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川走了過去,將吉恩扶了起來。
“你……你又是誰?”
“茴子的朋友。”
劉川將最後一張血符交給吉恩,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叮囑道:“這裡交給我,你順着這條通道到達祭壇,等我處理好這邊的事,就和你們匯合,到時候再商量怎麼出去。”
“我憑什麼相信你?”
“你別無選擇。”
吉恩雖然還有些懷疑,可眼下他沒有其他選擇,只能順從劉川,三禿子趕緊下來,扶着吉恩重新鑽進了通道。
臨走的時候,三禿子向後看了看,發現劉川的手有些奇怪,像是被什麼咬傷一般,可只是一會,他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暗罵自己多心。
看到三禿子和吉恩走了,劉川這時看向傀儡屍,他每向前走一步,那傀儡屍掙扎的更是厲害。
“劉川,你敢。”
劉川充耳不聞,拿着刀就要刺。
一刀下去,傀儡屍尖叫出聲。
她憤怒地盯着劉川,想要掙脫開,可額頭上的血符讓她動彈不得,她只能眼睜睜看着劉川將她的生魂向外剝離,又一刀紮在左夾骨,他拽住傀儡屍的生魂就要向外扯。
“劉川,你若將我的生魂扯了,那這女娃娃就保不住了,到時候別說是我,就是她也得灰飛煙滅。”傀儡屍喘着粗氣提醒道。
劉川原本不信,可當傀儡屍的生魂被扯出一半,依符人的氣息就弱了幾分,他不敢冒險,只好將生魂放了回去,果真生魂一放回去,依符人的氣息就平穩了許多。
看到這,劉川有些犯難。
這不扯生魂,傀儡屍就不能剝離,可若是扯了,依符人受不住,而且稍不注意就會離魂,到時候很有可能變成植物人,這顯然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就在劉川猶豫之間,面前的傀儡屍突然臉色一變,舉起手將額頭上的血符揭了下來,那手一接觸血符,頓時就被腐蝕出一個大洞,黑血從手指頭冒了出來。
她看着自己的手指,笑了:“不過是個簡單的血符,你以爲就能困住我嗎?”
“你不是傀儡屍?”
劉川心裡突然一慌。
傀儡屍撫摸着漆棺的棺口,臉上閃過一絲邪笑:“我當然不是傀儡屍,劉川,當初我被你們封在暗無天日的地下時,你可有想過今日?”
“原來是你。”
劉川明白眼前的人是誰。
傀儡屍嫵媚地笑了,那脖子上的鱗片慢慢隱現出來,看到她的變化,劉川眼睛一眯,那壓制不住的怒意快要爆發。
果真是她。
另一邊。
我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行,手電筒在經過巨石陣的時候砸碎了,而揹包裡沒有一點照明工具,所以只能摸着黑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前面有細微地喘息聲,我心裡一喜,加快腳步追了上去,可就在這時,那喘息聲忽地沒有了。
我往前走了一會。
忽地一條胳膊勒住我的脖子將我往後一拖,頭頂明晃晃的刀將要紮在我身上,我用額頭使勁撞翻了壓在身上的人,緊接着一把奪過他手裡的刀,將其架在他的脖子惡狠狠道:“媽的,敢殺老子,信不信老子剁了你。”
“茴子?”聽到熟悉的聲音,東子頓時一愣,我也有些微愣,鬆開手指,摸了好一陣子才發覺襲擊我的其實是東子這小子,我踹了他一腳,不解地問道:“東子,你小子怎麼會在這,老子還以爲又是那幫孫子?”
東子喘了兩口氣道:“我還以爲你是小瑞爺那癟三。”
“小瑞爺,你碰到他了?”
東子靠着石壁這才說道:“何止是碰到,那王八羔子抓了瑤瑤……”
“什麼!”我心裡一急,盯着東子的眼睛問:“小瑞爺抓了瑤瑤,他抓瑤瑤做什麼,不是那人說好不動瑤瑤的嗎,怎麼能出爾反爾?”
東子冷笑道:“那人的話怎麼能信,那幫孫子都是些唯利是圖的王八蛋,他們怎麼不能出爾反爾?茴子,難道你忘了之前他們是怎麼做的,那人表面上是讓我們送女王棺槨回來,可背地裡卻籌劃着巨大的陰謀……”
陰謀?
聽到這,我忽地想到了什麼?
我從揹包裡掏出那僅剩下的半卷羊皮圖,指着那一圈虛線,喃喃道:“他們該不會要去這裡吧……”
聽到我的話,東子上前看了一眼,發現我指着的地方竟然是三角地帶中間的巨眼。
他嚥了咽口水,費力地盯着我凝重的臉,道:“應該不會吧,這裡可是地宮的禁忌之地,裡面不僅機關重重,而且還有陰陽陣,就算能活着闖進去,也出不來啊……”
“或許他們沒想過要活着出來。”
我揉了揉眉心,心裡閃過不安。
東子靠着石壁喘了兩口氣,黑暗中我看不清東子此時的表情,東子從懷裡掏出半壺燒刀子,擰開灌了一大口,然後遞給我。
我接過水壺也猛灌了兩口,那冰冷的**竄過喉嚨直接淌進胃裡,沒一會兒整個身子燒了起來。
歇了一會,我們活動了筋骨繼續前行。
這一路走來,我大概摸清了這裡的地形,而且根據冰涼的石壁,我猜這不遠處有地下暗河,這不剛轉過一個彎,前面忽地傳來一陣流水聲。
我和東子頓時一喜,加快腳步奔了過去。
等過去後才發現那流水聲原來是水潭,周圍用石塊堆砌成半圓形,而靠近潭口的位置裝有兩個獸頭,底下凹陷下去,形成一條水道,水潭裡的水正向水道里流淌。
最讓我們狂喜的是水潭旁邊有一根被丟棄的手電筒,可樣式是上個世紀的,不知道還有沒有電。
我找到開關,試探着推了上去,手電筒頓時亮了起來,那亮度比我們的手電筒還強一倍,拿着手電筒,我們仔細打量着周圍。
水潭裡的水倒清澈,聞起來沒有什麼異味,東子將手伸了進入,想要掬口水喝,我拉住他搖了搖頭,這裡的水雖然是地下暗河的水,可難免會有其他物質生物,爲了以防萬一,還是先別喝。
東子甩了甩手,抹了一把臉問:“茴子,你說這水道通向哪?”
“我也不確定。”我盯着那通向深處的水道,心頭忽地一跳:“東子,我們過去看看。”
他點了點頭,然後將背後甩在肩上跟了上來,我們沿着水道往裡面走,手電筒照射在灰撲撲的石壁上,那慘淡地光線讓人有些不舒服,而且這越往裡面走越覺得周圍瘮得慌。
東子拉了拉身上破爛的衣服,低垂着頭咕噥道:“茴子,這裡好像有些不對勁,從進來開始,我這右眼一個勁地跳,該不會裡面有糉子吧?”
我白了這小子一眼笑罵道:“別一口一個糉子,小心詐了屍的女糉子找你聊人生!”
“我呸!”東子不滿地橫了我一眼反駁道:“他一個糉子有個屁人生,充其量就是個鬼生,要是遇上東爺我,保準揍得她閻王不認,還敢找我聊人生,想得美她!”
我唏噓了一聲,對於東子吹牛皮的功夫佩服透頂,這小子只要牛皮吹不破,這黑的都能吹成白的,這嘴皮子咱是趕不上了。
正胡思亂想着,腳下一陣骨頭的細碎聲響起,我心裡一驚,暗道還真讓我這烏鴉嘴給說着了,這裡他媽的真有糉子。
東子臉色也有些微愣,隨即從揹包裡掏出兩個黑驢蹄子抓在手裡以備不時之需,萬一有毛糉子跳出來,還能用黑驢蹄子抵擋一會。
我沉着心往右邊瞟了一眼,這一看不要緊,一看頭皮頓時發麻,原來右邊倒掛着不少風乾的屍骸,而且那屍骸的眼珠子還在眼眶裡掛着,那翻開的血肉就這麼刺入我眼睛裡,我強壓下胃裡翻騰地噁心,向後退了退。
東子臉色鐵青,嘴裡頓時開罵:“我靠,這女王糉子當人是豬肉啊,掛在這給鬼賣呢,真他孃的太缺德了。”
聽到這話,我有些哭笑不得道:“你小子這不說則已,一說能讓鬼跳起來找你拼命。”東子臉色一白,不服氣道:“來就來,老子還能怕了它一個毛糉子……”
“吼……”
忽地從裡面傳出一陣怒吼聲,我和東子臉色煞白,當即反應過來,抓着兩根黑驢蹄子找了地方先躲了起來。
這年頭沒武器可不成,這遇上點殺傷力弱的還湊合,若是遇到糉子祖師爺,那可悲催了,搞不好,真的要當了人家的點心了。
東子捅了我一下,張嘴問我怎麼辦,我翻了翻白眼,小聲道:“能怎麼辦,能躲就躲,難不成真不要命地和糉子祖師爺硬碰硬,這不是腦子長泡了!”東子認同地點了點頭。
那怒吼聲越來越近,我們屏住呼吸大氣也不敢出,聽這舉動應該是大糉子,我清點了我們手上的傢伙什,發現就只有黑驢蹄子能頂點事,其他的都是些廢銅爛鐵,沒什麼大用處。
地面劇烈晃動,那隨之而來的屍臭味薰得人喘不過氣來,而腳下地動山搖,我和東子儘量貼在石壁上,手電筒被我揣進懷裡,眼前一片漆黑,看不清這來的到底是小糉子還是大糉子。
東子用黑驢蹄子塞住鼻孔,探出腦袋看了過去,忽地他探出整個身子,看着眼前的糉子忽然跪了下去,眼裡含着淚,而那糉子沒什麼反應,一拳打了下去,地面頓時出現一個大坑。
我探出腦袋看了一眼,魂差點嚇沒了,心裡也有些嘀咕:於曉東,你他孃的搞什麼鬼,還想不想活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探出半截身子想要東子拉回來,可這小子死活也拉不回來,我咬了咬牙,猛地從藏身的地方衝了出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將手裡的黑驢蹄子塞進糉子的嘴裡,可讓我震驚的是,那糉子竟將黑驢蹄子兩口吞進了肚子裡。
我靠,這他媽是個怪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