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離是見識過卜公子的鞭子的,她暗恨自己爲何這樣不小心,居然靠近了對方,忘記對方是連數米外的地方都能攻擊得到的。可是之所以靠近,也是因爲卜公子完全沒有攻擊她的理由。這一切來得太突然,若離一時間根本想不明白這是爲什麼。
原本是想要幫忙,現在可是忙中添亂了。
眼看鞭子就要卷在若離身邊,若離緊繃着身體做好被鞭打的準備,心中卻沒有太過害怕。因爲若離知道身後還有一個伯雅。以伯雅的距離和伸手,怎麼也該能趕得上救她!
若離眼睛一閉,乾脆聽天由命地立在當中,反正她閃躲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對方的鞭子。
“啪!”的一聲脆響在若離耳邊炸開。
若離直覺半邊身子都被這鞭聲驚嚇的近乎麻木,可鞭子卻始終並未捱到若離分毫!
若離迅速睜眼時,只來得急看見眼前的長鞭快速捲曲着回到卜公子的手中,長鞭中卷着的似乎是一把頗爲眼熟的短劍!
不用若離仔細辨認了,原來卜公子的長鞭並非衝她而來,而是爲她擋去了忽如其來的攻擊。若離來不及細想,一個轉身就要往馬車裡躲,卻正撞進伯雅狐狸的懷裡。
若離感覺自己被伯雅抱起,只聽見耳邊伯雅似乎對卜公子說了一句‘多謝’,隨後便暈頭轉向地背伯雅直接扔進了馬車。
若離眼前一黑,幸得莫婉扶住她,急慌慌說道:“方纔好險,要不是卜公子手快鞭長,恐怕是要傷了你了。”
這是若離第一次不如莫婉明白,她方纔只顧着受驚了。隨後又被伯雅扔進馬車摔得七葷八素。聽莫婉這個傍觀者的話中意思,方纔卜公子的確是救了她的?
莫婉在馬車裡瞧得清楚,卜公子原本正爲若離拿走錦盒不滿。打算找若離麻煩來着。結果橫處飛來一把短刀正衝若離腦袋飛去。這短刀看着分量不輕,又是不知從哪個刁鑽的角度飛出來的。當時能看得清楚的也就只有與若離面對面的卜公子了。
卜公子已經出手之後,那把短刀纔出現在莫婉的視野裡,恐怕伯雅公子大約也是那時候纔剛看見的。因爲發現的太晚,他雖已經出手,但卻晚了卜公子一步。這就不得不承了卜公子一個人情。
要知道那樣鋒利而又鈍重的短刀,就算是打在樹樁上,恐怕都能深深沒入其中。若離的腦袋要是捱上這一下,恐怕當場就變成爆米花了。憑她醫術再高,也不可能把爆米花腦袋還原。
“是梟臣暗衛。”若離後怕不已,咬了咬哆嗦的嘴脣,逼着自己冷靜下來,哭笑不得道:“你不是一直想試試迷煙嗎?看來今天真的要用上了。原本這是打算用來對付卜公子的,誰知卻是他救了我。”
若離生死邊緣走了一遭,不免發個感慨。可她雖然撿回一條小命,這時候卻仍然算不上是安全。若離語速極快地感慨,同時手上也沒閒着,拉着莫婉跪坐馬車中間:“能在這麼合適的時候出手。可見他們盯了咱們許久。咱們這馬車恐怕是最不安全的了,你要多加小心。”
若離雖然早就知道自己難免會連累大家,可真的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是忍不住有些內疚。
莫婉一路上都十分任性,此時卻忽然攬過若離的肩膀,十分豪邁道:“若離你別怕,那些惡人不是咱們的對手!我們當時說過要帶你上北疆,就一定會保護你平安無事的。”
莫婉與若離兩人低聲又快速的交談着,雖然說得都是讓人寬心的話,卻抵不住外面廝殺聲四起帶來的恐懼。
若離和莫婉不能靠近車廂壁,生怕一個短劍再飛過來。所以她們也根本看不到外面究竟是何局面,只能聽着一陣混亂呼喊和兵器相碰的聲音。聽着別人再外廝殺。若離卻一動不能動,這樣的感受。簡直比方纔處在危險當中更叫人難受。
此時外面的確已經亂成一團。卜公子方纔忽然見到遠處寒光一閃,一柄短劍直衝面前這個女子而來。卜公子雖然討厭這女人拿了她的錦盒。但原本最多也就是跟對方吵上一架,怎麼可能動手傷人?
尤其是這一柄飛劍來得蹊蹺,他也懷疑是不是他自己仇家所爲。
卜公子救下若離之後,立刻下令手下戒備。
灰袍暗衛出現在衆人視野的時候,迎接他們的不是伯雅和莫家公子,而是卜公子手下的一輪弓箭!
只聽見葛老大聲喊了一句若離聽不懂的語言,隨後那些揹着弓箭的莽漢們立刻拉弓列隊,整個過程迅猛地就像演練過無數次一般。只聽‘嘭!嘭!’的弓弦聲過後,緊接着就是一片悶哼倒地之聲。
“暗衛究竟有多少人?”若離再也忍不住了,再車廂裡四處掃視了一圈,抓起一個軟木枕當做盾牌,躲在軟木枕後面往窗外看去:“卜公子的人怎麼也跟他們打起來了?”
莫婉拖着若離的腳,把她又硬拽回馬車中間:“你怎麼今天盡說傻話,卜公子不動手,暗衛難道還能將他的人挑出來放走?”
若離只瞄見了一眼,就被拖了回來。外頭打得一片混亂。不過好在暗衛仍然穿着他們的統一服裝,清一色的灰袍倒是挺好辨認。只從若離方纔那一個角度,就能看見七八餘灰袍暗衛。這樣前前後後算下來,怕是要比行刺黎府的時候人手更多。
不過若離這邊的人也不少,好巧不巧正趕上跟卜公子拉扯的時候。就像莫婉說的那樣,卜公子爲了他自己的安全,也不會放任對方行兇的。有了卜公子幫忙,若離這邊的勝算大了不止一倍。
“時候差不多了!我們是不是該把迷煙扔出去了?”莫婉一直惦記這事情,只不過現在又多了一重擔心。這迷煙可是無差別攻擊,要是將卜公子的人手全迷倒了,恐怕反而更加麻煩。
莫婉不敢自己做主,只能拉着若離一起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