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直想讓伯雅成爲他的強大助力。可惜伯雅油鹽不進,太子也一直不得其法。現在看着若離於伯雅親近,景瑞太子不由得有了一些新的打算:伯雅身邊一直沒有破綻,不知這個女人,會否成爲伯雅的一個弱點?
景瑞跟伯雅一來一回客套試探了幾句,伯雅都不動聲色,就連若離也表現的很淡定。並沒有什麼異常。
會演戲?很好!
景瑞的嘴角忽然浮現了一抹玩味,十分突然道:“本王見女郎中的頭髮烏黑順滑,但卻不喜你現在這個髮型……來人,帶女郎中下去重新梳髮!”
景瑞說這話的時候,當然在仔細觀察着兩人的表現。
若離的表現是立刻有些驚慌,看看景瑞又看看伯雅,似乎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直到有兩個婢女上前將她請下去之後,她還頻頻回頭似乎是想要一問究竟。
這個表現很正常!換做任何一個女人,恐怕都會是這樣。除非是那種想要攀龍附鳳的女人,眼中也許會帶有一些欣喜。若離顯然不屬於後者。
而再看伯雅的反應表現,似乎對太子忽然提出的‘梳頭’有些驚訝,眼神中有一種‘難不成你看上她了’好奇。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更加沒有景瑞想要捕捉的那種恐懼的神情。
看來是猜錯了。
若離被帶下去梳頭,一開始還十分不解。她之前也想到景瑞太子是在試探她二人的關係,所以纔有那樣精準到位的‘表現’。但讓耳朵裡無法理解的是,爲何對方要選擇‘重新梳理髮髻’這樣彆扭的一個舉動來試探。
不覺得這樣很變*態嗎?
若離雖然覺得這是一種很怪異的舉動,可她還是老老實實地任人擺佈着。她的小命在絕對的權勢之下,脆弱的猶如螻蟻,這根本就是有多少智慧都反抗不了的差距。
直到兩名婢女將若離烏黑冰涼的長髮全部解開。若離才明白了她們在做什麼!
準確的說,若離這才明白太子殿下的另一重意圖!
只見兩個婢女,用篦子將若離的頭髮從根部開始梳理。每一寸都細細檢查過之後,纔將其盤上頭頂。
沒錯!就是檢查!
若離感覺全身像是有冰涼滑膩的毒蛇爬過一般!這天家的人也太可怕了!
若離清楚的想起。伯雅在河邊的時候,曾經輕輕的摸了一下自己的頭髮!
如果!如果當時伯雅是想要將印鑑或者其他機密的東西交給若離,那現在絕對已經被這兩個婢女發現了。因爲依照她們這樣仔細的檢查,若離頭髮裡就連一隻蝨子也藏不住!
若離現在絲毫不懷疑伯雅所說的一切了。如果不是一劍穿心,誰能逃得過這樣的盯防?
兩名婢女可不管若離心裡怎麼想的,她們迅速爲若離挽好了一個華美的髮髻,又將原來從若離頭上取下的那些珠寶簪花一件一件‘仔細’地插回到若離的頭上。
待整理好髮髻之後,若離笑着謝過二位婢女剛要起身。
“嘩啦。”一聲,其中一名婢女猛然間失手打翻了梳頭用的花水。一整瓶芳香撲鼻的花水直接潑灑到若離的衣袖之上。
若離心中瞬間一沉,這還有完沒完了!
果然,那婢女帶着不甚真誠的歉意,又請若離從裡到外換過了一身衣裙,這才終於肯放若離離開。
等若離再次回到伯雅的房間時,太子殿下已經離開了。房間裡又恢復了剛來時的樣子。
伯雅看着若離從頭到腳都換了樣子,無奈地苦笑了一下,卻什麼都不能多說。因爲他說的每一個字,甚至每一個表情和行動。都有可能會給兩個人帶來麻煩,這可不是伯雅想要的結果。
若離今日是赴約前來,大半時間都耗費在了路上。現在也該告辭了。
“公子猶自珍重。若離告辭了。下次得空來看望公子,一定會準備更多好吃的點心。”非但伯雅不能說得太多,若離發現她也不敢說得太多。她深深地看着伯雅的眼睛。兩人相視一笑,權當做是練習心靈感應了。
“好,你路上小心。我就不送你出去了。”伯雅看見若離這樣聰明乖巧,總算是放心不少。
若離乘坐着來時的馬車駛出了伯莊。伯雅果真並沒送她,甚至連屋子的門都不曾出過半步,只是恢復了往常的樣子,又平靜地躺回了牀上。
伯雅和若離一舉一動。當然會被暗中觀察的人及時傳遞到太子的耳中。
景瑞正在飛檐高樓的觀景臺上看着若離的馬車遠去。而她身後站着的,正是方纔爲若離梳髮的那兩個婢女。此時兩人氣質剛烈幹練。一點也不似方纔那種伺候人的唯諾。
“稟太子殿下,那位女郎中身上什麼都沒有。想必又是伯雅公子的障眼法。”女子說話雖然刻意壓低了聲音,可還是不難聽出她內勁十足,“房中與河邊還有馬車也都搜查過,沒有任何異樣。”
景瑞太子略稚氣的臉上露出一絲不解。伯雅是很狡猾不錯,可越是狡猾的人,就越會將重要得東西放在眼前。伯雅怎麼可能會將重要的印鑑遠遠的藏起來呢?
就是因爲景瑞深信印鑑就在伯雅身邊,所以他纔不斷地使出這種打草驚蛇的招數。最近景瑞的種種作爲,已經充分表現出他要在伯莊之上掘地三尺的決心。就是要讓伯雅發現這裡不安全,然後逼他將印鑑轉手。
現在看來,也許剛纔那觸摸頭髮的行爲,只是那狐狸的故意試探!?
“哈哈,有些意思。”景瑞笑了,“雖然這一次沒抓到伯雅,但伯雅花心思這樣試探,就更說明印鑑絕對在他的手上!”
“殿下英明!”二女異口同聲道。
“這一次父皇肯讓我南下,也是存了考驗我的心思。所以無論用什麼樣的方法,都只需成功!現在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你們去盯緊那個女郎中,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從她身邊下手!”
“是,屬下謹遵殿下之命。”
二女得令告退,唯留下景瑞一人在樓臺之上感嘆:“病了這麼久,竟無一人前來探望。唯有此女……雖說是位郎中,卻也有些奪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