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時,先前潛入國師府的兩抹人影,藉着黑色的掩護,人不知鬼不覺的離開了國師府。
其中一人肩膀上扛着一個很大的麻布袋,似乎裝了很多東西似的。
到第二天白天時,安靜的國師府才被一陣動靜擾亂,府裡上下慌亂一片,各種消息在人羣中傳播,其中一個重大消息,那就是國師失蹤了!
“什麼?國師失蹤了?”皇宮,紫宸殿內,皇甫晏昭乍然聽聞消息,不由得一驚。
由於千金公主順利嫁給國師次子奚紳,皇甫晏昭趁機安插了不少人手潛入國師府,所以對於國師府的消息格外的通靈。
“是的,屬下暗地裡查探,發現昨夜國師府死了二十多個暗衛,他們的屍體被秘密的送出府了,屬下等人走後,偷偷地將屍體挖了出來,有一半人死於利劍,渾身上下,只有咽喉被人割破,乃一劍斃命。另外一半……”跪在地上的人遲疑了一下,才說道:“另外一半的死狀更離奇了,渾身無一傷口!屬下將屍體剖開,發現既沒有任何內傷,也並非中毒。”
皇甫晏昭極具威懾的眼神掃了地上的人一眼,即使知道對方不敢說謊話,他還是忍不住問道:“當真?”
“千真萬確!”
“周王朝竟有如此高手?”皇甫晏昭輕喃,突然靈光一閃,想到某個人了。
對了!整個周王朝只有皇甫璽的實力最高!從暗衛的死狀來看,的確很有可能就是死於皇甫璽和白銀月之手!
而他們也有下手的嫌疑!畢竟皇甫璽命不久矣,而國師可是知曉長壽之法的!皇甫璽威逼不成,而將國師擄走,也是有可能的。
他的眼神猛地閃過一道亮光,對身邊的人問道:“昨天九皇叔和九皇妃在何處?”
身邊的人也都是機靈的很,被問後,馬上答道:“九皇叔前天就去京郊軍營,察看練兵情況,昨日並未回京,九皇妃深居簡出,具體並不知曉。”
皇甫晏昭蹙眉,皇甫璽武功雖高,但是瞞着軍營關卡回京,只怕不易,那麼整件事是白銀月所爲?腦海中浮現白銀月那張美豔的面孔,他心底卻半點心動都無。
“那離奇死亡的暗衛,是否能夠尋到其他的蜘絲馬跡?”對於這點,皇甫晏昭還是有些不信,快劍割喉,只要實力強大都可以做到,但是另外一半暗衛的死亡,卻讓人不得不驚詫。
“屬下……無能,從屍體上看,屬下實在無法查出任何蜘絲馬跡。”跪在地上的人誠惶誠恐的回道。
“這件事可以先放放,現在全力尋找國師蹤跡,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國師!記住,一定要保證國師的安危!”
皇甫晏昭嚴厲的命令道,他好不容易把千金公主嫁入國師府,可不能在這個時候讓國師出事!要知道國師府的長壽之法,往往只有在家主臨死前,纔會傳給下一任家主的,若是被皇甫璽得了去,那麼千金公主嫁給奚紳,就完全沒有任何用處了。
“是,屬下遵命!”
過了半天左右,京城的官宦便紛紛知曉這件事,即使國師府並沒有報案,京裡衙門的巡查也變得格外嚴厲,一些小偷小摸的人當即嚇的不敢惹事。
而引起京城上下慌亂的人,卻悠哉的躺在花樹下,品着靈茶。
暮春時節,草木漸盛,花卉凋零,不過此時也正是榴花初開的季節,繁複美麗的花朵於細密黃綠的枝葉中綻放,顯得格外的精神。
石徑夾道上,一男一女正快步朝這邊走來。
“主子,完顏將軍來了。”
小芽稟報着。
白銀月擡眼看去,只見站在小芽身後的是一個打扮成下人模樣的完顏烙,不覺莞爾。
完顏烙是鎮守皇陵的將軍,想公然進入京城,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這次他喬裝之後,夾在送東西的下人中,才順利進京。
“九皇妃,聽說你已經查清楚了?”完顏烙着急的問道,竟然一句客套寒暄都來不及說。
白銀月也不是計較那些虛禮的人,當即點頭說道:“自然已經查明。”
於是她將完顏烙先前送來的灰燼來由全部說了下,又道:“其實還有部分事情,就連國師也不知道,所以暫時沒法弄清楚。”
完顏烙皺眉,滿臉震驚,方纔白銀月所說的事情,的確帶給他不小的衝擊。
“會不會是國師藏着不肯說?”
他這問話中,充滿了質疑。
小芽忍不住插嘴說道:“完顏將軍,我家主子出面,即使那國師想掩藏,那都是藏不住的!”
自家主子如此英明神武,小芽不容任何人質疑。
完顏烙也反應過來了,知道方纔那句的確有失妥當,一張粗獷的臉上滿是尷尬。
白銀月擺手,丟給小芽一記不用多言的眼神,才說道:“這件事完顏將軍就放心吧,我自有手段令國師將知道的全部說出來。”
完顏烙馬上點頭,表明自己贊同這句。
方纔他是習慣性質疑,現在轉而一想,白銀月的手段高出他數倍,並且手底下能人衆人,若是白銀月還無法撬開國師的嘴,只怕其他人也無法撬開了。
“那國師實在太可惡了!竟然用歪門邪道攫取我們將士的性命!”完顏烙痛心疾首的說道,提起這件事,他心底就一陣怒火。
難怪每次鎮守皇陵的將士都不是長命之人!
原本以爲大家在戰場上,或多或少受了什麼內傷,加上皇陵條件艱苦,這才短命,如今知道還有‘借命符’之說,只覺滿心憤怒了,恨不得將國師暴揍一頓。
“‘借命符’的事情,我雖然問出了來龍去脈,但是這裡面的門道實在太複雜,我也並非懂符籙的人,不知完顏將軍可懂?”白銀月拿出一張完整的‘借命符’。
這‘借命符’是奚衍被寂滅招魂之後,將所有的事情全部吐出,然後在渾渾噩噩中畫出來的。
那會兒奚衍雖然渾渾噩噩,但是畫符的事情,可是經歷了不下百次,幾乎閉眼都能夠畫成的,這張符籙和他先前所畫的,是完全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