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我和小賤接着路燈往學校趕,北風那個吹,我倆跟王八一樣,把腦袋使勁往裡縮。
小賤對我說:“媽了個巴子的,我怎麼感覺,這個邪教高手陰陽怪氣的,他說的話叫人云山霧罩,你說跟咱們有仇吧,見了面也不打,反而逃跑。真不知道憋什麼幺蛾子呢。”
我悶着頭不講話,總在尋思因果循環報應不爽,特碼的,都快中了心病了,再一聯繫楊奇父親對我說話的那口氣,我想的就更多了。
哎,我總感覺有一團陰雲籠罩在我的腦袋上,自從遇到這真靈教,咱就沒消停呢。
不想了,走一步算一步,反正有老煙鬼守着家,真靈教討不到便宜。
我倆腳下加速,到了學校已經八點半了,跟看門的大爺一通解釋,才勉強進了校園。今天放寒假的只有高一和高二,高三的學習緊張,晚一個星期,不然的話,看門的大爺都回家了,我們根本進不去。
等進了宿舍樓,我倆又傻了,貌似早上的時候,把行李叫武靈耀拉回了家,現在全宿舍都是空牀板子,連套被子也沒有,就算是有暖氣,一晚上也得凍出個好歹啊。
“咋整?!”小賤沒了主意。
我多機靈,嘿嘿一笑:“去別的宿舍看看,有些懶貨,爲了方便根本不帶行禮回家的,咱們借用一晚上誰也不知道。”
小賤衝我一挑大指,誇我這聰明的逼樣,有他當年的風采。我去他大爺的。
我倆出了宿舍就在滿樓道找啊,找來找去,發現宿舍門都上了鎖,應該是戴宿管鎖上的,這個天殺的玩意兒。
可就在這時,我們意外的發現了一處房門沒有上鎖,可把我們高興壞了,啥都沒想,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可緊接着就聽‘啊’的一聲尖叫,宿舍牀鋪上兩個人從被窩裡趕緊鑽出來,一個勁兒的往上套衣服。
我cao,這一嗓子沒把我給嚇死。誰能想到都放假了,宿舍裡還有人。
但下一秒我就發覺不對了,那尖叫明顯是女生啊,男生宿舍怎麼會有女生叫喚?
小賤直接把燈打開了,發現盡頭的牀鋪上,一男一女,裹在被窩裡,邊套衣服,正用恐慌的神色盯着我們。
我擦,他們……
我和小賤沒尷尬死,他們竟然這樣大膽,在宿舍裡……
但我就發現這個男生怎麼這麼眼熟,仔細一看,竟然是被我一腳踹飛的道哥,這傢伙一臉大紫疙瘩,長的狗臉雞眼猴耳鮎魚嘴,是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而一側的女生,大眼睛高鼻樑,櫻桃小嘴,很標緻。
我心裡頓時就火了,都長成這樣了,你還跟他睡覺?不怕被嚇死?!再說了道哥是高三的學生,怎麼來高二的宿舍裡偷情?這個女的是怎麼逃過戴宿管的火眼金睛的?
我明白了,在這裡辦事安全啊,也沒人打擾。即便是女生趁亂也能溜進來的,因爲一樓二樓根本沒學生,不怕露餡,只不過被我倆給攪了好事,貌似我跟他是天生的冤家一樣。
小賤跟我低估:“看來這道哥長的挺有欺騙性啊,不過這犢子不是好東西,在宿舍裡竟然幹出這樣的勾當。”
道哥此刻也認出了我,本來慌亂的神色變的十分緊張,也有憎恨,但他還偏偏裝出一副鎮定的德行。
旁邊的女生嚇的瑟瑟發抖,都哭了。
道哥趕緊叫女的穿衣服離開,女生捂着臉從我倆的縫隙中鑽了出去,直接就往樓下跑。而道哥一邊穿褲子,一邊冷笑:“我當是誰,原來是你們兩個,這些天不見了,別來無恙啊!”
小賤早就看他不順眼,偷情被捉到了,還跟我們裝B,他走過去,一腳給他踹地上,大罵:“你個狗日的,成天禍害學生妹子,特碼的,趴我們高二宿舍裡睡覺還敢跟我們得瑟?”
道哥沒想到小賤說動手就動手,捂着肚子在地上哼哼,一張臉都扭曲了:“你們,你們欺人太甚了!”
道哥這個人是個極端裝B分子,一張嘴就之乎者也,弄的跟個文人騷客一樣,我最恨這樣的,我叫你有話不好好說,該打!
我也走了過去,一腳踹他屁股上,大罵:“媽個bi,上次揍你一頓,還沒長記性是吧,竟然在宿舍裡搞這麼下liu的事情,滾,給我滾!”
我和小賤下腳都不輕,反正打了這小子也是白打,他還敢高老師咋滴,道哥長的本來就夠抽象,此刻更加猙獰了,掙扎着站起來,眼中有恐慌也有怨毒,咬着牙講:“你們還敢打我,上次的樑子都沒解開呢,待我修正完畢,一定找你們算賬。”
說着屁滾尿流的就往外跑,小賤一回身,一腳踹他腰眼上,道哥媽呀一聲,向前搶了幾步,出了宿舍就趴樓道里了。費了半天的勁才站起來,惡狠狠的看我倆一眼,無比憤怒的就跑了。
“奶奶的,今天本來就火大,還跟我們吊蛋,下次見你一次打一次!”小賤怒吼。
可不是咋地,今天可是整整凍了一天,尤其是我,差點兒被邪教高手給玩死,心裡老不痛快了,幸虧揍了道哥一頓,這才舒服點兒。
有人就說了,陳西涼你忒不地道,怎麼能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呢?我想說,這個挨千刀的道哥,竟敢打我們家小芳的主意,那就活該他倒黴,只要我還在這個學校一天,就不能叫他順心了。
小賤伸出大巴掌在鼻子尖扇動起來,一臉嫌惡的指着那個一片狼藉的牀鋪,說:“真特麼晦氣,好好一鋪被子,都被糟蹋了,這一層樓的宿舍都鎖着呢,就眼下這牀被子了,咱倆是將就將就,還是……”
我嘬着牙花子,心想你們高三的折騰我們高二的宿舍,按理說,我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但又害怕鬧出亂子,把戴宿管驚擾了可就不好了。
“就它吧,你用被子,我用褥子!”
小賤急了:“憑什麼?這被子老埋汰了。你用,我可不用。”
“我說兄弟,哥哥這是向着你呢,被子是蓋人的,這褥子可是躺人的,剛纔道哥和那女生不定幹了啥,就是有晦氣的玩意兒也留在褥子上了。”
小賤眼睛一亮,抱着被子就跑了。
臥槽!
回到我們自己的宿舍,反鎖了門,我倆躺在硬板牀上,蓋好了被褥,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話題離不開真靈教,其實我也很納悶。按理來說,不管啥邪的歪的,只有一個宗旨,那就是撈錢,可這真靈教貌似有點兒出圈兒,他們是殺人成性啊。
也不知道公安廳的領導怎麼回事,爲什麼要網開一面。這不是助紂爲虐嗎?
小賤問我明天回家幹啥,我還能幹啥,先跟老煙鬼把這事兒研究研究唄,邪教高手可說了,下一個就得輪到我和我的家人,這誰不擔心呀。
我倆正說着呢,就聽房門咣噹一聲就被踹開了,一股子寒氣撲來,現在都已經熄燈了,黑燈瞎火,沒把我倆給嚇死。
扭頭一看,一道道手電強光可就射了進來,交相呼應的,就跟電視裡抓賭的一樣。
臥槽,我倆當下就急了,這是幹啥啊?!
“草泥馬,果真在這裡,你們就是插翅也難飛了!”
強光刺眼,我只看到宿舍門口涌進了一幫人,十來個,但是聽聲音貌似是道哥!難道這傢伙找了人,過來揍我們?!
幸虧被褥不多,我和小賤都沒脫衣服,一下就從牀板子上彈了起來,一隻手當着眼睛,飛快的向宿舍深處退去。
小賤怒吼:“小癟犢子,你還敢找來,我一會兒先整死你!”
話說的很,但我倆都加着小心呢,因爲我們看到這幫人手底下都有傢伙,刀,棍子,還有板磚。這一驚一乍的,我來都沒反應過來,真給來一下,可就擎等着吃虧吧。
這時候,我的眼睛適應了光線,看到了道哥那張扭曲的臉,眼睛裡滿是憎恨,與即將復仇的快感。
好吧,這貨先被我踢飛,而後又撞破了姦情,估計殺我的心都有,但就憑這點人手也想對付我陳西涼?!
在道哥身側,影影綽綽共十三個口子,全都耍着單褂,頭皮青噓噓一層,臉上橫肉交織,就差在腦門上寫着我是流mang我怕誰了。
“我看看是誰這麼牛逼啊,敢欺負我兄弟。”
這話不含糊,有種絕頂高手的趕腳,人羣左右一分,從黑暗中走出一個身材高大的人,最引人注意的是他嘴上叼着的炙紅菸頭,以及手上拎着的雪亮鋼刀。
離近了一看,這貨一臉兇相,斷眉,凸眼,高顴,白眼珠還往上翻着,咱掌握的面向學不太深厚,但我也知道,這人生了一張短命相,擱着古代也是強盜山賊,是要砍頭的,就是拿他的照片都能辟邪。當然,最吸引人的還是他的髮型。
非常的拉風與二逼,薄薄的一層,在頭頂上剪成了一個大月牙,並且還染成了紫紅色,就跟頂了一片帶血的衛生巾一樣。
道哥看到這貨,一臉的掐媚,點頭哈腰的說:“血月哥,今天這事兒你可得幫我料理乾淨了,這倆雜碎不好惹,手底下有功夫,咱們也別耽誤了,一起上,往死裡整!”
血月深吸了一口煙,閉住嘴巴,兩道煙柱就從鼻腔裡噴了出來,冷冷的盯着我倆,片刻後便嗤笑了一聲:“兩個小崽子而已,有特麼什麼好扎手。道明,你這虧吃的窩囊,不是有樑子麼,今天血月哥就叫你出出氣。”
他一揮手裡的鋼刀:“給我砍了!”
都說道哥有道上的朋友,現在一看果真不假,這些人都是典型的黑社會混子,一聲令下, 就跟餓狼一樣,嗷嗷叫着往前衝,手裡的傢伙事舉得老高。
我心裡冷笑,在保定一畝三分地,黑社會都是孫大炮說了算,你們今天對付我,算是倒了八輩子血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