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從樹上蹦下一個人,這叫我們幾個毫無準備,以至於,腳下不穩,差點兒又滾回古墓當中。
我定睛一看,這個人身材不高,還有些駝背,穿着一身黑‘色’夾襖,下面是青‘色’的免襠‘褲’,‘褲’腰上剎着一截子電線,頭上戴着狗皮帽子,圍着髒兮兮的大圍脖,半張臉都看不見,只‘露’出了一雙眼睛。
這眼睛我似乎在哪兒見過,但就是回憶不上來。
然而就這個造型來看,一股山民的味道,恐怕他是附近大山裡的人。反正在蘑菇村我是沒見過。
“你是誰?你剛纔說的是什麼意思?”我謹慎的問道。
這個神秘的傢伙猥瑣的一笑:“小兔崽子,你連我都不認識了嗎?”
說着把臉上的圍巾打開,‘露’出了一張飽含滄桑的臉,兩個眼圈兒還有些發紫,可是等我仔細辨認後,驚得我都叫了出來:“是你,猴傻子?!”
沒錯,這個人就是蘑菇村的猴傻子,那個成天嚷嚷‘天黃啦,地紅啦,擰下腦袋當夜壺啦’的怪人。
不過這個傻子並不傻,因爲在我們進入山墳之前,他曾畫了一個後天八卦圖,圖中詳細的標明瞭蘑菇村的格局。
就是因爲這個八卦圖,我才明白了山墳隧道的作用。也就是說,猴傻子是個道術高手。
可我怎麼也沒想到,猴傻子竟然在這個時候出現了,摒棄了先前的自身形象,現在不僅乾淨利落了,也不裝瘋賣傻了。只是我不明白,他到底是誰,又有什麼目的。
這些日子沒幹別的了,不是誰失蹤了,就是誰冒出來了。‘交’替穿‘插’的,就跟做夢一樣。
小賤三人面對猴傻子也非常吃驚,但這個人隱藏太深,必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猴傻子,我先不問你的事情,既然你知道我們的同伴去了哪裡,就趕緊說。”我上前一步。其實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就感覺猴傻子雖然神秘,但此人並非大‘奸’大惡之徒,當然了,這都是我一瞬間的直覺。
猴傻子重新圍上了圍脖兒,繼續猥瑣的笑。我就日了,怎麼之前沒見你這麼猥瑣呢?
“明人不說暗話,我知道你們的來歷,更知道你們進大興安嶺的目的,至於你們的八個同伴嘛,呵呵,他們是被人抓走的。”
什麼?!
我頓時急了:“被誰抓走的?”
“人數不少,各個窮兇極惡的,具體是什麼人我不知道,但他們幾十口子,除了少數拿槍外,其餘的都拿着一把斬馬刀!”
這句話就跟一道霹靂般,炸在了我的腦袋上。
小賤道:“唉呀媽呀,斬馬刀不是九頭蛇那幫癟犢子的武器麼,是盜獵組織。”
猴傻子蹙眉:“原來是九頭蛇啊,這個組織我倒是略有耳聞,看來他們也…….”
話說到一半兒他就住了嘴,而我的方寸已經大‘亂’。
萬里雲跟九頭蛇可是有解不開的仇疙瘩,要是被抓,哪兒有活路啊。並且九頭蛇一個盜獵組織,幹嘛在這時候進山呢。萬里雲可傳授過我打獵的口訣,現在都十一月份了,大型動物早就銷聲匿跡,沒動物你打個屁?
不過看猴傻子‘欲’言又止的德行,我忽然想到,九頭蛇組織貌似追殺過飛虎神廟的大蛇,他們進山會不會是衝大蛇而來的。
想着想着,我這怒火就頂上來了,大吼:“你特麼看見我們的人被擄走了,爲什麼不幫忙?”
猴傻子就愣住了,就跟看白癡一樣看我,猥瑣且清冷的笑:“我爲什麼不幫忙?這關我屁事呀我就幫忙,再說了,他們有那麼多人,那麼多槍,那麼多刀,連那個幾個身手不俗的‘女’孩子都不是對手,我過去幫忙豈不是自尋死路?”
我特麼!
我要是有把槍,恨不得現在就斃了這傢伙。
蕭大瞎子還算冷靜,沉聲道:“朋友,你沒幫忙我們不怪你,因爲那是你的本分,但看在大家夥兒都是熟人的份上,請告訴我們,九頭蛇帶着我們的同伴奔那個方向走了,我們得去追,不能叫這幫盜獵組織再害人了。”
猴傻子看了看他,點點頭又搖搖頭,說:“你這話還算中聽,比年輕人穩當多了,但是你們幾個就算追過去,也不能拿人家怎麼樣,可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也不藏着掖着,他們本東北走了,也就是老林子深處。”
我心裡一動,九頭蛇的人穿越老林子,其目的應該就是飛虎神廟了。他們當初想抓萬里雲,就是想叫他帶路,現在總算得手了。
不過我想不通的是,現在早就封山了,這幫人是怎麼進來的,難道也是山墳隧道嗎?
後來我一想就感覺不太可能,光兇靈子大軍在哪兒徘徊,就不是一般人能過來的。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性’了,九頭蛇應該早就進來了,一直都在老林子裡轉悠,今天誤打誤撞來到了這兒,抓走了萬里雲他們。
既然方向已經明確,那下面的事情就好辦了,只管追過去,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不過再走之前,我又問了一個問題:“猴傻子,你如果一直都在樹上的話,應該看到了一個老頭剛從這墓道里跑了出來,麻煩也提個醒,我陳西涼感‘激’不盡。”
猴傻子自語着我的名字,貌似很喜歡這個名字,又猥瑣的笑了,‘弄’的我不寒而慄的,內傷差點兒犯了,以至於我堅決的認爲,這老小子是個死變.態。
“我的確看到了那個老頭,也奔東北方向跑了,懷裡還抱着一個綠‘色’的東西。說真的,進入這座墓不但能活着出來,還拿了明器,真是叫我開眼了。”說完他低頭苦笑。
狼爺這驢日的,也奔東北方向跑了,那不用想了,肯定是去飛虎神廟給掌櫃的報信兒去了。並且我感覺那九轉碧‘玉’蟾蜍對於這個盜墓集團有着舉足輕重的作用,不然狼爺也不會突然發難襲擊我。
可沒等我說話呢,猴傻子突然說:“對了,你們進這座墓到底幹了些什麼?怎麼剛纔天空中劈出了三道閃電。咱長這麼大都沒見過紅‘色’的閃電呀。”
紅‘色’的閃電?!
我們幾個面面相覷。
小賤嘀咕:“你把上清魔珠塞進蟾蜍嘴巴里的時候,墓裡轟轟轟的出現了動靜,應該就是那時候,天降閃電。但這紅‘色’的是啥情況啊?”
豈料蕭大瞎子卻說:“傳聞中,天降異響,不是寶物問世,便是邪魔作祟。而墓中,除了九轉碧‘玉’蟾蜍就是嬰靈,這寶物和邪祟都到齊了。”
而我卻搖了搖頭:“我感覺沒有那麼簡單。九轉碧‘玉’蟾蜍是陣眼,可能就是因爲陣眼破了,纔出現的紅‘色’閃電。”
可冰妃卻死死的蹙着眉頭,似乎在思考什麼東西,隨後就直勾勾的看向了猴傻子。
“聽你方纔的口氣,貌似早知道有這座墓,也明白這座墓的兇險?並且在蘑菇村的時候,你爲什麼要畫那張後天八卦圖。”她繼續道:“你到底是誰?!”
這麼一說,我們也反應了過來。這猴傻子貌似什麼都知道,但越是這樣的人,越得加小心,這一路上碰見了不止一個說瞎話的人,萬一猴傻子‘蒙’了我們,可能就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局面。
這片老林子太詭異了,也太恐怖了。不是自然環境叫人崩潰,而是人心吶!
猴傻子饒有興趣的掃視了我們四個一眼,說:“我是誰不重要,你們也沒必要去打聽。當初畫後天八卦圖也是出於好心,叫你們有所地方。說真的,你們一進村,陳西涼就說這蘑菇村是斷龍格局,這直接暴‘露’了他的身份,所以我纔對你們感興趣的,後來通過偷聽,才得知你們要鑽山墳。”
“你老東西,怎麼竟幹這些偷‘雞’‘摸’狗的事兒。”小賤大罵。
我一擺手:“後天八卦的事兒就不提了,先說說這座墓吧,這到底是誰的墓?還有,那半人半鱔的傢伙是什麼玩意兒。”
我伸手一指不遠處的氣眼方位。
猴傻子面‘色’低沉了不少,看到氣眼位置上到處都是黑‘花’鱔魚的屍體,以及那個支離破碎的怪物,唉聲嘆息的說了一句:“哎,這都是造孽啊,這並不是什麼怪物,而是一個人被施展了巫術。所以他纔會變成這個樣子的。至於這個巫術嘛,應該是與蠱術,降頭術並列的痋術!”
痋術?!
我頓時蹙起了眉頭,這玩意兒完全沒聽說過啊。
冰妃貌似知道一點,用蘊含驚訝的口‘吻’說:“痋術很邪‘門’,比降頭術,蠱術更邪‘門’,也是巫術的分支,但分支很小,得到真傳的就更少了,沒想到現如今還有人會施展痋術。”
“猴傻子,你要是知道怎麼回事就趕緊說,我們趕時間的。”小賤是真急了。
猴傻子笑笑:“我知道的東西很有限,至於這是誰的墓我並不知道,只知道這個墓跟無仙派有些關係。無仙派的人在很多年前曾誓死保衛這個墓葬。或許就如你們所說,他們在維護裡面的陣眼。”
他猛地嚴肅起來:“還有,別總叫我猴傻子,我也有姓名的。”
我立即醒悟,這傢伙什麼都懂,應該是個高人,的確不能是傻子。就問:“那你到底叫什麼?”
猴傻子眼神飄渺了起來,呵呵空笑,好一副裝‘逼’做作的表情。
他朗聲道:“我叫候得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