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陸說要讓鬼母石棺下來,唯一的辦法是讓我去高臺轉移那些機關,東子一聽頓時來氣,一腳踹在老陸的後背,一拳一拳地打,老陸招架不住便求饒。
我讓吉恩將東子拉開,看着老陸的眼睛問:“老陸,你沒騙我吧?”
“哪……哪能呢?”老陸有些躲閃。
我知道老陸說慌,雖然這個辦法比較冒險,但是眼下沒有更好的法子了,我穿上潛水服,戴好潛水鏡,囑咐了東子幾句,便一頭扎進水裡,東子他們也開始行動。
剛下水,那刺骨的寒氣滲進骨頭,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媽的,這水太冰了吧,老子的手都快凍僵了。
歇了一會,我划動水往高臺游去,剛過去,水面便晃動起來,我低頭一看,發現四周的缺口射出無數弓弩,我憋了一口氣鑽進水裡,那些弓弩撲通撲通射進水裡。
過了好一會兒,那聲音停止。
我尋思着不能冒頭,便憋着氣在水底潛,好不容易潛到高臺底下,當看到高臺底下那黑壓壓的屍蟹,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老陸,你他媽的敢騙老子!
這時東子那邊響起慘叫聲,接着便是槍聲,我小心翼翼地避開那些屍蟹,從側面冒了頭,抹了一把臉,就看到東子朝我急忙奔來:“茴子,快閃開……”
“怎麼了……”
“嘭!”
頭頂有什麼東西掉了下來,我躲閃不及被砸中,而這時高臺底下的屍蟹也被驚醒,一個個冒了出來。
我靠,這喝涼水也塞牙。
我咬了舌尖讓自己清醒了一點,然後撥動着水逃離屍蟹圍上來的地方,東子見我沒事,這才鬆了一口氣,伸出手將我拉了上去,而那些屍蟹被驚動,一個個擠成一團,整個水面都變成了黑色。
我喘了口氣,驚魂未定地看着水下,還好老子反應快,要不然真他媽餵了這些王八羔子了。
吉恩拖着昏死過去的老陸走到我和東子身邊,將老陸扔在地上,看到我沒事,這才費力地靠着東子坐了下來,低頭扯了扯身上浸血的衣服,皺了皺眉:“這衣服怕是不能穿了。”
我喘了兩口氣,沒搞清楚狀況。
東子踢了一腳老陸,罵道:“媽的,老子就知道這小子不安好心,要不是吉恩反應快,我們可就被這小子挑了。”
“怎麼回事,老陸他……”我話還沒說完,東子便插話進來:“茴子,老陸這狗東西將我們當槍使,他不是說水底下有屍蟹嗎,可誰承想石壁那也有,這小子被啃了一口,嗷了一聲便抄起砍刀發瘋似的朝我們撲了過來。”
我一聽,立馬翻開老陸的衣服,果然黑麒麟花印蔓及整個前胸,而被屍蟹咬的地方,竟開始滲黑水,東子目瞪口呆,指着那黑水說不話來。
好一會兒。
他看向我,有些不確定問:“茴子,這老陸該不會真是陸家人吧,這也太扯了吧?”
“應該是,畢竟黑麒麟花印只有陸家人才有,不過我有些不明白,老陸的黑麒麟花印爲何在胸前。”我道:“難道老陸還有其他身份?”
“其他身份?”東子皺眉:“那會是什麼,他該不會是黑毛糉子吧?”
“難說。”
我撕開老陸的衣服,用刀颳去被咬的皮肉,細細撒好藥粉,這才纏上紗布。
吉恩從看了那黑麒麟花印,便不說話,整個人半靠在石頭上,呼吸都有些困難,我剛要替他包紮傷口,他猛地睜開眼睛,看着我淡淡道:“茴子,我估計撐不住了。”
“你他媽說什麼屁話?”我忍不住罵道。
東子聽到這話,也開罵:“洋鬼子,不是哥哥我說你,這點傷你就撐不住了,你還好意思說自己是探險隊的人,出去後,別和東爺站一塊,東爺丟人。”
他忽然笑了,蠕動着嘴道:“茴子,東子,對不起,我……”
“對不起個屁,洋鬼子你若是敢掛,老子就算闖進閻王殿也得把你拽回來,不對,你是外國人,死後去的是上帝那……”
我踹了東子一腳:“胡說什麼,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開玩笑。”說着我按住吉恩的肩膀,仔細處理他的傷,這小子也真硬氣,流了這麼多血,竟還能強撐着不昏過去,而後背那道口子我看着都心驚,倒騰了老半天,這纔將大傷口堵住。
東子見吉恩的傷並無大礙,這才鬆了一口氣,我癱在地上,擦了擦額頭上的溼汗,想着後面該怎麼辦?
這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周圍的寒氣也逼了過來,水裡的屍蟹不知顧忌什麼,一個個圍在不遠處,那猩紅的眼睛在手電筒的照射下顯得格外陰森恐怖,我瞥了一眼便轉移視線,然後將手電筒照向高臺,發現之前砸中我的竟是一個石人。
石人的和之前在甬道里看到的石俑有點像,都是頭大身子小,而且眼睛大的離奇,就這麼看着,這心裡有些膈應。
我壓下心裡的不安,扯了扯東子問:“不是讓你們弄石棺嗎,怎麼弄出個石人來了?”
“別提了。”東子搖了搖頭:“是老陸那狗東西,不知碰了什麼,頭頂便掉下來這石人,不過也奇怪,這石人掉下來的時候石棺裡響起一陣嘶吼聲,那聲音很滲人,像是冤鬼一樣。”
冤鬼,該不會石棺裡是詐屍的糉子吧?
正想着,頭頂忽然響起一陣喀嚓聲,緊接着便是鐵鏈滑動的聲音,我盯着頭頂的石棺,心快要跳到嗓子眼,這機關怎麼啓動了?
東子也白着臉,兩隻大眼珠死死地盯着不斷下落的石棺,耳邊是鐵鏈被拽動地哐當聲,而且時不時掉石人,看到水裡飄着的殘肢斷臂,東子頓時瞪大了眼睛。
“茴子,這他媽都是什麼玩意,怎麼都趕着下餃子。”說着順手撈起一隻石人胳膊,當看到那上面的東西頓時開罵:“我操,這裡面是黃泉蜉蝣,誰他媽這麼缺德,將這玩意擺到這裡來了。”
我盯着水面,有些微愣:“黃泉蜉蝣,這石人裡難不成都是黃泉蜉蝣,這也太陰險了吧?”
就在我和東子愣神時,石棺哐噹一聲落在高臺上,那聲音將昏死過去的老陸給震醒,他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看到石棺落了地激動地蹦高:“成了,石棺真下來了。”
“成你媽。”東子看不慣老陸的嘴臉,一腳踹了過去,卻沒想到老陸躲了過去,自己踹了個空。
老陸冷哼:“被你踹了一次也就罷了,還真當老子是紙糊的不成,於胖子,老子可告訴你,這裡是我陸家人的宗祠,你再敢揍老子,信不信老子喊陸家祖宗爲我報仇……”
“嗬,長本事了?”東子一把揪住老陸的衣服,上去就扇了兩大嘴巴子,怒道:“還陸家祖宗,你他媽的有本事給東爺叫一個?”
老陸氣得臉色鐵青:“於胖子,你別逼我……”
我走了過去,將老陸的衣服從東子手裡拽了出來,瞪了兩人一眼忍不住罵道:“都給老子閉嘴,現在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耍嘴皮子,有耍嘴的功夫還不如想想怎麼過去。”
老陸閉了嘴,東子趁其不備踹了他一腳,吉恩因爲失血過多,人也有些迷糊,我走了過去,翻看了吉恩的傷,看到那血又滲了出來,暗道糟糕,這樣下去可不行,就算不疼死也得失血過多而死。
老陸捂着發腫的臉走了過來,隨意瞥了一眼,道:“這樣下去不行,得給他止血,而且傷口容易發炎,這樣,先用我的,等出去後你再還我。”說着便從揹包裡拿出止血粉和消炎藥。
這小子能有這麼好心?
我盯着老陸,猶豫着要不要接,老陸被我盯得有些惱火,將止血粉和消炎藥塞進揹包裡:“愛用不用,不用拉倒,反正再過一會,他就掛了,以後別說我老陸不講江湖道義,是你們不用的。”
“只要你不來陰的就行。”
既然有藥,那咱就不用客氣。
我一把將老陸的揹包搶了過來,拿了止血粉和消炎藥,小心替吉恩撒上止血粉,再纏上新的紗布,吉恩吃了消炎藥,便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老陸這小子的揹包儲備多,食物,藥品,還有傢伙都有,裝備可比我們齊全。
我從這小子的揹包裡翻出一把軍刀,還有些牛肉乾,東子的肚子早已鬧了革命,見有牛肉乾,便一把搶了過去,直接撕開包裝袋,抓了一把塞嘴裡。
老陸一臉肉疼:“於胖子,別他媽的吃完了,給老子留點……”
東子嘿嘿一笑,三兩下掏空了半袋,剩下的則丟給我,我吃了兩口,只覺得胃裡泛起一陣噁心,趴在地上哇哇吐了起來。
老陸氣得捶胸頓足,大罵我糟蹋糧食。
我擦了擦嘴,將牛肉乾塞進懷裡,雖然味道不錯,可有一股屍臭味,不用說,老陸這小子鑽過屍窩,而且不止一次。
東子早已餓暈了,有吃的,自然不會挑肥揀瘦,不過也正是這小子神經大條,沒覺得什麼,可我不行,一聞到這味就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