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曜又有段日子沒有見連灩熙了,心中雖然想念,可一想到自己的未婚妻是連菏熙,眼眸中的光芒就暗淡了下來。他乃君子,自是不會做那等傷風敗俗的事情,可是心中,卻是十分的思念連灩熙。
方耀祖瞧着李曜暗淡的神色,旁的事情自然不好多說,只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旁的話,卻是不再多言。
端着醒酒湯的碧月走了過來,卻是老遠就瞧着兩大男人正勾肩搭背,狐疑之下湊上去一看,卻是有些驚悚;“李公子?方大人?”
碧月素來是不會亂想的人,但是這段時間又常常被連澔灌輸那斷袖之事,她雖然只當是稚兒說笑,但今日瞧着這兩人的狀態,心下卻是由不得亂想了。
而與此同時,連灩熙和福娘也聽見了碧月的聲音。
蜜棗更是心下驚慌,連忙說道:“姑娘,那邊有男子,咱們快走吧,若是被夫人知道了,您又要捱罵了。”
福娘今兒喝了酒,此時說話行事也是帶了幾分酒勁,當下就說道:“我做什麼要走?本姑娘行的端坐得穩,纔不怕我娘呢。”
蜜棗瞧着自家姑娘開始說胡話了,心下着急的不行,只苦苦哀求的看向連灩熙,“連姑娘,您可一定要幫奴婢勸着我們姑娘啊。”
連灩熙也是聽到碧月聲音了,所謂的李公子方大人,莫不是?
“舅舅?表哥?”
方耀祖一聽連灩熙知道是自己來了,當下就呵呵笑着道:“好孩子,是我,今日與你表哥多喝了點酒,便想來這兒吹吹風,卻不想,居然遇見了你們。真是好巧啊。”
連灩熙心下暗暗感慨,這方耀祖和李曜啥時候混的那麼熟了?
不過,這問題她自然是不會說的,只走出亭子,向着兩人福了福,落落大方的說道:“好些日子不見,舅舅您還是一如既往的神風俊朗啊。”
方耀祖本就和方嫣然長的極像,今日又因爲是節日,所以穿着格外得體富貴。如此一來,本來的好顏色更是多出幾分魅力。
福娘看過去的。卻是還有些暈暈乎乎的。
她本來就不勝酒力,今日若不是和連灩熙一塊兒玩,也是不敢多喝的。然此刻已經醉了,卻是說話做事,都不由自己了。
“呀,好漂亮的姑娘,這位姐姐。你怎麼穿的這般奇怪?”福娘湊過來的時候還是蜜糖扶着,若不然,根本是站不穩的。“咦?你莫不是灩熙的姐姐吧?”
方耀祖一愣,自己雖然是有些女相,可從來沒有人當面這樣說。此刻這小姑娘竟是如此說話,心下自是有些惱怒。然而。他還未曾開口,福娘卻又是嘻嘻哈哈的說道:“好姐姐,你可會下棋?”
方耀祖對於圍棋自也是會的。不過卻不十分精通。
連灩熙是沒想到福娘喝醉了會這般樣子。當下只拉着她往後退,有些不好意思的對方耀祖和李曜說道:“這是何家的姑娘,乃是我二嬸孃家的。”
李曜一聽,便知道這位是未來丈母孃孃家的人,便點頭道:“表妹放心。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麼?!
連灩熙有些迷茫,其實她這樣說的意思。只是簡單的介紹福娘罷了,哪裡有旁的意思?
“美女姐姐,我想和你下棋。”福娘卻是在連灩熙拉着的狀態下產生了抗拒心理,用力甩開了她的手,就跑到方耀祖面前,眨巴着大大的眼睛,一臉期盼的說道。
迎着月光,方耀祖的眼眸裡慢慢的都是這張可愛的臉,她雖然不是頂頂的好看,可是話語中的嬌態,以及此刻散發出的香氣與酒混合,倒是產生了一種別樣的嗅覺。不見得是極其好聞的,可是,卻叫方耀祖難忘。
而且除此之外,福孃的手卻還時不時的碰一下方耀祖。當然,這都是無意識的狀態……
蜜棗瞧着自家姑娘這般樣子,心下大急,趕忙端來碧月送來的醒酒湯給她喝。
連灩熙這會子也已經清醒了過來,瞧着福孃的狀態,心下很是後悔。
都是自己不好,福娘喝醉了不說,還叫外男瞧見了她這般的樣子,也虧得今兒遇見的是方耀祖和李曜。這要是其他人,後果可真是不堪設想啊。
“舅舅,今兒的事情你可千萬別說出去啊。”
“她叫什麼?”方耀祖問道。
連灩熙微愣,很是不解他爲何會問,但是方耀祖乃長輩,她自是不敢不答,當下只說到:“我平日裡都是喚她福孃的。”
方耀祖點點頭,又看了福娘一眼,這纔對連灩熙說道:“你且放心,今日的事情我自是不會亂說,倘若真是有什麼麻煩,我也自是會負責的。”
負責?
連灩熙聽的一愣一愣,這還沒反應過來,方耀祖和李曜就先行離去了。
“連姑娘,我家姑娘可怎麼辦?”蜜棗急的眼淚都要落下來,倘若今日的事情被外人知道了,那第一個倒黴的便是她來。
連灩熙卻是淡定了下來,雖然福娘喝醉之後的行爲很是不好,但好在遇到的是他們兩人,因此對於福孃的閨譽,那應該是沒什麼影響的。
當下想了想,考慮到福娘此刻的狀態。便說道:“你也是個聰明人,想來也是知道什麼事情該說,什麼事情是不該說的,今日的事情若是福娘明兒早上不記得了,你可莫要自作聰明,知道不?”
蜜棗自是懂的,這一方面是爲了自家主子好,一方面,也是保證她的安全。
“今日不過是我與福娘喝多了後在這兒醒酒,可卻不想福娘卻是一醉不起。知道了嗎?”連灩熙嚴肅的說道,當下就對碧月說道,“你且與蜜棗一塊兒,將福娘送上馬車,此地不宜久留。”
既然剛剛會遇到方耀祖和李曜,那麼就保不準等會兒還能與見誰。剛剛的事情能夠搪塞過去,可誰也不知道等會兒會發生什麼事情。
蜜棗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當下一點兒也不敢耽擱,就和碧月一塊兒扶着福娘回去了。
與此同時,連灩熙則是返回酒席,與福孃的母親說清楚,當然了,那兩位的事情她是不會說的,只道福娘不勝酒力,連灩熙便自作主張叫丫鬟扶着她回去了。
何夫人是個極其嚴肅的女人,此刻雖然不喜歡連灩熙,但怎奈何女兒和她交好,此刻聽她這般說,倒是覺得這連六娘也不是何氏說的那般不堪,當下只微微頜首,倒是還算客氣。
連灩熙自然是不知道她二嬸平日裡回了孃家是如何說她的,此時此刻,卻是有些無奈的看着身後的鬼魂。
話說,其實她在亭子裡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只不過那會子頭還有些暈,瞧着不真切,只當自己眼花。可剛剛喝過了醒酒湯,已經沒有那暈沉沉的感覺,然而,這個鬼魂卻還是出現了。
面前的鬼魂乃是個五十來歲的男子,他穿着一套明黃的衣裳,雙手負背,一看就很有氣場的感覺。
所以說,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老皇帝?
嘴角微抽,心下卻是打定主意當做沒有看見。
“且慢。”
“……”木有聽見。
“朕在叫你。”
“……”還是木有聽見。
皇上的鬼魂一來,連灩熙表示一定沒好事。
然而,這事情並不是連灩熙不想去聽,就聽不見的,泰祥帝怒斥一聲,卻是讓連灩熙渾身一震,停頓了下來。
“小丫頭,你果然能看見朕。”泰祥帝飄到連灩熙面前,冷聲說道,雖然是鬼魂,但是這常年上位者的眼神,卻是刺的連灩熙不敢亂動了。
她環顧四周,瞧沒人注意自己,就快速走到小角落,向着泰祥帝福了福。
泰祥帝冷冷哼了一下,道:“剛剛爲何當做沒聽見。”
連灩熙剛開始確實是被這泰祥帝的氣勢給鎮住了,不過她也不是第一次見鬼,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淡定的說道:“您現在已經是鬼魂了,若是有什麼事情直說吧。”
聽到這話,泰祥帝卻是有些詫異,其實他一早就聽說連家有位能夠見鬼的小丫頭,不過因爲他放不下皇兒,所以不曾離宮,今日能夠遇見,倒是也巧了。
“你不怕朕?”
“鬼乃幻象,自是不怕的。”雖然因爲這鬼的靠近,身邊的氣溫漸漸下降,不過連灩熙還是保持非常淡定的狀態,既然迴避沒有用,那就好好面對吧。“不知您想讓我幫你什麼?”
“朕有些事情想要告訴皇兒,可是他卻聽不見。”
嘴角剛剛掛起的笑意瞬間凝固,這泰祥帝的意思,是有話讓我對慶元帝說?!
心下有了這樣的意識,連灩熙開始後悔了。
“小女子一介女流,如何有那樣的資格?”
“此事關係到江山社稷,你無論如何,都要幫朕傳話。”泰祥帝這輩子哪裡有被人拒絕的時候,此刻有些惱怒的看向他,不言而威的狀態,冷冷的看向連灩熙。
剛開始這個狀態,連灩熙還有些害怕,不過這會子冷靜下來,連灩熙暗暗對自己說,一切鬼魂,都是紙老虎!泰祥帝也是不例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