聲慘叫傳來,其聲淒厲無比,伴着嬌聲慘叫,眼前飛起白色的碎片,紅光突地閃現,竟是道道血跡突地飛起。嬌聲慘叫,淒厲一片。
天啦,我幾至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那一從的姑娘們,內中有幾個,靈力可能是最弱的,此時,竟是被吸靈抽乾,一下屍身碎片飛起,伴着淒厲的慘叫還有大家哭泣的慘聲,白色的是衣裙碎片,還有肉身碎片,而血光則是全身僅有的陰血飛濺而出。李豔等拼着命地護着衆姑娘,卻是心效不大,自個都管不過來,四領頭的姑娘臘黃的臉上淚水傾涌,卻是連爬起來站着的力氣都沒有,哀哀的眼神,齊齊地望向我,那一瞬,這世界在我眼裡全是血濺飛涌。
草你媽地,這是明着殺人呀。忍不得,也忍不了。死老子也死個明白。
我眼眶全裂,我能感受到從眼裡流出的不是淚,而是我鹹鹹的血。
我忽在跑到靈貓跟前,我要再賭一把。
靈貓是從南村來的,本是戾物,後經轉靈,但卻是半貓半人之身,其身之血,如我先前還未轉靈貫通的雙刀一樣,隱着戾氣。
靈貓見我如風般跑到它跟前,只是擡了擡眼,連打個招呼的力氣也沒有了,能感覺到,靈力汩汩上涌,此時的情勢,不容我再有多的想法。
又是幾聲的嬌語慘叫,又有兩個姑娘碎身成片,血光四濺,地上立時腥味彌起,四野裡突地陰風慘慘,而那邊的棺材此時竟是發出嗚聲,似在迴應此番的情景。我知道,棺內是骷髏骨身,此番嗚叫,定是喚得陰身入棺,而碎片陰身,腥味彌起,當然引得棺內譁然。草你媽地,這是個什麼局,步步緊逼,這麼精妙。
嗖地一下,我將中指一下伸入靈貓口中,靈貓嗚咽着擡起淚眼看着我,沒有力氣說什麼。我大聲呵道:“死啦,媽地,沒死你咬下去呀,你別告訴我你咬都沒力了。”
我顧不得什麼言語的風度,眼眶內的鮮血流到嘴內,我知道,這是賭命。
靈貓拼命地咬下,鑽心的疼痛立時傳遍全身。媽地,我喜歡這種痛,證明我還是個活人,不是這一地的死物。全身靈血立時奔涌不住,我拼命運力,逼得靈血汩汩入得靈貓嘴中。
靈貓此時竟是一躍而起,我喜極而泣,媽地,倒是被老子賭着了。戾氣之物,與我正靈之血相融,當是至欲之力涌遍全身,這也是爲什麼陰界一直想着我的靈血的緣故。
我撲地一下跨上靈貓的背,大叫,快快找到老錢。
靈貓雙目充血,我知道,全憑我的靈血充旺,靈貓此時,至少提得十倍靈力,比之先前,應是厲害無比。我之正靈之血,當然這年輕人是吸取不得,我還要賭,媽地,我想到了一個更大膽更瘋狂的舉動,你不是要吸靈嗎,草,看老子讓你吸個夠。
靈貓見我大吼,如瘋魔一般,嗖地躥出,直奔靈妙然處,那裡老錢此時全身伏倒在地,他本無靈力,所以也不存在什麼吸靈不吸靈的,但卻是因受了剛纔巨浪柱的衝擊,所以,整個人如被萎了一般,加之此地戾氣衝撞,老錢竟如死人一般。
靈貓落下,靈妙然也只是擡了擡臘黃的臉,見我和靈貓還能活動,想露個笑臉鼓動我們一下,卻是嘴解動得一動,連嘴邊的肌肉都是無力牽動了。
嘩啦轟響,又有兩個姑娘在我眼前屍身炸飛,碎片鮮血濺了我和靈貓一身,靈貓哇呀呀大叫,雙目中幾欲滴血,都是到了崩潰的邊緣。
我一把抄起老錢,靈靈妙然不知道我要做什麼,眼內一片疑色,那是關心老錢,但卻是無力再動。不管了,我抄起老錢的身子,軟軟的,老錢睜開眼,突地問我:“李心,我還活着嗎,你是人還是鬼呀,這地方,是不是就是那陰曹地府呀。”
我沒功夫回答老錢,老子連命都賭了,我大叫着:“老錢,你死了,對不住了,你和我都要死一回了。”
老錢聞言,更是軟成一片,卻是突地臉上露出一個笑意,喃喃着說:“媽地,死了呀,死了好,你去找李豔,我去找靈妙然。”
草,你個賤人老錢,這時侯也不忘記男人的這點愛好。
不管他,我忽地撲上靈貓之背,大叫:“媽地,去那廝頭上,要雙他飛得高。”
靈貓本來看到姑娘們來斷地碎屍飛身,陰血四濺,已然是大喊大叫不止,見我似胸有成府,更是一躍而起,嘴裡亂叫着直撲向那年輕人,一下躍起到了年輕人的頭頂。
這下,上天佑我,我得賭了。
我大叫着:“老錢,對不住了,要是你死了,就找我李心索命吧。”
我捉起老錢的右手手指,一下放入口中,呀地咬下去,立時鮮血汩涌。
捉住老錢冒血的右手,嘩地一下,直灑到年輕人的身上。哧哧聲立時響起,冒起黑煙。
媽地,還有效,我一下又是抓起老錢的左手,再次咬破其手指,雙手抓着老錢的雙手,直灑不住,靈貓更是盤飛不止,老錢的血飛濺到了年輕人的身上。
黑煙更濃,哧哧聲更響。
而地上,立時譁響一片。
青山道長還有老掌主等人,一下竟是站了起來,看來,這年輕人的吸靈之法此時是停了,不然是站不起來的。
老錢痛得慘叫不止,我大聲說你媽地殺豬呀,瞎叫什麼。老錢大叫着李心呀,不是死了嗎,我咋這麼痛呀。
不管他,直灑不住,黑煙越來越濃,直彌了年輕人的身子,而年輕人飛盤在衆人的頭頂,此時一下受得老錢的凡血攻擊,全身黑煙不止,嬌嫩的臉上,立時有黑斑顯現。
逃不過我的眼,媽地,老子要的就是這效果,我大叫着:“靈貓,去到這傢伙的頭前。”
靈貓一個轉彎,直飛到了年輕人的頭前,我突地抓起老錢的雙手,拼命地將血灑到年輕人的頭頂。
嘩嘩聲大起,黑煙成了團霧,此時從頭到腳,全然彌了年輕人的身子。
突地轟地一聲,年輕人一下摔落下來,而剛纔透着瑩白和嬌嫩的臉上,此時黑斑已然非常明顯,如火灼了一般。
年輕人一下摔倒在地,卻是快快地一躍而起,雙掌翻動,一道金光打來,我和靈貓以及老錢一下被巨大的靈力衝撞掉到地上。
而此時,年輕人卻是睜着驚恐的眼,連連後通,雙掌擋在胸前,看着正從地上爬起來的我們,我冷笑着,也看着他。偷眼再看衆人,青山道長以及老掌主等幾個靈力強大的,已然爬起身來正在拼着最後一點靈力相互補靈,而李豔等幾個領頭的姑娘也不忙忙地安撫着衆姑娘。吸靈只要一止,我們這些人,也不是吃素的,還是有些靈力的。
“哪來凡身?”年輕人大叫着,雙掌護在胸前,拼命地壓着胸口。突地一口黑血噴出,年輕人的臉上慢慢地轉成剛纔的嬌嫩之色。而卻是沒有上前,而是反又是後退了幾步,幾乎退到了剛纔排成兩排的棺材前,大睜着眼,看着我們。
老錢被我丟在地上,顧不得他了。靈妙然強掙着跑了過來,扶起老錢。老錢看到十個手指全然被咬破,竟是一下笑了,對着靈靈妙然虛弱地說:“剛纔李心說,我也死了,這下好了,你渴不渴呀,反正我這血也沒用了,給你喝點好不好。”
靈妙然臉上淚水譁然,卻是被老錢搞得破涕爲笑,嗔怪地說:“命都沒了,還開這玩笑,快快收起,免得靈血衝撞。”老錢收擾手指,靈妙然一下將老錢攬在懷裡,臉上的淚直滴到老錢的臉上。老錢說:“怪呀,你的淚還是涼的,咋地我還是怕冷呀。”靈妙然卻是哭成一片,抱得老錢更緊了。
我冷笑着看着年輕人。是的,老子這下又賭着了。我之靈血,能讓靈貓復得戾力。而老錢的血,媽地,是凡體之血,未經轉陰化靈,你媽地吸了我們這一衆的陰靈,正在體內聚集,如突然遇到陽血,當然會衝撞不止,重則炸身碎骨,輕則黑斑彌現,如不除之,陽血與陰靈,是至剛與至柔絕不相融,會在你體內打架的,到時那塊塊的黑斑,就是一個個的炸點,如不及時排出,炸了你這個陰毒的傢伙。
但這一着,說白了,只能止得其吸靈之勢,卻是難阻其靈力發出。
剛纔這年輕人,確實是經驗老到,一經發現不對,快快下落,逼出那口黑血,就是陽血與陰靈衝撞之後生出的黑斑,所以,他此時,已然是復得真元,沒有事了,但,卻是不能不忌憚我們三分,因我們此時,又是能喘得口氣,那麼,老掌主等,你要想輕易地殺光,那還真是說不準殺到什麼時侯。
又是冷然對峙,這是到這鬼地方後的第二次僵着。雙方都不敢再輕易動手,我們不動,是因我知道,剛纔這年輕人雙掌的金光,靈力無比,我們絕難擋得。而這傢伙不動,是因確實沒想到,這裡面咋突地冒出一個凡身來,沒有半點陰靈之氣。
而那邊,卻是傳來姑娘們的陣陣哭聲,揪心揪肝,慘然心碎。有姑娘四下裡撿拾着剛纔碎成碎片的白片還有屍片,卻是哪裡能撿到得全,也撿不起來,捧着一星半點,哭成淚人,朝夕相處,現在卻是落了個碎屍無着,這份傷心無法立解。
老錢此時竟是受了這哭聲的刺激似的,突地從靈妙然的懷裡一躍而起,雙目充血,歪歪倒倒,提着十個血手指,一下衝到我旁邊,舉起雙手大叫:“草你八輩祖宗,你怕血呀,你媽地不是沒血性嗎,老子這一身的血全給你得了。”
說着就要直衝上前朝着年輕人亂灑而去,年輕人本能地雙掌一護,金光一閃,老錢一下摔回倒在我旁邊。我一下拉起老錢,厲聲說:“別添亂,此時你的血不起作用了。”是的,剛纔是因其正在吸靈補陰,所以陽血衝動,當然奏效,此時陰靈已然入得其體,不再冒出,也就是沒有由外至裡的通道,老錢的陽血灑出,只能是灑在其表,不起半點作用了。但我的目的達到了,至少,給我們爭取了時間。
老掌主等幾個靈力高強的,此時喘得一口氣,靈力復得半輪。
老掌主走到我身邊,看着前面的年輕人,卻是再不上前,沉聲說到:“強求機緣,會應天遣,犯上作亂,你纔是罪責難逃了。”
“哈哈哈哈”,年輕人一陣的狂笑。
草,又是關鍵處這狂笑,我心裡一緊,每次有這笑聲,總會出點怪事。
“你們攪動陰陽兩界,還有凡體相隨,我只以爲你們妄動靈刀,泄了真靈,是一罪,此番,竟然讓凡體入陰,罪更大,你們本都是死人了,是那凡體救了你們,不過,終歸你們還是死人一片,別廢話了,待我想想如何安度你們。”年輕人狂妄至極,根本沒把我們這些人放在眼裡,似在想着更好的辦法。
我輕聲問:“這害人的鬼東西,是什麼人呀?”
老掌主輕聲說:“不老靈身,先對付了他再說,容後和你細說,青山道長和青吟還有風塵居都知曉的,不過別怕,現在,真的誰死誰活還說不定呢,你瞧見了沒,剛纔陽血衝撞,他肯定內裡有破關之處,現在假說是要想辦法安度我們,其實是在暗暗修補破關之處,你看他的臉,此時比之剛纔吸靈之時,還是老些吧。”
我細看,果然如此,而其周身,似有薄霧彌起,直繞了其身,轉個不停,這年輕人,不應算是年輕人呀,聽這名,倒是個不知多少年的靈身呀,怪不得剛纔多們根本近不得他身且他一發力,我們不是摔就是死了。
我腦中一閃,又想起正靈門前,這傢伙一一點出老掌主還有青山道長等的前世今生,看來,這傢伙,修爲極高呀。
而此時,突地發現,彌於年輕人周身的薄霧慢慢淡去,而其臉上竟是復得如故,身形又是復歸俊朗的模樣。媽地,真是枉披了這張俊俏的皮呀,咋地與這面相這麼不合,竟是個陰毒無比的傢伙。
年輕人突地雙掌一揮,金光再現,我們一下被巨在原靈力逼退幾步,我心下一緊,以爲這傢伙又要衝上來,完了完了,心中暗叫,卻是發現,他竟了是退得幾步,一下站到了兩排棺材的中間,陰着臉,似有話說。
我輕聲對老掌主說:“唉,完了,剛纔你說他正在修補破關之處,那時我們攻上去,說不定還有勝算,現在瞧着架勢,人家補完了,你看,完好如初,這下我們算是真完了,沒抓得機會呀,唉。”
老掌主輕聲說:“屁的機會,剛纔衝上去,一樣勝不了,人家動個小指頭,你我都不能勝的,現在是想法拖得時間,我們一起想辦法,能不能逃出,還真的說不準呀。”
聽老掌主的話,也是情急之下之語,這老頭,急了也是這般的口無遮攔呀。
青山道長此時也到了我們跟前,大聲說:“源靈既現,本是陽世之爲,修橋補路,功在萬年,我道從來奉行要安得陽世穩得陰界,如此這般爲難,是何道理。”
“你這假道人滿口胡言亂語”,年輕人臉上重又陰得可怕,“源靈歷世而安穩,乞陰轉靈亂成一團,靈刀惹事生非陰界已然大亂,源靈泄出,我之根本全無,不阻此事,我無法交待,哪是你信口而語,天道機緣,前番已然有上靈追我之責,細細推算,卻是你等胡亂作爲,枯骨成堆,無有陰身,陰魂亂遊,不成體統,引得衆陰搶成一片,皆是你等之罪。”
啊?我聽這話,似還和南村有關呀。
突地,年輕人又是一聲冷笑,“我明白了,作亂的凡身,卻是南村之禍首。”
果然是了,是說老錢,原來他一直再想這凡身哪來的。
南村修橋補路,攪動陰靈,這我是知道的,天,又是動了你哪根的神經。
“阻陽世之福音,你意欲何爲?”青山道長厲聲說。
“誰阻我之路,就是我之敵。”年輕人陰得可怕。
看來,還是和南村的工程有關了,動了源靈之氣,怕是損了他的利益了。先前小陰小鬼到處作亂,他沒出來。最後我雙刀得成,着實是震動了陰界,所以,他出來了,這是要算總賬呀。我想來,老掌主說他是不老靈身,看來是靠得陰靈而供,莫非他就是這所有陰靈的總頭?那該是多大的修爲呀,我倒吸一口涼氣。
突地明白,剛纔那一地的洪水,怕不就是柳浪河的洪水了。他具具棺材,此時放在眼前,想來也就是他說的,當初動土之後,一些孤魂野鬼沒了着落,有些未及轉靈的,成了骷髏之身,但爲何在此拼殺,倒是一個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