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六月十五日,天氣晴好,萬里無雲,明媚的陽光灑落在山澗瀑布上,頓時變成金燦燦的一片,襯着兩側的翠色,遠遠望去,宛若一條金帶懸於翠海之中,煞是好看。
這便是萬佛嶺的十景之一的‘山澗瀑布’。
一羣士子慕名前來遊玩,行至瀑布下的水潭,士子們尋了個大石坐了下來,聚在一起,或對景吟誦詩歌,或暢談朝廷大事,或研究課業文章,或聊些市井趣事,四周山風徐徐,林間鳥兒吟唱,前方金帶飄揚,幾人好不樂哉。
“青蓮居士的‘疑是銀河落九天’,來到這萬佛嶺,竟是成了‘仿若金帶懸翠海’,”一個身着道袍的士子遙指被陽光渲染成金色的瀑布,笑着說道,忽然他笑聲一頓,“咦?那裡怎麼有個閃光的東西?”
“哎呀,這有什麼稀奇的,自然是陽光照耀的金光咯!”另一個身着月白長袍的士子不以爲然的說道。
“不對,不是金光,而似是白光。”那士子很較真兒,硬是眯着眼睛細細的觀察着,“大家快看,那白光彷彿還在跳躍。莫不是真有那躍龍門的鯉魚?也不對啊,鯉魚有白色的嗎?”
正在暢談的衆人聽了這話,不由得也來了興致,一個個手搭涼棚,齊齊朝瀑布望去。還真有眼神好的,指着順着水流掉落水潭的一個小瓶子喊道:“不是鯉魚,也不是金光,而是個琉璃瓶子。”
衆人聞言,更覺來了興致。在大齊,琉璃可是好東西,尋常百姓人家可用不起,就算是富貴人家,那也是當寶貝一樣珍藏着。
這些士子倒不是多貪戀那瓶子(就算是真的眼饞,也不敢表現出來,讀書人嘛,重清名哪),只是覺得,在這荒郊野嶺的,竟然飄來一個貴重的瓶子,其中或許還有什麼故事呢。
他們原本就是閒的無聊纔來萬佛嶺遊玩,如今見了這稀罕物兒,個個都來了興致。其中有個水性好的,自告奮勇的脫了長袍下去撈瓶子。
不多會兒,那人便從水潭裡爬上來,手裡舉着個小巧的瓶子,激動的喊道:“果然有故事,大家快來看,裡面還放着東西。”
衆人更覺好奇,趕忙圍攏上來。那個下水的士子,不顧身上還嘀嗒着水,直接來到他放衣服的青石邊坐下,將溼漉漉的手在袍子上擦了擦,然後用力一拔,將塞住瓶子的木塞拔掉,翻轉瓶口,將裡面的東西倒了出來。
“咦,是一塊蜀錦,上面還繡了字。”那士子抖開摺疊的錦緞,細細的讀了起來,上面的字不多,不超過兩百字,是以士子很快就讀完了。然後一臉的古怪。
“怎麼了,上面繡的是什麼?難道是哪個懷春的小姐寫得情詩?”衆士子紛紛起鬨,他們都是讀書人,平日裡除了四書五經這些正經書,偶爾也會讀一些《西廂記》之類的話本小說,在那些閒書裡,多得是才子佳人、窮讀書人與富家小姐的**故事。
這些人大多家境平常,讀這些閒書的時候,忍不住也會往自己身上套一套——張生能遇到一個崔鶯鶯,他李生也能遇到一個李鶯鶯,自己有才、小姐有貌(有財就更好了),沒準兒也能譜寫一曲曠世戀歌世代流傳哪。
這會兒見了珍貴的琉璃瓶裡放着個繡滿字跡的蜀錦,士子們不禁腦洞大開,各種香豔橋段齊齊往腦子裡涌來。
那士子搖搖頭,道:“不是情詩,更不是豔詞兒,而是、而是本朝的一段故事。”他擡起頭,目光環視衆人,“你們可知道黔國公齊家?”
衆人不解,但還是點頭,“知道呀,齊家老祖宗是高祖爺的義子,跟隨高祖爺東征西討打天下,新朝建立後,被高祖爺封爲平西侯,世代鎮守西南。”本朝開國尚不足百年,開國時的歷史,許多人都知道。
那士子道:“這裡講的並不是正史,而、而是——”他眼中閃過一抹興奮,激動的說道:“而是齊家的隱私秘事!”
“什麼?齊、齊家的秘事?”
對於窮**絲來說,豪門秘辛絕對有吸引力,這羣飽讀詩書的讀書人也不例外。
那士子點頭:“沒錯,這裡面詳細講明瞭齊家爲什麼有東、西二府,平西侯齊子孺爲何有兩個妻子,而他的兩個兒子爲何又堪比仇敵,還有齊家又是怎樣從平西侯升爲了黔國公……”
說着說着,他有些沮喪的道:“只可惜,這故事還沒完。”
衆人跟着嘆氣,‘’什麼的太討厭了。
忽然有人喊了句,“或許還有第二個瓶子呢。”
衆人齊聲應,“沒錯,有第一個瓶子,必定還有第二個!”
一羣士子被豪門齊家的秘事所吸引,也不談天說地了,大家直勾勾的盯着瀑布。就在大家瞪得眼睛都要發花的時候,還真等到了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瓶子。
會水的士子接連下水,將那三個瓶子都撿了上來,一一拆開查閱。三個瓶子裡放着不同顏色的蜀錦,也都繡着東西,但內容卻不甚相同。其中一個與第一個一樣,繡的都是字,而另外兩塊蜀錦上則繡着一幅幅的簡圖。
這圖很新鮮,不似時下流行的寫意畫法,而有幾分工筆的意味。只是線條很簡單,彷彿不懂畫的孩子信手塗鴉一般。但這簡單的線條組合起來,效果卻出奇的好,至少人一打眼便能看出畫中所畫的是什麼。
“唔,這畫與故事相符,應該是將故事落在了畫上。”士子們一一傳閱完四副繡品,有些疑惑,雖然齊家的故事說完了,那些簡畫也都將文字中的場景一一重現,只是畫中還多畫了一個被關在牢房裡的婦人,偏文字裡沒有這個婦人的描述。這、這其中難道有什麼奧妙?
“哎呀,你們快看,這、這竟是藏頭文。”
有個士子正拿着兩塊繡滿楷字的蜀錦反覆研究,無意間掃了最上面的一排文字,驚訝的發現,這竟是一句話——
“百年宿怨,殃及池魚,顧氏奇冤,六月飛火!”
衆人納罕,“六月飛雪,這倒好理解,‘竇娥冤’嘛。可、可這六月飛火又是什麼意思?”
……
大山另一邊的鐵檻庵,經過十來天的實驗,第一批蘋果酒終於釀成。
聞到帶着淡淡果香的酒水,靜虛肚子裡的饞蟲開始翻騰了,她以‘品鑑’爲藉口,一口氣‘嘗’了兩大碗,只喝得胖臉微醺,整個人都飄乎乎的。
望着有些醉的靜虛,顧伽羅終於綻開了笑容:喝吧,喝吧,再多喝些,最好是每天都能這麼喝,這樣我的計劃才能順利進行!
她擡頭望了望天空,萬事俱備,就等您老幫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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