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沐宸風的出現
天音在手點硃砂在那裡一張張的畫着可卻是皺着眉頭把那一張張的符籙都給揉成了一團:“怎麼不對啊?明明我畫得出火符的,怎麼畫飛行符卻總失敗?沒道理啊!”
她一急,畫符的迅速也越快,不一會,便被她揉搓丟掉了一大堆低級的符紙,一旁的唐心見了,便問:“怎麼了?這畫符也有失敗的嗎?不是會畫就一定畫得出嗎?”符籙,她還真的搞不懂。
天音停下手看着她,道:“會畫符籙,但不一定每一張都能成功,除非是對符籙非常熟悉而且掌握得很快的符籙神,要不然就一定會有失敗的風險,可是我以前畫飛天符都畫得出來的,現在怎麼就畫不出來了。”
“符籙神?這又是什麼?”
“像修仙門中築基修士就可以學畫符籙,而這畫符卻也是分品階的,符師只能畫出一到九品的符籙,而符聖卻能畫地符的符籙,而天符卻只有符籙神才畫得出來,而且符籙神畫的符籙是不會有失敗的機率的,但我也只是聽我家族中的人說過符師,至於人符聖和符術神卻是幾千年都沒出現過了。”
唐心看了看她畫的那些符,道:“你別急,靜下心來慢慢的畫,也許就會畫出來了。”
“畫符籙要靈氣和精神力相結合,一般來說,精神力越強大,畫出來的的符籙成功的機率也就越大。”她看了看自己畫的,嘆道:“也許是我的精神力不夠強大吧!”
“好了,先把東西收起來,我們去看鬥靈盛會吧!暫且就先不要去想這符籙的事情,先放鬆放鬆心情吧!”她笑着幫她把桌上的硃砂和符籙收起,讓她放入空間戒指中。
“唐唐,我是符籙家族的人這件事不能讓別人知道,你要幫我保守秘密。”天音正色的看着她。
“好。”符籙家族確實較爲少見,看來她的家族非同一般,只是,她既是符籙家族的人,怎麼會獨自出來還要去仙門中修煉?
正午時分,街上人流涌動,大部份的人不約而同的都往鬥靈場的入口而去,準備觀看鬥靈盛會,對於沒觀看過的人都好奇着,這將是一場怎麼樣的盛會?
唐心和天音進了入口,往地下室走去,這一進地下室,兩人不由相視了一眼,只因,那地方之大竟能容納上千人,而且座位有前有位,按着手中票價而區分,她們兩人買的是貴賓票,自然就是坐在前面,也是看得最爲清楚。
上千人的會場,貴賓座也只有一百個,貴賓座上不僅有年輕的女子奉上茶水和糕點,還會在一旁爲其講解。一名年輕女子將唐心和天音兩人帶到了她們的位置,輕聲道:“兩位貴客,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隨時喚我。”
“嗯。”
兩人在位子上坐下,唐心朝周圍掃了一眼,見不遠處,那花無缺和那個少女也在,似乎察覺到她的目光,花無缺衝她一笑,微點了點頭,她淡淡的移開了目光,把視線落在那前面的場地中,會場圍繞着這個場地圍成一個大圈,而在那場地的幾個角落處,分別設有洞門,有的用鐵門擋着,有的則是空着的。
在會場衆人都入了場後,那場中的其中一個洞門中傳來了動靜,像是猛獸兇殘的聲音,又像是一聲哀嚎,不多時,便見鐵門打開,一頭粗壯的靈獸,四品雙角牛衝了出來,圍繞着那場地狂奔,在看見那些洞口時以爲是出路,想要衝出去時,鐵門卻又同時落下,擋去了它的逃生去路。
“嗷!”
憤怒的低吼聲伴隨着重重的鼻音傳出,四品靈獸的威壓在空氣中散開,只是,因半靈場與貴賓座相隔還有段距離,靈獸威壓還是攻擊,都是無法傷到貴賓座上的客人的。
“怎麼稱之爲鬥靈?”唐心看着那場中的那頭憤怒的靈獸,問着那站在一旁的年輕女子。
“半靈者設法將它慢慢殺死,以殺死靈獸的技巧和手段給看客提供娛樂,人獸相鬥,直到一方死去,稱之爲鬥靈。”年輕女子輕聲的解釋着。
聞言,唐心目光一眯,如果是這樣,那她們就不是來看什麼鬥靈盛會,而是來看他們如何殘殺靈獸,想到這,不由斂下了眸光。
“唐唐,你快看,有人上去了。”天音拍了拍她的手,指着那前面的場地中出現的一名漢子。
她擡眸掃去,見那名漢子一身勁裝,卻是赤手空拳不帶武器,便問:“那就是你們所說的鬥靈士?”
“是的,這些鬥靈士有的都是一些散修,或者是一些武者,他們都是應徵而來,若是赤 敗了靈獸,又能全身而退,便能得到高額的收入,如果不幸被靈獸所殺,那我們也將付他們死亡賠償金。”
“那不就是拿命在賭?”天音皺起眉頭:“那頭四品靈獸單單蠻力也比他大,他能打敗那頭靈獸嗎?”
“每一年舉辦的鬥靈盛會,死傷的鬥靈士和靈獸的數量相差不多,如果他不能打敗靈獸,那麼死的就會是他。”年輕女子涼薄的聲音似乎帶着習以爲常,對這死亡決鬥已經是見怪不怪。
唐心瞥了她一眼,便將目光落在那鬥靈士身上,那是一名煉氣六層的修真者,空手對付一頭四品靈獸,估計要勝出也不是那麼容易。
“這些人怎麼要挑這麼危險的事情來做?這根本就是在玩命,那個人是煉氣六層,若不加入傭兵團,就是給人看守院落也能謀份不錯的差事,何必偏偏幹這一行。”天音不理解的看着場中的那名漢子,此時,他正雙手緊擰成拳,提息起體內靈氣,正當那頭靈獸衝過來之時,他猛然側身一閃,同一時間握住了靈獸的角,翻身上了靈獸的背,手掌凝聚力道重重的一擊。
奈何,四品靈獸的防禦能力本就不錯,再加上這又是一頭牛類靈獸,那層牛皮之厚,他赤手空拳又不是武者,這一拳下去,卻是沒什麼傷殺力,反倒是讓那靈獸後腿一蹬,牛身一騰的將他從背上重重的摔下來,那頭雙角牛獸擡起粗大的牛腳就要往那漢子的胸口踩去,看到這一幕,衆人心口不由微提,都屏着一口氣緊張的看着,上千人的場地,在這一瞬間皆沒發出聲響。
“爹爹……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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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童的叫聲帶着驚慌的哭意在這時傳出,驚了那名倒在地上的漢子,也驚了座上的上千人,而那名漢子在孩童哭叫聲一出的那一瞬間,奮力的從牛腳下面滾出,迅速退遠後站起,拭去嘴角的一絲血跡,緊盯着那頭兇殘的靈獸。
“那個孩子是怎麼回事?”唐心問着,目光落在那前面四五歲左右的孩童身上,他就趴坐在那圍欄邊看着場中的人獸決鬥,哭得驚慌失措,時不時的又衣袖拭去淚水和鼻水,一雙帶着驚恐的眼眸緊緊的看着那場中的一幕。
聽到她問起那孩子,年輕女子微怔,繼而說道:“那孩子是場中鬥靈士的孩子,雙腿有疾走不了路,那漢子就是爲了他的孩子可以有錢醫治纔來當鬥靈士的,每一年他都會來,本來是想爲讓那孩子到後面等着的,不過那孩子死活不肯離開,也就由着他在那旁邊看着。”
“真可憐,原來那漢子也不是自己想做這麼危險的事情的,而是爲了他孩子的腿而不得不拿命去賭。”天音憐惜的看着那名孩子,才那麼小,竟然就要面對這些,讓他在那裡看着人獸鬥,又是何其殘忍?
唐心眸光微閃,那名漢子先前被靈獸從背上摔下,卻在一瞬間像是一口氣喘不上來,依她看,那人應該是身有內傷,被甩下靈獸的背又觸動了內傷,纔會在那一瞬間險些死在那頭靈獸的腳下,估計如果不是先前地孩童的一聲哭呼激發了他體內潛在的能力,他也無法在那最後一刻死裡逃生。
“唐唐,我去看看那個孩子。”天音起身便朝那孩子走去,那站一旁的年輕女子脣微動,想要開口喚住她,卻又作罷。
唐心的目光落在那名漢子身上,此時,那頭靈獸又撲上去,而他一手凝聚着低級的法術打算攻擊,卻是因身有內傷出手太慢而被那頭靈獸躲開,這時,場中衆人都在呼喊着。
“撲上去撲上去!”
人性,是冷漠的,他們只在乎看得是否盡興,他們只在乎這一場人獸之鬥最後誰會倒下,別人的生死與他們無關,別人的淒涼他們當笑話看,此時,看到那名漢子步伐緩步明顯不敵那頭強壯的靈獸,紛紛站起來歡喝着,想要那頭靈獸撲上前去將那人給撕了。
唐心託着下巴看着,那漢子節節後退,被那靈獸追得幾乎無路,再下去,明顯的就得死在那靈獸的腳下,她本非善人,但他那份偉大的父愛卻讓她動容,以命相賭,只爲換取高額收入爲兒治腿,這個理由,已經足夠讓她出手將他救下。
她看着那頭靈獸飛撲上前,低頭雙角狠狠的往上一頂,那漢子千鈞一髮之時一手捉住其中的一隻獸角,另一手擰緊拳頭重重擊出,也在這一瞬間,唐心手一動,一根細細的銀針無聲的從她的手中射出,精準的沒入了那頭靈獸的後腦。
“砰!”
伴隨着那一拳的落下,那頭靈獸重重的倒了下去,四肢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一動不動的死去。場中一片愕然,片刻後,像是回過神來,如雷般的掌聲紛紛響起,在場中迴盪着久久不息,而那名漢子似乎也怔住了,他看了看自己的拳頭,不明白那是怎麼的一回事,明明、明明他這一拳的力道還不足以殺死這頭四品階的靈獸……
唐心慢慢的斂下眼眸端着茶水輕抿了一口,如果是以前,這樣的距離她的銀針根本無法射中那頭靈獸,但如今她對靈氣的掌控已經熟悉,而且到了築基期的實力,這一針對她而言,也就是動動手指的事情。
場中,那頭死下的靈獸被拖了出去,那名漢子看了那趴坐在圍欄邊的孩子後,便也往後面而去,不多時,又放出了靈獸,這一回的靈獸,是一條巨蟒,灰白相間,兇殘而嗜血,她看了一眼,便起身走到天音那裡,當她來到天音身邊時,那名漢子也領了錢來到圍欄這裡。
他防備的看了兩人一眼,抱起地上的孩子轉身便欲離開,卻讓唐心喚住了。
“等等。”
漢子停下腳步,回頭看了她一眼,沉聲問:“兩位有什麼事?”
“我略懂醫術,你孩子的腿我可以治。”
漢子掃了她一眼,一聲不吭,抱着孩子就要走。唐心卻勾脣一笑,慢悠悠的說:“剛纔那頭靈獸倒下了。”
原本邁出的腳步一頓,漢子心頭一震,猛的回頭看向她,嘴脣微動,卻半響沒說出一句話來。那頭靈獸倒下了?這句話聽在他的耳裡卻有着另一層的意思,莫非,剛纔是她?
他打量的目光落在唐心的身上,微頓了一下,道:“姑娘,跟我來吧!”聲音一落,抱着孩子往前外走去。
天音不解的看着兩人,怎麼有點怪怪的?唐唐還會醫術?心下好奇,也連忙跟上。
看着她們兩人跟着那漢子離開,花無缺也跟着站了起來,正打算跟去看看,卻讓身這的人給拉住了:“花大哥,你要去哪?”
“你在這裡看吧!我出去一下。”說着,便邁步跟上。
出了鬥獸場,那漢子帶着她們來到一處簡陋的屋子,便道:“我父子倆就是住這裡的,兩位,地方小,招呼不到別見怪。”說着,把孩子放在牀邊坐下,而那孩子則有些膽怯的看着她們兩人,一隻小手還緊緊的拉着他爹爹的衣服。
“姑娘,是你吧?”漢子突然開口,說的話,讓天音莫名其妙的看向他和唐心。
“既然身有內傷,就不要去那樣的地方賭命,若是你死了,這孩子也就流離失所,下場將比現在更可憐。”唐心淡淡的說着,目光落在那孩子身上。
聽了唐心的話,漢子突然雙膝跪地:“多謝姑娘救命之恩!我洪武叩謝了!”
“我並沒有救你,救你的是你自己。”
“姑娘,您說能治我孩兒的雙腿,請姑娘幫我孩兒看看吧!他還這麼小,若是將來都不能走路,那……”他跪在地上懇求着,希冀的看着她,若是先前她所說,他定是不信,但是,她能在那一刻救了他的命,定然不是普通人,說不定,說不定真的有辦法治好他兒子的腿。
“你起來吧!我先幫他看看。”她說着,走到那孩子的身邊,露出了一抺淺淺的笑容:“來,小弟弟,把褲子脫了。”只是,說出這句話時,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有點……
“噗嗤!”
天音忍不住的輕笑出聲:“唐唐,你別嚇壞孩子,哪有人像你一樣見面就叫他脫了褲子的?你瞧把他嚇得都不敢出聲了。”
唐心無語,嘴角抽了抽,在牀邊坐下,對那帶着驚慌的孩子道:“小弟弟,你想不想站起來走路?”
那孩子一聽這話,眼睛一亮,重重的點了點頭:“想。”說着,神色又有些黯淡的道:“可是,可是我們沒錢。”他知道爹爹掙錢不容易,錢都花在他身上了,腿卻還沒好。
聞言,唐心輕笑:“那你就把褲子脫了給我看看你的腿,放心,姐姐不收你的錢。”
“好。”他想了想這才脫下褲子,又有些羞怯的看着她。
唐心在他脫下褲子後,見他雙腿都好好的,沒有萎縮,跟普通人的無疑,手在他的腿上仔細檢查了一下,發現腿根上面似乎有一塊硬物,按了按,微皺着眉頭:“這孩子曾摔到過?”
洪武一聽,神情激動,連連點頭:“是的姑娘,大約兩歲左右的時候他曾摔到了腿部,但起初沒事的,是在後來約一個月後雙腿才走不了路的,我帶他找過很多大夫看了,都查不出原因。”
“那就沒錯了,是當時摔了之後沒及時就醫,瘀血壓到了大腿處的經脈,讓他半下身全動不了。”
“那、那能治嗎?”他微提着,激動的心情此時又緊張的提起。
“等會我幫他疏通一下血脈,再開張藥方給你去包三包藥給他熬了喝,三天就能見效。”
“太好了!太好了!多謝姑娘,多謝姑娘,您真是我們父子倆的貴人!”他欣喜萬分的叩謝着,抱着那孩子又是哭又是笑着:“小義,你聽到了嗎?你的腿可以治了,你的腿以後也可以走路了,太好了,太好了!”
半大的孩子,卻是格外的懂事,在聽到唐心能治好他的腿後,開心的對她說了句:“小義謝謝姐姐。”
唐心笑了笑:“洪武,你去準備筆紙,我寫下藥方給你。”
“好好好,我馬上去,我馬上去。”他連忙放開孩子,往外跑去。
“唐唐,原來你這麼厲害!竟然還會醫術,我都不知道呢!”天音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似的看着她,同樣的欣喜萬分,爲那孩子日後可以走路而感到開心。
唐心笑了笑,道:“你幫我到門外守着,我施針時不得能打擾,以防下針錯位。”
“好,沒問題,這包在我身上。”她爽快的應了下來,走到外面去守着。
“你叫洪義?”她看着牀上的男孩子,笑問着。
男孩點了點頭:“嗯,姐姐,你叫什麼名字?”
她眸光微轉,輕笑道:“我啊!你可以叫我唐唐姐姐。”
“糖糖姐姐?”他眼睛閃亮閃亮的看着她,忽而咧嘴笑了起來,露出了兩個小虎牙,甜甜的喚了聲:“糖糖姐姐。”
“呵呵……”知道他一定和天音一樣把唐字當糖字了,也不解釋,便笑道:“你趴下去,唐唐姐姐給你扎幾針,你的腿很快就會好了,不過,會有點疼,你怕不怕?”
他搖了搖頭,脆生生的道:“小義不怕疼,小義想要站起來走路,以後可以去找糖糖姐姐玩。”
“好,那你趴着不要動。”她把他轉過去趴在牀上,然後從空間手鐲中取出了銀針,分別在他的下半身的穴位上紮下,又慢慢的轉動着,活動裡面的瘀血,眼角一瞥,見那孩子正咬着自己的小手,一聲不吭,她不由目光一柔,施針的過程定會有些疼,這麼小的孩子能忍住,倒也不簡單。
外面,花無缺尋着而來,卻見天音站在屋子外面,才一走近,便讓她喝住了:“是你?你來幹什麼?”
“姑娘,真巧,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他笑着走近,朝周圍看了看,問:“姑娘,怎麼只有你一人?那位青衣姑娘呢?”
天音掃了他一眼,道:“什麼青衣姑娘?那是唐唐!”
“哦,原來是唐唐姑娘。”他一笑,欣喜的道:“多謝姑娘相告,那麼,姑娘又如何稱呼?”
“你打聽那麼多做什麼?怎麼稱呼又關你什麼事?”她沒好氣的問着,打量了他一下,問:“你這人怎麼總是跟着我們?去到哪裡都有你的影子!”
“其實我並沒惡意。”
“姑娘,我買了筆和紙回來了。”洪武快步走來,看到花無缺時一怔,問:“姑娘認識這位公子?”
“不認識!”
“認識的。”
兩道聲音不約而同的傳出,聽得那漢子一愣,問:“姑娘,這……”
“你等會進去,唐唐在給小義扎針,不能打擾。”
他一聽,連連點頭:“好好好,我在這裡等着。”
“扎針?扎什麼針?”花無缺詫異的問着,又看了看洪武手中的紙筆,問:“這是要做什麼?”
“關你什麼事?你問那麼多做什麼?”
“天音姑娘,這話不能這麼說,畢竟我們同住在一客棧,又見過幾次面,怎麼還能說不認識呢!”
“你怎麼知道我叫天音?”
“我聽唐唐姑娘這樣叫你的。”他笑說着,誰知話才一出,她卻又冷下臉來:“既然知道我叫天音,剛纔還問我如何稱呼?”
“這……”
“可以進來了。”這時,房裡傳來了唐心的聲音,讓外面的幾人同時回過頭去。洪武大步上前,進了裡面見兒子躺在牀上,便把筆和紙放在桌上:“姑娘,筆和紙來了。”
“小義,扎針痛不痛?”天音走了過,看着那小傢伙還趴在牀上,便輕笑着揉了揉他的頭髮。
“不痛。”他搖了搖頭,卻還是趴着沒起來。
“那你怎麼還不起來把褲子穿好?難道就打算這樣光着屁股給我們看?”
“好了天音,你就別逗他了。”唐心搖了搖頭,走到桌邊瞥了花無缺一眼,便坐下,寫下藥方交給洪武:“你拿着這藥方撿三包藥,一天一包,三天後他的腳就能恢復知覺,等他恢復知覺後,你多讓他走動走動,小孩子的筋骨恢復得快,相信不用半個月就可以走路了。”
“好好好,多謝姑娘,多謝姑娘。”他把藥方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一來,又拿出了先前所得到的金幣:“姑娘,我沒什麼好報答您的,這些金幣,您就收下吧!”
唐心一笑,道:“不用了,我們不缺這幾個錢,你留着也好給小義補補身子。”
“那、那怎麼好。”
“不過舉手之勞,你不必覺得過意不去。”
“姑娘大恩,我們父子永遠記在心裡!”他又朝她跪下就要叩頭,唐心當即將他扶住:“萬事都有機緣,這也許就是我們的緣分,既是緣分,就不要計較太多。”
“天音,我們走吧!”她說着,看着牀上的孩子一眼,露出一抺輕笑:“小義,姐姐走了,你要乖乖聽你爹爹的話。”
“嗯,小義會的,糖糖姐姐再見,小義會永遠記着糖糖姐姐的。”他趴在牀上,就那樣定定的看着她,似乎要把她的模樣給記下來一般。
“走吧!”她與天音往外走去,花無缺當即也跟上:“唐唐姑娘,你會醫術嗎?唐唐姑娘……”
“你到底想幹什麼?”唐心停下腳步,看着一直纏着她們的這個男子,從那屋子跟到現在這大街上,他還真的是死纏爛打。
“其實是這樣的,我這次出來,就是爲了給我爺爺尋一位大夫,他自從一年前得了重病到現在,看了很多的大夫都沒辦法將他的病治好,如果可以,唐唐姑娘,請你隨我去花家給我你爺看一下病吧!”
唐心眸光微閃,看着面前的花無缺,道:“我只隨心,也只隨緣,我的醫術也不是用來救人的,你爺爺既然有病就去尋訪名醫,我無能爲力。”
一聽這話,他不由有些着急:“唐唐姑娘,我花家在這虎嘯大陸是數一數二的大家族,只要你能治好我爺爺的病,我們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喲?這不是花家的那個花少爺嗎?這麼巧,竟然在這裡遇上了,怎麼?看上這兩位姑娘了?呵呵,你們花家還真的是淨出一些傷風敗俗上不了檯面的子弟!”一道流裡流氣的聲音帶着輕功與嘲弄的傳來。
唐心幾人回頭一看,見一名錦衣男子緩步而來,身後跟着兩名黑衣男子,那兩人氣息內斂,神情冰冷,明顯的便不是一般的護衛。
“江城!你休要胡言!”花無缺沉下了臉,臉色變得難看。
“怎麼?不敢在外承認?這倒也是,像這種大家族裡面的醜聞,一般人也是不知道的。”那錦衣男子似乎存心挑釁似的,睨了他一眼,又道:“你花家雖然是出了個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花非花,可是現在他卻落得那樣悽慘的下場,花家的後輩中又沒幾個像樣的能撐得住一個大家族,花無缺,不出幾年,你就不敢再像今日這樣拿花家的名號出來唬人了。”
“你!”
花無缺臉色鐵青,雙拳緊擰成拳,卻是壓制下心中的怒氣,因爲他知道,他不是江城身後兩人的對手,驀然動手,只會讓他更處下風!
而一旁聽着的唐心目光微閃,這花無缺還真的跟花非花那妖孽有關係?只是,爲何這男子卻說那妖孽落得悽慘的下場?以他的修爲與手段,就要悽慘也應該是別人吧?他從龍騰大陸離開後,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怎麼?想動 我?來啊!”男子挑釁的走近他,擺明了就是看他不敢動手。
天音見狀,眉頭皺了皺,走上前拉着他道:“花無缺,我們走,別跟人一般見識。”她雖不喜這長得跟小白臉似的花無缺,但看着那人這樣欺負人,着實是看不過去。
“哎,小美人,你怎麼能跟他這種人在一起?這種人中看不中用,而且他花家今時不同往日,可不比我江家在這虎嘯大陸的名望大,而且……啊!”他的話還沒說完,突然間打了了冷顫,身體也跟着不受控制的抽搐起來,看得身後的那兩名黑衣人一驚。
“公子!”
“他怎麼了?突然間抽什麼風?”天音皺着眉頭看着那直抽搐的錦衣男子,看他兩眼往上翻白,嘴裡口水還直流出來,那模樣,怎麼看着怎麼詭異。
“怎麼那麼像發羊癲瘋啊?那是誰啊公子?還不快擡着去看大夫!”
周圍的百姓看着他那樣也是一驚,連忙出聲提醒着,而那兩名黑衣人原本還想着是不是誰出了暗招,可一來他們沒看見有人出手,二來,聽着百姓們的話,再看人的模樣,確實有幾分像,當下也顧不得追究,連忙扶着他去尋醫。
花無缺看得一怔,那江城怎麼突然間那樣了?目光不由自主的朝一旁的唐心看去,微思量着,會是她嗎?可能嗎?
“天音,我們回去吧!”唐心拉着她便往回走去,而花無缺怔了怔後,也跟着往客棧走去,目光卻一直落在唐心的身上,似要將她看穿,卻怎麼都覺得她身上蒙着一層神秘面紗,令人無法捉摸。
回到客棧,她便道:“天音,我突然想起還有件事要去辦,你先去南仙門吧!我估計得過段時間再去。”
她一聽這話,詫異的看着她:“你要去辦什麼事啊?不如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這件事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不用擔心,我只是去看一個故人,見過他之後便會去南仙門,你先去那熟悉一下環境,到時我到了你也可以帶我到處轉轉。”
“那好吧!不過你自己一個人上路要小心一點。”她說着,想了想,又道:“既然你明天要走,那我今晚看能不能畫出飛天符來,這樣你去看你的朋友也能快很多。”說着,便從空間取出符紙和硃砂,擺好架勢又打算畫符。
“好,那我陪着你吧!”她笑說着,接過她手中的符紙一張張的擺放在桌面上,便在一旁看着她畫飛行符。
這一畫,便是一夜的時間,直到,天音實在是消耗太多的精神力而趴在桌邊睡了過去,牀上取來外衣給她披上,又看了看桌上面剩下的幾張符紙,心念一動,本爲着一試的心態,手指沾上硃砂,凝聚靈氣與精神力,手指在那符紙上畫下那飛行符籙,下手便沒停頓,一氣呵成,當手指收回的那一瞬間,封印也同時落下,她心一喜,看着那張飛行符裡面夾帶着靈氣,那字體似會飛浮而起的一般,不由輕喃:“沒想到這一試,竟然畫出了一張飛行符了。”
是她好運?還是碰巧?
心下想着,見桌上還有三張便繼續試着,同樣的畫法,同樣的收手,可卻三張之中,有一張是失敗的,雖然如此,她卻已經很是欣喜,畢竟她是今天看着天音畫才試着畫的,在綠倚門中根本沒有畫符籙的書籍,所以她也不知道還有多少種可畫,只有等將來有機會,再試一試吧!
除了她畫的三張,天音也畫出了三張,當她把地上的符紙收拾乾淨後,天音也醒了過來,她揉了揉眼睛,看了看桌上面的符紙,見其中有六張封印着的飛天符,欣喜的叫出聲:“啊!原來我昨夜真的畫出來了,還有六張之多,太好了!”她欣喜萬分的拿起那六張封印着的飛天符看了看,道:“昨夜太累了,我竟連看都沒看就睡過去,太不該了。”
“桌上的我沒收,就算你沒看也沒關係,反正我是不會亂丟掉的。”唐心輕笑着,對她說:“天也亮了,我也打算先走,我們就在南仙門見吧!”
“來,唐唐,這四張你拿着,只要解了封印就可以用了,剩下的兩張我留着自己用,你自己在路上要小心,早點見完了人就早點去南仙門跟我匯合。”她把四張飛行符塞到她手裡,自己則收着兩張。
“你兩張怎麼夠?反正有六張,我們一人三張吧!”說着,就要遞多一張給她,卻讓她給推回來了。
“從這裡到南仙門,兩張已經夠了,這只是一級的飛行符符,所以飛行的時間可能沒那麼長,當飛低了時,你就要用另一張補上,知道嗎?”
見狀,她點了點頭:“嗯,好吧,那我就收着四張。”她與她道別後,便離開,但實際上,卻並沒有走遠,因爲她還要向花無缺打聽花非花的消息。
她不想把天音扯進來,只不希望她惹上不必要的麻煩,就像她,她也不會用唐唐這個身份去見花非花,因爲她還要用唐唐這個身份在仙門中混段時間,學好煉丹之術。
在另一個地方恢復原來的面貌,又從空間手鐲中取出另一套沒穿過的青色紗衣換上,這纔來到客棧,因傾城的美貌,一出現便引得衆人驚豔的目光,她淡然的走上二樓,來到花無缺的房門前敲響了幾下。
“誰啊?”
正穿着衣袍的花無缺繫上玉帶便走上前開門,卻不見,房門一打開,一名青衣女子站在他的面前,那絕美的容顏,清冷的氣質,一時間讓他不禁晃了神。
唐心掃了他一眼,旁若無人的走進他的房間。而花無缺也在這時回過神來,連忙問:“姑娘,你找誰?是不是找錯人了?”剛打開房門看到那一襲青衣時,他還以爲是那位叫唐唐的姑娘,不過細看,這身青衣卻是上等的衣質,而且這位姑娘的容貌也與唐唐不相同。
“我沒找錯人,我是來問你幾個問題的,你只要告訴我,花非花現在在哪裡?他出了什麼事?”
聽到這話,他眉頭一皺,警惕的看着她:“你是什麼人?”
“你不用管我是什麼人,我問你答就是。”
“憑什麼!”
她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道:“怎麼?莫非你也想像白天那個錦衣男子一樣?”
“江城是你動的手腳?”他一驚,想到白天江城那模樣,不由重新審視面前的女子。
“回答我的問題。”她聲音微冷,清冷的目光朝他掃去,帶着警告般的意味。
花無缺沉思了一會,看着她,便道:“你應該是他的朋友吧?要不然你白天也不會幫我,既然你是他的朋友,我可以反他的事情告訴你,不過,你知道了只怕也是幫不上什麼忙的。”
“說吧!”
“一年前,他被他母親下了毒,雖然他用自身的靈力將毒逼出,但是那毒太厲害了,傷了他體內的筋脈,讓他全身癱瘓無法自理,也因此,他的花家少主之位被家主撤掉,更將他關在了一個院落中,不許任何人探望。”想起那個花家最出色的男子,此時卻落得那樣悽慘的下場,他心下不勝唏噓。
唐心眉頭一皺,問:“既然是他母親,又爲何下毒害他?他原先在家族中的地位應該不低,全身癱瘓你們花家的人怎麼就任由他自生自滅而不理?”
“姑娘有所不知,他母親是家主的一位妾室,而他因爲天賦異稟而自幼被選爲花家少主人選培養,只是,他還有一名同母異父的弟弟,他母親爲了讓他弟弟可以當上花家少主,與人合謀對他下毒,估計他也是沒想到自己的親生母親會毒害於他,所以根本沒有防範,才弄得現在這個下場。”
他的聲音一頓,嘆道:“在大家族裡面,如果失去了利用的價值,是根本沒有人會去待見他的,他癱瘓毫無自理能力,母親又與人私通,若非家主心中還念着一絲父子之情,只怕花家也沒有他的容身之所。”
聽完他的話,唐心心頭劃過一陣陣剌痛,她沒想到花非花回來後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如此全身癱瘓,又雙重打擊,他是怎麼支撐過來的?他那樣生性驕傲的男子,如今這樣生不如死的活着,心中又有多苦?
“花家位於何處?”她唐心的朋友,絕對不能受那樣的罪!她也不容許他受那樣的罪!
“花家位於西南方的郝洲城。”他的話纔出,唐心便往外走去,一刻也沒停留。
看着她離去,他張了張嘴想要喚住她,卻是不知應該說什麼,最後只是一嘆。以她一女子之力,又怎能將花非花救出花家?要知道雖然他現在是癱瘓之人,但是卻依然是花家人,除非死,或者被逐出花家,否則,無法脫離花家家族。
出了城,唐心便解開了飛行符上的封印直往西南方向而去。
與此同時,在修仙界中的一處仙門中,一襲白色衣袍着身的沐宸風被封印在結界之中,而結界中,如夢似幻一般的美女穿着性感的衣飾圍着他嬉笑着,他閉目靜坐其中,似兩耳不聞,然,那結界裡面的幻象卻是在不時的變幻着。
就在結界外面的不遠處,一名穿着寬鬆白色衣袍的老者斜臥在大石上,一手託着腦袋,一手提着酒往嘴裡倒着,瞥了那在結界中的男子一眼,低低詭笑:“小子,你就慢慢享受吧!這可是額外加多給你的,嘿嘿,豔福不淺吧?”
“前輩,你這樣有意思嗎?”結界中,他閉着眼睛靜修着,對結界外面那人很是無語,自從半年前他醒過來時,便知當日沐天佑的那一掌將他體內那逼不出的冰玄珠擊碎了,他因重創也在那一瞬間停止了呼吸,是他的師傅,一名修仙者救你他,也是在他醒來地時,才知他就是那日贈於他靈寶的人。
只是,他的身體因常年被寒氣滲透,寒意已經讓他的身體自發的散發出一股冰寒之氣,也正是這個原因,他被送到了這裡來,這個奇怪的老頭,是一名火屬性的修仙者,每一日,他都必須在結界中盤膝而坐靜修,而結界外,卻是烈火焚燒,說是爲了以火驅散他體內殘存的冰寒之氣,在半年的時間下來,他的身體確實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滲透着冰寒的氣息,只是,每一日這老頭都會說給他弄些幻象當考驗,只是,到底真正的用意是什麼,想必也只有那老頭自己知道了。
“哈哈哈,有意思,當然有意思。”那老頭仰頭又喝了一口酒,笑道:“你師傅把你丟給我,就隨便我怎麼玩,你呀,只有接受的份,沒得反抗。”
“前輩,我體內的寒氣已經差不多消散了,應該也可以回去了。”
“不行不行,就你這樣子回去,你師傅還會以爲我不盡心的,你呀,慢慢熬吧!等哪天我趕你走了,你就可以走了。”他笑眯着眼睨了他一眼,嘿嘿直笑着,笑得那樣的不懷好意,讓人毛骨悚然。
沐宸風一聽,眉心微皺,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見他腳穿草鞋,頭戴花環,一手託着腦袋,一手提着酒往嘴時倒,還時不時的哼着小曲好不快活,不由暗歎一聲,繼續閉上眼睛,心下卻思緒飄遠。
算算時間,也有一年多的時間了,她還好嗎?沐天佑有沒對她怎麼樣?她若知道他死了,是不是也會傷心?當他知道自己沒有死而醒來時,他第一件想做的事就是去找她,告訴她自己還活着,可是,卻被告知,這是已經不是龍騰大陸,更不是在虎嘯大陸之上,而是在修仙界中,他想回去見她,那就必須擁有修爲,好在,他師傅告訴他,他是罕見的天靈體質,修煉於他而言,可畏是一日千里,只要他先將身上的傷徹底的養好,把寒氣驅除,那麼就可以開始修煉。
爲了可以早日去見她,他讓自己靜下心來,潛心修煉,只有提升了自己的實力,只有成爲一名強大的修仙者,他纔可以去見她,也才能更好的護着她。
想到這,心下越發的堅定,當下摒除心中雜念,靜心潛修心法口訣。
而那躺在石頭上喝酒的老頭見了,挑了挑眉,低低而笑,繼續喝着他的酒,看着他在那幻影裡面心無雜念的靜修。
另一邊,虎嘯大陸,西南方向郝洲城,唐心用了一天的時間,終於來到了這裡,身處郝洲城中,她見天色漸晚,便找好個人打聽了花家所在的地方,找了間客棧休息,靜候夜晚的到來。
直到,天色暗了下來,她便按着打聽所得的來到了花家的側面,微提氣,翻身躍進了裡面,以她築基修士的實力,想要進花家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只是,因不知花家暗處有多少暗衛守護着,所以她格外的警慎。
悄然無聲的潛入,卻因花家大家而不知花非花所在的地方,於是,她盯上了一名守夜的護衛,將拉到一旁:“花非花在什麼地方!說!否則,我殺了你!”
“前、前面直走拐彎的一個小院。”那護衛驚慌的說着,聲音才一落下,便被唐心打暈了丟到一旁。
順着那護衛說的尋去,她來到了一處破舊的小院落,那院落位於花家最爲偏僻的地方,夜色中,院子中一個守夜的人也沒有,一個走動的人也沒有,她就着那依稀的光線放輕着腳步往裡面走去,還沒到裡面,便聽到了咳嗽的聲音。
那聲音,讓她止住了步,心頭泛酸,一股說不出的痛意在心底漫延而開,她不禁問自己,她就這樣走進去嗎?那樣驕傲的他,定是不希望他此時悽慘的模樣被她看到……
一萬二的字數,親愛滴們,看得可滿意?嘿嘿,小沐子是出來了,不過還沒見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