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中磊眼底的眸光閃了閃:“那孩子也確實可愛。”伸手握住她的手,“我們以後總是會有孩子的。”
席容聞言一愣,有些不知所以地看着他,心底也察覺到了他的異樣,他這是不相信自己有孕了嗎?許是因爲上一次的誤診,所以他這麼小心翼翼,就怕空歡喜一場嗎?
可是好像又有點不對,因爲他的如此篤定,如此鎮定,乍聞的時候驚是有,那麼喜呢?爲何至始至終,她一點都沒看到?
看她眸光百轉,安中磊心底不禁有些歉然,甚至有些難以承受她的眸光,於是一手摟她入懷,“我們以後一定也會很多很多可愛的孩子的。。。。。。”
席容依着他的臉膛,啞然無言。
就這樣靜靜地。
許久,安中磊這才忽然聽妻子幽幽問道:“你是不是並不喜歡孩子。。。。。。”
席容也不知道爲什麼,竟會有這樣的疑惑浮上心頭。
“自然不是。”安中磊道:“我的心就如同你的心一般,很期待我們孩子的降臨。”
“可是御醫真的說我有孕了,更何況,上一次只是因爲中毒的緣故,現在毒素已清,我身體也早就大好了。”席容推開他的胸膛,眸光往上,定定地看着他,解釋道:“我想我是真有有孕了!”
聞言,安中磊眉間的褶皺更深,沉沉的眸光泛着幾許難以解釋的難處,終是默然。
“你還是不信,對嗎?”席容眼底有着深深的疑惑,原本以來分享的快樂,此刻竟然有一種無法言語的尷尬。。。。。。
安中磊卻沒有表態,只是和衣上牀:“明日,我再尋找大夫來看看,時候不早了,我們休息吧!”
“。。。。。。”席容心底有一種挫敗,還有一點哭笑不得,甚至有一些傷心落寂,看他在身邊躺下,這時候燭火又恰好燃盡,屋內瞬時一片黑暗。
這一刻,她甚至覺得,雖然他就近在身邊,卻還是好似隔了一道隔閡。
她該如何解釋他纔會相信?上一次雖然大夫話語旦旦,可是就連她自己甚至都感覺不到孩子的存在,可是這一次,真的不一樣。。。。。。
閉上眼睛,她甚至可以感覺到孩子就在體內,和她血脈相連,氣息相存。。。。。。
。。。。。。
一大早,請來了大夫,那大夫竟就是楊澤羣,席容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來的,但是大夫是熟人,心底反而有點放心了。
楊澤羣謹慎地把脈,反覆地查診。看着他鄭重的態度,席容忽然也覺得緊張了起來。
許久,他才診斷完畢,卻是面沉似水。
席容心底一涼,不禁先出聲道:“怎麼樣?”
楊澤羣看了一眼同時眼神帶着詢問的安中磊,然後再看向席容,眸色益發遺憾起來,“夫人,你此刻的脈象並無不妥,也沒有喜脈的現象。”
聞言,安中磊釋然,只是看着妻子的視線仍然帶了一絲憂慮。
席容卻是不信:“可是御醫分明確定我有了身孕的。。。。。。”這究竟是誰的錯?
“夫人以前中過毒,雖然身體大好了,但總有一點後遺,許是昨日夫人身體健康欠佳,心思煩亂,亂了脈象。”楊澤羣道:“但是一夜休息,夫人此刻身子安好,脈象而言,並無喜脈的徵兆。”
席容的一顆心頓時猶如墮入深淵,可是她不信,她分明。。。。。。
楊澤羣有些擔心地看着她。
這時,安中磊示意他退下,房內瞬時也就只剩下兩個人。
他將她再摟在懷中:“別放心,我們都還很年輕,並不着急。。。。。。”
席容只是依偎在他懷中,靜默不語,眼底閃爍的情緒酸酸*的,十分複雜。。。。。。
。。。。。。
太后刻意的造訪,是席容的意外。
送來不少安胎補品之外,親臨更是爲了她的安康。
席容看着滿桌的錦盒,那是她的恩澤,不禁摸了摸*,心底不禁有些空空的,欲言又止,想要辯解,許是心底還是有一份執拗,莫非她是真的被母愛的渴望衝昏了頭腦嗎?於是,只有靜默。
太后看她眉頭緊縮,不禁問道:“怎麼了?可是有事不開心?還是安家對你不好?”想到了這安家的秘密,她的眸光也沉了下來。
席容搖搖頭:“沒事,只是擔心這孩子。。。。。。”
“擔心?這倒不必。”太后道,“哀家曾經詢問過御醫,你身子雖不是特別好,但也只是疲倦的緣故,於胎兒不會有大礙,關鍵在於,你要放開胸懷,不要思慮太多。”
席容也不知道她話中的誠意有幾分,但總歸是好話,於是點點頭:“我知道的。”
太后摸摸她的頭:“哀家何嘗不懂得你的心情,你是哀家妹妹唯一的遺孤,只要你心正,哀家也總會護着你,以後不論發生什麼,孩子的安危,總是無虞的。”
席容一頓,眸光有些感激,心底卻有不好的預感,這話細細琢磨起來,似乎前面已經安排好了路,只等着。。。。。。
這時,太后從袖口裡拿出一個東西,套在了她的手腕上,席容一愣,這才發現這個鐲子就是當初贈給了韓金露的鐲子,不禁有些愕然。
“如今金露已經順利誕下孩兒,這鐲子如今你最適用,它本就是你的,好好戴着吧。”太后道。
席容摸摸那鐲子,點點頭:“多謝太。。。。。。姨娘。”
太后點點頭,再指着桌上的大包小包道:“這些都是宮中難得的珍品補品,這裡還有一張藥方,按照上面比例配藥煎熬,還能夠事半功倍。”
席容拿過單子,雖不是大夫,可也看的來這配方,並無不妥之處。不知爲何,心底此刻竟也萌生一種感動的情愫,或許是因爲今日的太后勾起了她對孃親的思念,更何況她們本就是姐妹,不經意間之中,那種熟悉的感覺便能夠引起她心頭的共鳴。
太后看她眼眶有些溼意,不禁笑道:“傻丫頭,哭什麼?哎,*走得早,對你一定有諸多的不放心,若是以後有什麼委屈,就來跟哀家說說,哀家便要以替你做主。”
席容唯有點頭,心底的情愫真的十分複雜。
太后一嘆,隨即起身:“宮中還有很多要事懸而未決,哀家抽空走這一遭,也是希望你明白,你並非那麼孤立無援,每個女人,即使夫妻恩愛,卻也不能少了依靠,徒讓人欺凌。”
“我很好,姨娘,你放心吧。”席容倒是沒想到她竟然這麼快便要離開,原以爲她的來意之中,定然還有對安家的試探,至少,她以爲她會想辦法與李美鳳會上一面。只是這樣的簡單的來去,反而讓她心底有些無措了。“。。。。。。我也想出去走走,不若我送姨娘一下。”
“也好。”太后道:“看你臉色有些蒼白,雖然有孕在身,還是需要出去走走,順便曬曬太陽的。”
。。。。。。
送走了太后,席容卻一時不想回去,便想到了慧妍雅集,她似乎很久沒去過那裡了,順便去看看劉伯也好的,回頭看看跟在一旁的秋紅,看她聽到自己的決定,眼底眉間都是一喜,心底不禁有些歉然。其實她本就是一個獨立的人,離家出走也沒帶着丫環出來,更何況,自從上次被太后囚禁宮中回來,很多事情就變了,對於秋紅,她心底也微有些考量,所以對她也多了一點疏離。
進了慧妍雅集,熟悉的佈景,還有一張熟悉的臉,只是花白的頭髮似乎更多了,劉伯也是蒼蒼老態一日一日地在加重。
“小姐,你今日怎麼來了這晨?”劉仁有些激動,眼中滿是歡喜。
席容告罪道:“對不起劉伯,我許久沒來看你了,你不會怪我嗎?”
“小姐能來就好。”劉仁道,“我還以爲大小姐早已遺忘了我這個老人呢!”
“怎麼會呢?只是這段日子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了。。。。。。”頓了頓,席容才說道,“劉伯,我。。。。。。我遇到了那個女人了,還有爹也跟她在一起。。。。。。”
劉仁聞言,身體不禁一頓:“她可有傷害你?”
席容搖搖頭:“沒有。”隨即不禁苦笑了一下,“那個女人。。。。。。”該怎麼說呢?“我想,若是娘知道了,一定會怪我吧。。。。。。”
劉仁被她說得迷糊:“小姐,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