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槍管從門外探進來,緩緩的抵住了小賤的腦門,一個外地口音的話語響起:“別動,老子的槍隨時會走火
。血月哥呢?”
臥槽!
鬧了半天是黑虎會的痞子到了,還帶着qiang,不過現在黑燈瞎火,我根本看不清對方的人數和模樣,我只看到小賤緩緩舉起了雙手。
這貨皮笑肉不笑的說:“幹啥呀這是,怎麼還掏槍掏炮的,找血月哥是吧,進來,進來你就看見了!”
就這麼會功夫,宿舍裡可就炸了鍋,血月哥本來一片死灰的臉,忽然迸射出光彩,也顧不上胳膊疼了,一個箭步跑到門口,驚喜道:“禿子,是你?!”
啪地上的一幫小痞子大呼小叫的,就跟娶媳婦兒一樣。
“臥槽,是禿子哥來救咱們了。”
“快,快出去,禿子哥拿了噴子,麻痹的,全給整死他們。”
“叫他們牛逼,我一會兒要踩爆這小子的腦袋。”
小痞子們七手八腳從地上爬起來,一窩蜂似的跑向門口,就跟關押了多少天沒給飯吃的土狗一樣,這回可看見出路了。
就聽被喚作禿子的人說道:“cao,出去這麼久,電話也打不通,我就知道出了狀況。怎麼滴,你的胳膊?!”
血月哥有種死裡逃生的感覺,激動道:“你來了就好,你來了就好,這胳膊是裡面那個小崽子乾的!”
“臥槽他嘛!”
禿子大罵一聲,胳膊一較勁,用qiang管子使勁戳在了小賤的腦門上,把他戳了一個踉蹌,大腦門頓時紅腫一片,小賤眼角子都瞪裂了,就跟小牛犢子一樣,呼呼喘氣,但是禿子用qiang管在他臉上晃動,那意思,你特麼不服,老子先乾死你
!
同時,從禿子身後跑出來兩個大漢,一下把小賤按在了牀板上。 救兵總共就三個人,但一身是膽,瞬間扭轉了局面。
而牀板上的道哥現在也來了精神頭,軲轆下來,跑到血月哥近前,嚷嚷:“咱們的救兵來了,快,快把陳西涼千刀萬剮,留着就是大禍害!”
血月哥眯着眼睛看着身在宿舍的我,眼中有得意,也有陰沉。當然了,最醒目的還是他腦袋上那塊頭髮,鮮紅如血,可以去做某種女性用品的代言。
禿子一身殺氣的就跑到了我的跟前,大罵:“陳西涼是吧,草泥馬,敢弄血月哥,今天我就廢了你!”
說着就端起了槍,我特麼這纔看清了對方的模樣,五短身材,很敦實,皮膚黝黑,倆眼跟牛蛋一樣,一張臉滿是麻子坑,大腦袋亮的更燈泡一樣。
然而他手裡的槍,把我嚇了一大跳,並不是shouqiang,而是一個雙管獵槍,看着非常粗狂。我聽打獵的說過,這裡面都是鐵砂子或鋼柱,準頭不太好,但是十米之內,一打就是一大片,特碼的,我倆現在近在咫尺,要是衝我放一槍,我還不成蜂窩煤麼。
眼瞅着,這獵槍可就端起來了,這個禿子渾身都是殺氣,是真敢下手,一股無法抑制的危險性就籠罩在了我的周圍。
不行,我不能等死,不能坐以待斃,因爲這宿舍裡不光有我,還有小賤呢,我要是死了,他能有啥好下場?!
我一瞬間就調集了身體內外的氣勁,準備先發制人,你特麼有槍就了不起嗎,打不着我一樣是燒火棍。
可就在這時,就聽血月哥嚷了一聲:“禿子,別動手。”
禿子身子一愣,食指已經扣在扳機上了,但他還是扭頭詫異的看着血月哥,那意思是,幹啥啊,爲什麼不叫我結果了這小崽子?!
血月哥凝重道:“陳西涼認識孫大炮,你們之所以打不通電話,就是因爲他給孫大炮聯繫後,果斷把電話摔碎了。”
說着衝地面看了一眼,好好的一個大哥大已經成了稀巴爛
。
禿子一聽這個,臉上的橫肉都在蹦躂,大吼:“媽的,他竟是孫大炮的人?那更不能留着,我先幹了他的腦袋。”
說着擡起雙管獵就要崩我,但是我趁着對方愣神的功夫,腳下一點,就跟一道閃電般衝禿子衝去,這一下就能把他撞個好歹。
‘嘭’的一聲,禿子慘叫着向後飛起,都凌空了。手裡的雙管獵槍也掉了,直接摔倒了宿舍門口,把道哥死死的壓在下面,道哥尖叫一聲,直接就被過了氣。
再看禿子,捂着胸口就開始叫喚,胸口都塌下去了,小爺剛纔灌注了全力,就是一塊石頭能撞碎,別說你個大燈泡了。
我心說弄掉他,局面還會翻盤,我叫你們張狂,今天我使喚使喚獵槍。
我麻利的將獵槍撿起來,但驚愕的發現,我真的不會用這玩意兒,放在我手裡真成了燒火棍子了。
此刻的宿舍已經大亂,黑虎會的人沒想到我這麼猛,都被槍戳上了,還來了個扭轉乾坤。
看到我拿起了槍,宿舍外面的小痞子媽呀一聲就往外跑,血月哥瞳孔皺縮,抱着胳膊就退到了牆角。
小賤被死死按着,但現在卻嘿嘿笑了起來:“戳我腦門子,你特馬就活該被撞死,一會兒不定誰玩誰呢。”
可他話音未落,按住他的兩個大漢,同時竄了過來,從懷裡一探,紛紛拿出一把漆黑的shouqiang,**,怎麼還有傢伙事。
左邊的大漢冷冷道:“小崽子力氣不小,不會用噴子就別裝逼,給我放地下,不然老子爆了你的頭!”
我心說完了,就算我現在被激發了潛力,成了百步穿楊的神槍手,也不可能同時對付兩個人,因爲只要我一動,這兩把槍會同時開火。我可不想這麼早的就去豐都鬼城縣太爺那裡報到。
所以我乾笑着,乖乖的將獵槍丟在了地上。緊接着,一個大漢持槍而來,頂住了我的太陽穴,另一個大漢,扭身將槍抵住了小賤的後腦
。
宿舍安靜了下來,黑虎會的痞子又回來了,但是沒有歡呼,開始七手八腳的將禿子擡起來,血月哥看我的眼神中有驚恐,但也有焦急。
“血月哥,我們弄死他!”用槍抵着我太陽穴的大漢吼道。
血月哥眉心都縮一起了,大聲嚷嚷:“特馬的,都是豬嗎?我說過了,陳西涼已經給孫大炮打了電話,孫大炮的人一會兒就會過來,殺什麼殺,槍聲一響,學校就會亂套,到時候我們更不好離開了,別廢話,趕緊走!”
大漢不解的瞪圓了眼睛:“就這麼放過他們?!”
“對,血月哥,這事兒不能這麼算了!”另一個大漢也嚷嚷。
血月哥氣急了,上來給他倆一腳,把自己震的連連倒退,說:“峰哥是叫咱們做事的,別特麼找事,萬一暴露了據點,誰都擔不起責任!”
“據點暴露了?!”大漢驚駭起來。
血月哥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又看了看我,眼中的殺機一閃而逝,催促道:“別廢話了,趕緊走,晚了可來不及了。”
臥槽,我以爲他要殺我滅口,因爲販毒據點的事情只有我知道,在電話裡都沒跟孫大炮講。但是他的神色和語氣,非常的古怪,其實我真的想提個建議,你把我和小賤宰了,不就一了百了了嗎?
兩個大漢沒有辦法,只有收了槍,一窩蜂的退出宿舍,我真納悶,這麼多人是怎麼堂而皇之的進入學校的,難道看門的大爺睡着了?!
而血月哥臨走的時候跟我對視了一眼,冷笑:“我們還有見面的機會!”
咣噹!
宿舍門被撞死了,宿舍裡亂七八糟,但安靜的要死。我和小賤對視一眼,全都是苦笑啊。
這特麼什麼跟什麼啊!
我一看宿舍裡的鬧鐘,才特麼凌晨三點,被這麼一折騰,別說睡覺了,就是躺都躺不下。
小賤揉着大腦門,不解的問:“媽了個巴子的,血月真是個屎蛋,吃了大虧,說走就走,要是把咱倆咔嚓了,孫大炮就是長八個腦袋也找不到他們的販毒據點
。”
嘿!
人家饒你一命,你還沒完沒了了。
我坐在牀板子上沉思,說道:“這件事兒沒想象中的那麼簡單,我看這個血月跟一般的痞子不太一樣。他有身手,並且也有腦子。明知道留着我們會暴露據點,但依舊沒有下殺手,並且他臨走的時候還說早晚會見面,所以我認爲他心裡一定想好了對策。”
小賤一瞪眼:“他有這麼神?真這麼牛逼,還被你削斷了胳膊?我看就是一幫裝逼貨,下次碰見,我先把禿子幹了!”
我啃着脣內老皮,說道:“這件事咱們也不算吃虧,還是少惹麻煩,一會兒孫大炮來了,有什麼就說什麼。不過道哥這個損色,我必須給他點顏色看看。”
“對,這個王八羔子,必須往死裡整,竟敢找黑虎會的弄咱們,要不是今天激靈,早特麼死了。”小賤一拳頭砸在牀板子上,咚咚響。
我扭頭看了看窗外黑漆漆的夜空,以及濃厚的鉛雲,心裡百感交集的。
今天過的太充實了,充實的我感覺渾身發麻,邪教高手至今摸不透,但他的確想要我的命,以及我爸的命,而黑虎會的黃峰,估計也不可能忘記我的存在,剛纔算是第一次正面交鋒,真心希望,別捲入幫派傾軋的漩渦當中啊。
小賤看我不言語,就問:“今晚還睡不?!”
“睡啥啊,等吧,孫大炮快來了。”
說完話,我倆就這麼悶頭等,雖然不想睡,但心裡乏,一句話不想說。
大約凌晨四點的時候,房門咣噹一聲,我來都快睡着了,一下精神了,小賤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門,隨後才小心謹慎的去開鎖。
但是當門縫一開,從外面又探出了一支槍管!
臥槽,還特馬有完沒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